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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突如其來的衝擊一下子就將楊建國給嚇到了,楊建國大叫了一聲,整個人一下子就彈了起來,直接翻了一個後筋斗摔下了床。

“砰!”

雖然床鋪距離地板沒有多高,但是這猝不及防之下摔倒在地還是發出了一聲重重的聲響。

然而楊建國還沒來得及感受肉體的疼痛,只是睜開雙眼的一剎那便看到了躺在床上跟一具冰冷屍體一樣的王綏芬緩緩地坐了起來。

你無法想象那是一幅怎樣恐怖的畫面。

一個人躺在床上,然後下半身伸得筆挺,沒有任何東西壓在上面,同時上半身在沒有任何支撐力的作用下就這樣緩緩地直立起來。

楊建國熟悉自己的老婆,這樣的動作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然而事實卻擺在了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如果這是一個一個機器人體內有動力能夠完成這樣的動作並不覺得奇怪,但是關鍵是這是一個人體,而且還是一個十分冰冷且僵硬的人體,這就不得不讓人感到非常恐怖了。

同時在王綏芬上半身仰起的過程中,那雙充滿了血絲的詭異瞳孔一直在望着楊建國,無神而又冷漠,彷彿看得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貨物一般,而且還是一個隨手可棄的貨物。

“她,不是阿芬,她不是人。”不知道為什麼,楊建國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這麼一句話。

受到這種想法的刺激,摔下床的楊建國只感覺到被王綏芬這一望,身體的感覺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天被從頭淋上了一盆冷水一樣,由外冷到內,比之前跟那些村民們待在一起時感覺到的那種涼颼颼的感覺還要更加冰冷一些。

只是現在楊建國卻來不及繼續體會這種冰冷的感覺了,因為他已經看到床上的王綏芬正在下床了。

下床的姿勢又是令得他一陣揪心,彷彿一個機器人一樣,上半身沒有什麼動作,下半身就這麼突兀地下了床,就像是將身體的下半身給擰轉了九十度一樣,隨即在下半身的支撐下,整個人才完整地下了床。

整個過程就跟恐怖電影裡面厲鬼出現時的畫面一樣,只是區別在於沒有過多的bgm跟氛圍的渲染,然而在這寂靜無聲的房間內卻顯得更為恐怖。

“鬼,鬼啊~!”

恐怖的一幕令得楊建國頭腦一陣暈眩,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傻傻的待在原地的時候,因為這個跟他老婆長得很像的人,或者說是鬼在下了床之後已經在向他走來了。

楊建國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快步竄到了門口,想要打開房門逃走。

“砰砰砰~!”

“該死的,給老子打開啊……”楊建國此刻簡直都快急得發瘋了,自己的身邊人沒有任何道理地變成那種詭異的模樣,現在就連這個門都在跟他作對。

楊建國一邊不斷地擰着門把手,身體還撞擊在房門上,一邊不斷地回頭看着那個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身影,心中的恐懼可想而知了。

然而此刻的房門就像是被焊死了一樣,任憑楊建國如何的拍打,房門卻始終都無法打開。

“踏,踏,踏~!”

沉悶的腳步聲不僅是踩踏在地板上,更是踩踏在楊建國的心上,一顫一顫的。楊建國瞳孔裡面透露出來的恐懼已經溢於言表了。

“王綏芬”蒼白的臉上面無表情,動作略顯緩慢地在靠近着楊建國,渾身上下散發出來陰冷的氣息,完全感覺不到一點活人的味道,冰冷的就像是一具真正的屍體一樣,而且還是一具正在活動着的屍體。

然而即便走的再緩慢,房子的距離始終有限,在無法打開房門這一逃生通道下的情況楊建國就像瓮中之鱉,被抓到只是遲早的事情。

看着不斷靠近自己的“王綏芬”,楊建國只感覺自己的雙腿就像被灌了鉛一樣,沉重的無法抬起來,甚至更因為恐懼帶來的無力感而癱倒在地上。

只能流着恐懼的淚水仰視着“王綏芬”。

就在這時。

楊建國忽然發現,正在靠近着他的“王綏芬”臉上似乎開始有些模糊,五官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額頭在變寬,眼角被拉長,鼻樑變得高挺了一些,嘴巴變得厚實了一點,蒼白的臉色肌膚也變得粗糙了許多。

如果說剛才還是一個女人的面向的話,那麼現在就是活脫脫的一個男人臉。

楊建國看得一怔,然後他既驚訝又恐懼地發現,這張變化後的臉他非常熟悉,不,已經不能說是熟悉,這張臉他甚至都已經擁有了二三十年了。

“王綏芬”變化過後的臉竟然長得跟楊建國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這張臉下面的身體女性特徵突出的十分明顯的話,恐怕你根本就無法分辨出來這是兩個人來的,就像是在面對面照着鏡子一樣。

“鏡子?”

“這裡不是我家!”

看着突然變換了一張跟自己十分相似的面孔的身影,楊建國心中突然閃過了一絲明悟,腦海中瞬間回想起了自己從衛生間出來之後察覺到的房子的不和諧感覺是在哪裡了。

鏡子。

一開始還沒有怎麼注意到這一點,但是伴隨着記憶畫面的閃現,楊建國發現從自己出來之後這個房子裡面所有涉及到鏡子類的物品竟然找不到一個出來。

這顯然是非常不合理的,一個正常的家庭裡面怎麼可能沒有鏡子這類日常生活用品在呢,最起碼,王綏芬的梳妝台上是有一面鏡子的。

然而當楊建國慌亂地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床頭邊上的梳妝台上已經空無一物了。

不僅如此,楊建國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一開始自己在外面的客廳的時候察覺到房子裡面似乎有些違和感了。

那是因為他發現客廳裡面所有的家私電的擺放竟然都跟自己記憶中的擺放位置相反了,就像是映照在鏡子裡面的鏡像一樣。

“鏡子,鏡子……”

此時的“女版楊建國”已經來到了楊建國的面前,一雙同樣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而且還有些淤青的手伸向了楊建國的脖子。

楊建國只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不像是被一雙手給掐住了一樣,而是一把巨型的鉗子,箍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呼吸都變得十分的困難。

“女版楊建國”似乎完全無視楊建國這樣的一個中年人的重量,就像是抓住了一個沒有絲毫重量的紙片人一樣,瞬間就將楊建國從地上給提了起來。

受到兩人原本身高差距的限制,“女版楊建國”雖然能夠輕鬆地將楊建國提起來,但是也就僅僅只能將楊建國提到了高自己一個半頭的距離。

但即便如此,楊建國也已經只能堪堪腳尖挨着地了。

“咳,咳,咳,放開我。”被掐住脖子以至於呼吸不順暢,楊建國的臉色因為腦海中的缺氧而使得臉色變得通紅,雙手不斷地拍打在那隻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上,雙手同時在往“女版楊建國”的身上招呼着。

突然。

“女版楊建國”一甩手,將楊建國直接甩飛了出去,重重地撞擊在門上,原本堅如磐石的房門瞬間被撞破了,甚至整個門板都被撞飛了出去。

楊建國大口地呼吸着空氣,通紅的有些發紫的臉色因為氧氣的補充才又漸漸地平緩了下來。

也幸虧是撞得後背,楊建國又生的皮糙肉厚的,雖然疼痛也還是有,但是終究不妨礙他的行動。

沒想到這個鬼東西意外幫自己打開了逃生的通道,眼光瞟到“女版楊建國”又開始向自己邁進了,楊建國此刻也顧不上身體的疼痛,連忙爬起來手腳並用地往樓梯跑去,跑的急了楊建國沒有注意腳一扭整個人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等到滾到一樓大廳的時候楊建國已經是皮青臉腫的了,只是他此刻根本就不敢逗留,強撐着身體拉開了自家的大門。

“啊~!”一聲嘹亮的高昂男聲夾帶着恐懼突然響起。

楊建國一下子就癱倒在地上,瞪大的雙眼望向了門外,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東西,嘴角大張着卻是說不出話來,同時身子還在不斷地後退。

楊建國的恐懼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此刻在門外正站着密密麻麻的人,這些人楊建國都認識,甚至還很熟悉,就在剛剛他還在床上跟“王綏芬”提起過。

這些人,都是村子裡面的街坊鄰居,只是此刻站在門外面的它們都在詭異地望着楊建國,臉上同樣也是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如同楊建國一開始看到的“王綏芬”一樣。

“走開啊,走開啊!”

楊建國終於承受不住心中的恐懼大聲哭喊了起來,胡亂地揮舞着雙手,彷彿這樣就能夠將眼前的這一些人給驅趕走了一樣。

門外的村民緩緩地走了進來,它們動作一致,步伐統一,就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一般,緊接着楊建國便見到這群“人”在踏進來後,臉上逐漸起了變化,一個個村民的臉都變成了他的模樣。

同一時間,在二樓的“女版楊建國”也已經順着樓梯走了下來。

“踏踏踏”的腳步聲就像是一聲聲的催命符一樣敲擊在楊建國的心間。

楊建國此刻已經差不多要崩潰了,他不知道這樣的事情為什麼會發生在他自己的身上。

“走開呀,你們這些鬼東西給老子走開呀!”

不斷在後退着的楊建國碰倒了一把掃把,他立馬抓在手上,不斷地揮舞着。

突然,楊建國恍惚間望見了自己左手邊有一個房間的房門打開着,隱隱泛着紅光,此刻的他根本就來不及細想,用掃把推開了最為靠近自己的“自己”後邊撒丫子地跑進了那間房間。

隨後將房門重重地關上,將房間內的桌椅全部搬了過來頂在房門的後面,然後他自己抓着掃把緩緩地後退到牆邊角落,雙眼死死地望着房門的位置。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