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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是真祈福,她日日抄寫經書,就是為了向真人菩薩祈禱,讓她的雲竹姐姐平安歸來。

侍女快步進屋,欣喜喊道:“小姐,靖王妃回來了!”

羅映晚的手一頓,停止了抄寫經書,急忙往外跑去。

只見顧北凜牽着沈雲竹的手,進了院子,兩人有說有笑,一對璧人極為相襯。

“雲竹姐姐!”羅映晚也不管,直接奔了過去,將顧北凜擠開。

顧北凜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

羅映晚被嚇得退後了兩步,不敢再接近沈雲竹。

外頭流言紛紛,說顧北凜根本還是斷袖,只是對着沈雲竹裝模作樣。

現在她就想說,人家明明是將嬌妻護得很緊,就連她也不好靠近!

還是沈雲竹自己歡喜的湊了過來,打量着她,“晚妹妹,你瘦了呀。”

提起這事,羅映晚甚是心酸。

“我肯定瘦了呀,這清心觀的齋飯別提都有清淡了,我都吃了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來, 她連一口肉都沒吃過!

顧北凜對外人說話也不客氣,道:“按本王說,你連一口菜都沒資格吃,每天吃些粥水度日就成了。”

羅映晚自知有錯,縮着肩膀不敢回嘴。

沈雲竹看了顧北凜一眼。

他如今也是妻管嚴了,心裡暗暗嘆了一聲,就先退了出去。

羅映晚只覺得神奇,晃了晃沈雲竹的手,“雲竹姐姐,你竟然能震得住靖王!你都不知道,父親在府中的時候,總是說靖王如今心狠手辣,不好對付呢。”

要知道,半年前,顧北凜還是個混賬紈絝,只知混在清風館裡尋歡作樂。

沈雲竹心裡微動,在以前,她也有些畏懼顧北凜的做法。

可現在,她只想勸他做得更狠一點,千萬別讓敵人有翻身之日!

她笑了笑,道:“你怕什麼,你是我妹妹啊,他不僅不會拿你怎麼樣,還會護着你。”

羅映晚心思百轉,領着沈雲竹進屋。

她倒了兩杯清茶,才試探性的問道:“那……那姐夫可能幫我開開口,管管我的婚姻大事?”

沈雲竹正是唇焦口燥,喝了一口清茶,潤了潤嗓子。

她側眸看着人,道:“為著嶺南王?”

羅映晚臉蛋一紅:“你……你知道了?”

“你失蹤那晚,你身邊的侍女來了靖王府提及的。”沈雲竹說道。

羅映晚也不惱,因為她知道雲竹姐姐是可信之人。

她低垂着頭,心情煩亂的玩着自己的手指。

“我十歲那年落了湖,是他救了我上來,我那會兒對他是一見傾心。

但……但他早已訂了親,我本來是死心了,誰知三年前,他的妻子病逝,只留下一個孩子,他也沒續娶。

此次他進京,太后和陛下都逼着他續弦,他就是不肯應 。”

所以她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沈雲竹在洗塵宴上見過嶺南王兄妹。

百里旭還算一表人才,但很顯然,百里瑤對攝政王念念不忘!

自她知道顧北凜就是殷珩開始,心裡就不大舒服了,恨不得百里瑤趕緊回去嶺南才好。

她着實不想與嶺南兄妹有過多交集,只好說道:“那嶺南王不是比你大了十歲嗎?”

“十歲又如何?他正是成熟穩重的時候呢!”

“可他還有個兒子……”

“有兒子多好啊,有人繼承他的王位,我根本沒什麼壓力。”

沈雲竹默了,可見羅映晚對百里旭是真的魔怔了,已經到了死心塌地的地步。

羅映晚抓住沈雲竹的手,認真說道:“雲竹姐姐,你連靖王都能擺平,想必你定有好辦法,能幫我達成心愿。”

“你錯了。”沈雲竹抿抿嘴, “不是我擺平他的,是他一開始就在打我的主意。在真愛面前,年齡不是什麼問題,可問題是,嶺南王不肯續弦,想必是思念亡妻,誰都入不了他的眼。”

羅映晚怔了怔,顯然是被這一句話打擊到了。

她喃喃說道:“其實我要的也不多,只要能在他心裡,佔據到一小位置就行了。”

“情愛之事,是最不能勉強的。”沈雲竹勸道。

找個青年才俊不好嗎?

那百里旭再過個幾年,人都老了。

羅映晚嘆息,沒了往日的精神氣。

就連沈雲竹也不贊同,更加沒人替她開口了。

難不成,他們之間就沒有半點可能?

侍女已經在收拾行裝,他們等會兒就要啟程回京。

有顧北凜在,羅映晚當然不會去湊熱鬧,自己與侍女坐一輛馬車。

侍女叫若鶯,最清楚自家小姐的心思了。

若鶯說道:“小姐,其實靖王妃說得也對,兩個人若沒有情意,強扭的瓜也不甜。”

“我知道,但我就是勉強一次。”羅映晚撇撇嘴,“人生短短几十年,若不為自己而活,豈不是白來一遭了?”

“這樣說也沒錯,但是小姐也不能光想着自己啊,老爺一直不想參與黨爭,但嶺南王又是效忠陛下的,太后近日來對他多有為難,你若是嫁過去,不只讓國公府處於兩難,還會讓太后肯定忌憚嶺南王。”若鶯認真說道。

羅映晚心情煩亂,挑起帘子往外看。

正好是初秋,大雁似乎要往南邊飛了。

看着它們自由的身影,羅映晚心裡更不是滋味。

“人人都羨慕我,一出生就是國公府的千金小姐,可越在高位,越是如履薄冰,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就連要嫁的人,也不能是自己喜歡的人。”她慢聲說。

做個姑子,還比做國公府的小姐要來得痛快。

若鶯則說:“小姐再看看,只要你忘了嶺南王,就會發現這京中還有很多不錯的公子少年。”

羅映晚漫不經心的點點頭。

然而她眼眸一凝,忽然喊了停車。

若鶯不明所以:“小姐,怎麼了?”

“那邊有個孩子。”羅映晚說完,就匆匆下了馬車,帶着家僕過去看看。

她之所以這麼緊張,是因為那孩子一身白色錦袍,沾了不少血跡。

看見車隊後,艱難的挪着步子往這兒來,他揮着手,卻無人注意到。

他顯然是虛弱極了,跑了沒兩步就摔倒在地上。

過去一看,果然見到倒在草叢上的孩子,已經奄奄一息。

“你怎麼樣了?!”羅映晚驚了驚,連忙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