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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零,自己撐不住了,才讓我出來,還把身子弄的一團遭。”

要是褚平在這裡的話,一定會猜到,眼前這個人,不再是之前那個追着自己瘋砍的“零”,而是她的主人格,婁瑩。

婁瑩活動了一下身子,這才繼續朝着黑暗深處走去。

這時,光榮榜牆裡的男人似乎衝破了牆體血絲的束縛,一聲嘶吼,如同野獸一般,讓剛要離開的婁瑩再次停下了腳步。

“出來了?”

婁瑩並不像她的第二人格那樣瘋狂,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患有精神疾病的小女孩。

最起碼在被婁斌送到東郊精神病院之前,婁瑩是這樣認為的。

遇到危險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便是跑。

男人的腦袋已經衝破了束縛,婁瑩這才看清對方的樣子,臉上有一半的血肉已經腐爛,紅色的血肉混着不明的液體,從腐爛的傷口處流出,一股惡臭難聞的味道,在一瞬間,便灌入到了婁瑩的鼻腔當中。

黑洞洞的眼眶裡,只有一隻眼珠在轉動,眼底的血絲如同蛆蟲一樣,不停爬動。

“吼——”

男人的頭顱轉動,僅有的一隻眼睛看向了婁瑩。

婁瑩不禁打了個哆嗦。

男人似乎發現新大陸一樣,衝著婁瑩不停嘶吼着,可是他的身體依然被牆裡的血絲包裹,根本掙脫不出來。

“這個男人好像是被砌進牆裡面似的。”

本來打算跑路的婁瑩,見到男人根本無法從牆裡掙脫出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算是落了地,根本不着急離開,而是饒有興趣地看着男人。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這麼殘忍,能將人砌進牆裡。”

婁瑩眉頭緊促,在她的印象中,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人只有精神病院里的那個人。

一想到那個人,婁瑩便覺得不寒而慄。

“早知道和六號就不這麼早翻臉了,起碼要等到他對付完二號的。”

婁瑩覺得如果自己對上二號的話,絕對沒有任何勝算,但是要加上那個神秘的六號,似乎結果就不一樣了。

“要怎麼才能讓六號和二號對上呢?”

就在婁瑩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三樓的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有人?”

現在整棟樓里都在異化,婁瑩根本沒有地方躲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樓梯口的那人出現在自己面前。

只見那人赤裸着上身,周身被血霧籠罩,鼻樑上還架着一副眼鏡,乍一看就是一副學生的模樣,不過讓人膽寒的是他手裡竟然拎着一把銹跡斑斑的殺豬刀。

婁瑩緊緊盯着二號手裡的那把殺豬刀,別看它滿身的銹跡,但是婁瑩能感受到從殺豬刀上散發出來的濃濃殺意,那不是單單殺個人就能擁有的氣息。

“他到底用這把刀殺了多少鬼怪,才會擁有這樣讓人恐怖的氣息。”

婁瑩渾身一冷,不禁打了個寒顫。

之前在二樓的時候,婁瑩的第二人格——“零”,便和二號交過手,對於二號的實力,婁瑩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自問沒有能力殺掉對方,甚至還有被對方殺死的可能。

婁瑩身形向後退去,只是身後便是之前光榮榜所在的位置。

那個被埋在牆壁里的男人還在那裡痛苦掙扎着,似乎想要從牆裡面離開,可是牆體中伸出來的無數紅色血絲,卻牢牢的刺進了他的身體里,就好像長在牆上面似的。

男人的掙扎,自然是吸引了二號的注意,泛白的眸子朝着男人看了過去,那股凌厲而又冰冷的氣息,即使婁瑩也能清楚的感受到。

男人的聲音變小,身體似乎也開始放棄掙扎,牆體里的血絲如同潮水一般,將男人淹沒,然後逐漸將他拽進了牆裡。

牆體恢復,光榮榜三個字也神奇出現在了牆壁上,只是原本還有一張照片掛在上面,現在卻是一張都沒有了,顯得光禿禿的,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二號走到光榮榜那裡,似乎沒有理會婁瑩,緊接着從懷中摸出一張張皺巴巴的相片,然後釘在了光榮榜上。

“光榮榜上不能沒有人。”

這是二號異化之後,第一次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冰冷,如同從萬年寒窟中走出來的魔神,每一個字都讓人莫名的產生一種絕望。

婁瑩看到二號出現在樓梯口的時候,心便已經涼了半截,而當二號開口說話的時候,婁瑩剩下的半截心也快涼透了。

當二號做完這一切之後,婁瑩再向光榮榜上看去,原本空蕩蕩的光榮榜上竟然已經滿了,八個人的照片整整齊齊的擺在那裡。

婁瑩看到這一幕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因為其中有兩張照片是她見到過的。

一個是一起過來面試的一號面試者,另一個就是剛剛被拽進牆裡的那個男人。

“這上面的人難道都是已經死了的?包括······一號。”

婁瑩不是她身體里的“零”,所以當她知道有人死的時候,心中本能的是去逃避。

她想起了小的時候,自己拿着水果刀刺穿一個人的胸膛時候的樣子,紅色的血液噴濺到自己的臉上,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人的血是熱的。

“零,人不是你殺的,因為······那些人都是我殺的。”

婁瑩驚恐的睜大雙眼,渾濁的淚水如同擰開的水龍頭,從她的眼角下流淌出來。

記憶彷彿塵封在了婁瑩的腦海當中,只是在二號的刺激下,那些記憶已經開始慢慢復蘇。

她想起了哥哥拽着她的手告訴她,“沒事兒的,有哥哥在”,然後便獨自一人將屍體背到了院子里的那口井沿。

哥哥微笑着看着自己,只是為了讓自己不要害怕。

“撲通——”

屍體被哥哥推入了井中,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扔進了井中一樣。

那時候,婁瑩也知道了,原來人死了,就像是石頭一樣。

後來她的父母被她殺死了,紅色的血液沿着刀尖流淌到地上,就像是一滴水滴入了水池裡一樣,只是在水中翻起了一點漣漪,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那一次,哥哥真的生氣了,他痛罵妹妹就是一個魔鬼,他奪過妹妹手中的刀,他想要親手了結這個魔鬼,可是刀子揚起,卻遲遲沒有落下。

“啪嗒——”

一滴淚水從哥哥的眼眶中流出,滴落到腳下的血水當中。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哥哥流淚,也是第一次明白,原來淚水也是有溫度的。

後來哥哥把妹妹送到精神病院,在那裡她遺忘了所有事情,之前的記憶就好像被埋進了腦海的最深處,只要無人觸碰,它將會永遠塵封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