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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四年過去了。

1933年的舊社會雖然多了許多奇怪的事物,但卻依然沒有新番和電子遊戲,連環畫的也毫無“擼點”,這讓入宅已經超過12年的趙艦很是無聊過一陣子,但慢慢的也就適應了。再說身邊還有一個美少女丫鬟,趙艦覺得調戲紅菱可比玩遊戲有意思多了!

一周前,小學的期末考試結束了,趙艦和廣大熊孩子們迎來了喜聞樂見的暑假,“馬放南山”的感覺讓趙艦重拾了兒時的快樂。

趙艦老爹還在世的時候,讓兒子認了一個叫梁國雄的拜把子弟兄做義父。對方是趙騰在軍校時期的校友,也是後來在海軍的戰友。

專修“兩棲登陸”的梁國雄本來是海軍陸戰隊營長,但是在一次演習中不幸傷了腿,於是只能退居二線,被派到青島當地方警備團團長,而趙家正好就在這裡。

膝下無子的梁國雄一直待趙艦視如己出,哪怕是在趙騰死後,這層關係也沒有淡薄。暑假剛一開始,趙艦就三天兩頭的往他那兒跑,梁國雄也知道這小子是想來玩槍,所以長槍短炮隨趙艦在靶場過癮。

這一天趙艦從梁國雄那裡過完癮回家,雖然肩膀子還有點疼,但打槍的感覺還是很爽的。另外梁國雄告訴他,月底他們團要換新裝備,到時候就能有新槍玩了!

回家的路上,趙艦沒有坐車,而是在紅菱和旺財的陪同下步行回家。雖然上輩子的慘痛回憶讓趙艦恨透了健美和肌肉,但也並沒有就因此而走上成為“娘炮”的不歸路。平時該練的還練,腹肌一定要有,但兄貴絕對免談!

一進家門,趙艦就發現客廳里站着一個眼鏡男,對方叫劉青陽,是他們家茶行的會計之一,一旁的茶几上則放着一摞厚厚的賬本。好奇之下,趙艦走過去拿起賬本來翻看,結果當場就愣住了。

趙艦雖然不是財會專業出身,但基本的盈虧完全看的懂,再加上他翻書經常習慣性的從左向右,因此直接就看到了最後一頁的上半年總結。他發現33年的上半年收入甚至還沒支出的零頭多,照這個虧法,用不了幾個半年,他就要變成負資產的少爺了!

“說!這是怎麼回事!?”

事關自己的家業,趙艦也顧不得什麼尊老愛幼了,12歲的孩子聲色俱厲的質問着絕對30往上的眼鏡男,讓對方一時間無言以對。

“少東家,我……這不關我的事啊!”

“那關誰的事,把那孫子找來,少爺我要抄他的魷魚!!!”

“魷、魷魚?”

雖然不明白趙艦嘴裡的這個詞兒是什麼意思,但對方明白這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客廳里的吵鬧很快讓秦恆聞訊而來,趙艦一拍賬本,將上面恐怖的赤字指給秦恆看,老管家的臉頓時也是一陣抽搐,扭頭問向眼鏡男。

“青陽,怎麼會這樣?”

“秦伯,這兒不方便說,咱們能進裡邊談嗎?”

會意之下,秦伯領着會計青陽和趙艦來到書房。本來談話是不應該讓年僅12歲的趙艦也跟着參與的,但他畢竟是趙家的嫡系繼承人,而且都已經知道了,索性就讓他也跟着,早點接觸這些家族事物對他沒什麼壞處。

書房裡,會計劉青陽將自己得到賬簿的過程,一五一十的說給秦恆和趙艦聽。這東西是他無意間從總管事的抽屜里發現的,他打算借檢舉上司隱瞞不報,不但搞來了賬簿,而且還私下裡進行了一番調查。

趙家的茶葉生意主要銷往海外,賺的都是洋鬼子的錢,不過從四年前趙艦的爹媽去世開始,這效益就一年不如一年。其中有經營上的問題,也有其他茶商擠兌的原因,但日子勉強還算過得去,直到上半年的“厄運”降臨……

先是往年的老主顧突然變卦,然後一家從未聽過的公司主動表示“接盤”。於是正為新銷路範疇的總管事便爽快的將庫存都賣給了他們。結果這批茶葉出了海就再無音信,而那家公司也就此人間蒸發。

以為遭遇詐騙的總管當即向警方報了案,可沒過多久趙家就收到來自法國方面的起訴,說他們銷往巴黎的一批茶葉是假貨,已經在當地造成數百起中毒事件,要求趙家賠償2500萬法郎,一切證據都對他們極其不利!

1933年,那個錢還能稱之為“錢”的年代,同樣面值的鈔票,購買力遠非後日可比。就以黃金的價格為例,1934年一盎司的黃金為35美元,而到了2000年以後,翻了差不多20倍。趙家雖是大富,但2500萬法郎對如今的他們來說,並不是一個小數目。

當天晚上趙艦失眠了,他本以為自己穿越成了富家公子哥,可以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但殘酷的現實卻給了他一擊響亮的耳光。2500萬法郎的賠償,至少有500萬的資金缺口,要麼跟人借、要麼就得變賣茶園。

茶園是絕對不能賣的,剩下的就只能是找人借錢了。但當趙艦花了3天時間,先後造訪過的十幾家“世交”,只有一家借了他2萬唐幣,其他的要麼閉門不見,要麼拿點心和糖果打發他,更有甚者趁火打劫,要買趙家的茶園,氣的趙艦怒氣衝天。

“少爺我特么再也不相信什麼狗屁世交了!”

“少爺,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值當了。”

“一個個的都拿我當小孩子耍……”

“少爺,可您現在的確還是個孩子啊!”

看着自家少爺氣鼓鼓的憤怒樣,秦恆雖然也很氣憤,但卻能夠理解那些人的想法。趙艦的年紀還是太小了,雖然他比同齡的孩子要聰明很多,但終究也才12歲。

如果去借錢的是趙艦的爺爺或者他那個精明強幹的母親,這些家族也許會看在交情的份上,一家借一點把這500萬法郎的缺兒給補上。以他老媽的商業頭腦,不出10年就能連本帶利還回去,但趙艦卻不能帶給他們這個信心。

氣憤過後,趙艦自己也很快就冷靜下來,他畢竟是12歲的外表29歲的“內核”,這些人之常情他都懂,但被人見死不救這件事依舊讓他不爽到極點。

“秦伯,再麻煩你一下。本地的這些是指望不上了,咱們外地還有沒有什麼親戚朋友了?能借錢的那種。”

“這個恐怕真沒有。至於親戚……他們不在這個節骨眼兒過來借錢,咱們就應該燒高香了!”秦伯沉吟了半響,頗有些無奈的答道。

跟大多數名門望族一樣,趙家沾親帶故的親屬一抓一大把,光是在青島,趙家得叫叔叔的就有十來位,嬸嬸阿姨的更是數不勝數,而且還經常的換樣!每到逢年過節,這些人就跑來連吃帶拿,因此趙艦對他們的印象並不怎麼樣。

當年趙艦的曾祖父創業的時候,為了蔭及後世子孫,採取了股份制分成,茶園的控制權雖然掌握在嫡系手上,但旁系的也可以靠股權分到錢。老太爺的本意是靠這個維繫家族凝聚力,但沒成想才到了第三代就滋生出一堆混吃等死的蛀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