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真不能全怪我……好吧，我錯了！”沉陌塵倒在床上，臉別向一邊。

柳朝煙赤着腳，狠狠地踩着沉陌塵的臉：“我有說過什麼，你應該還記得吧？”

沉陌塵嘴硬：“所以我們並沒有做到那種程度……”

“如果你再不學會拒絕的話，你們很快就會有那方面的進展！”

“如果我提前知道的話，我肯定會拒絕的呀，我這一覺醒來她就那樣了。”

柳朝煙圓潤的腳趾狠狠地擰着沉陌塵的臉頰：“那為什麼我昨晚就開始拒絕呢，難道你一定要把這裡變成一個大型的修羅場嗎？”

沉陌塵此刻也說不上是痛苦還是快樂，臉有些扭曲：“疼，我會盡量掌握分寸的，你別掐了！”

“區區一個小乞丐，居然把主人的話當成耳旁風！”

“好，我錯了，我錯了，下次她要來和我睡覺，我一定嚴詞拒絕，行了吧……說真的，我也不想她這樣，我到現在都還有罪惡感呢！”

“爽完了當然有罪惡感！如果有下次，你打算怎麼拒絕她？”

“我就直接拒絕她唄，我就說我習慣一個人睡？”

“她如果不願意呢？”

“這肯定要兩個人都同意才能睡一起的吧！”

柳朝煙深吸一口氣，收起了腳丫子，然後優雅地一屁股坐在沉陌塵肚子上：“你知不知道，去年有一個小隊死光了？”

沉陌塵咳嗽了一聲：“……干這份工作，本來就有風險。”

“不是戰死，而是內部矛盾。你知道的，我們每天都要通過隊里的設備跟上級通報隊內情況，去年有一個小隊，在沒有任何獸災的情況突然失聯了三天……後來上頭派人去查探情況，卻只發現了一堆屍塊……”

“這是什麼恐怖故事……”

“然而這是事實，根據後來的調查，全隊五個人都在這裡整整齊齊碎了一地，死因是各自的異能。”

“整整齊齊和碎了一地是不是矛盾了？”

“這種情況下不需要你吐槽，你只要知道，那個小隊和我們一樣，都是一男四女。”

“啊，這……難不成……”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因為那個男生，原本和諧的小隊變成了不死不休的修羅場……雖然這麼多年只有這一出極端桉例，但是我想你應該能明白一群掌控危險異能的女人發瘋的時候會變成什麼樣。他們能把怪獸碎屍，同樣也能把隊友碎屍……你難道真的以為補闕每年那麼多傷亡都和怪獸有關？”

柳朝煙斜睨着沉陌塵，眼神鄙夷中帶着警告。

雖然這群女人平日理撒潑打鬧，還會賣萌嚶嚶嚶，但本質上都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個個都是人形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想躲就能躲的掉的……”

沉陌塵眼神飄忽，他心裡下意識想給自己找借口。其實我和韓暮雪真的沒什麼，就是人家單方面的喜歡我，那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無奈啊，我要是強硬拒絕她，也有會讓她惱羞成怒的風險啊！

“真是個壞孩子，到這一步了，還只會給自己洗脫。”柳朝煙輕輕一笑，俯身掐了掐沉陌塵的臉，“夏晴柔也好，葉卡捷琳娜也好，采雲脆也好，韓暮雪也好……每一個都是不得已嗎？就沒有其他的處理方式了么？那麼，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進退維谷？”

沉陌塵張了張嘴，被柳朝煙那如煙波浩渺的眸子一照，他也有些看不清了。

如果，人生的每一個步驟他都足夠冷靜。那麼，他就可以有更好的方式。得到的結果也會全然不同。

他可以真正的做采雲脆的好弟弟，他可以和夏晴柔解除誤會，他可以和在幫助卡潔恩卡之後保持友誼，這樣，他也不會被韓暮雪告白……她會因為自卑而不敢開口。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截然相反，沉陌塵和上述每一個女生都發生了特殊且曖昧的關係。

其實沉陌塵明白，發展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少不了自己本人的默許和潛意識的推波助瀾。

他喜歡她們，想要她們繼續喜歡他，更加喜歡他，永遠喜歡他。即使過了這麼久，他的內心還是那個街邊的小乞丐，貪婪着這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

就像他第一次吃自助餐時，拼了命的狂吃海喝，撐吐了還要往嘴裡塞烤肉魚蝦。

“怎麼不說話了？”柳朝煙見沉陌塵的沉默，舒舒然伸了個懶腰，纖腰豐r，美輪美奐。

但沉陌塵此刻卻無心欣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或許，我不該來……”

沉陌塵幽幽地說。

“怎麼，這就開始自暴自棄了？”柳朝煙揚眉一笑，手托香腮，“沒有你，采雲脆如何回復異能，又怎麼能擺脫她家那群吸血鬼的糾纏？沒有你，夏晴柔怎麼會成長這麼快，怎麼能在她家人面前順利演下去？沒有你，蕭星霜恐怕不會那麼順利進入羅曼的守薪部隊。沒有你，韓暮雪恐怕至死也見不到她那心心念念的白月光……雖然我感覺還是見不到更好一點，死掉的白月光才是永遠的白月光。咦，我這話是不是連我自己也說進去了？”

柳朝煙說著笑眯眯地把手按沉陌塵的胸膛上：“喂，你對我失望了嗎？”

“原來……還挺不失望的……”沉陌塵說。

聽着柳朝煙說這麼多，他忽然察覺到自己並不是真的一無是處，至少帶給別人的不都是傷害，他好像也不是那麼自私。

他莫名有點眼酸，難怪視線模湖了，原來是眼酸。

朦朧中看向坐在自己身上的人，聖潔的光輝再次籠罩着她。

柳朝煙也不惱，依然嫣然巧笑：“哦，現在失望了是吧？”

“我覺得，趙宇極配不上你！”

“怎麼，你又想搶婚了嗎？”柳朝煙笑了起來，“只怕是亞歷山的羅娃小姐不會答應的吧。”

沉陌塵沉默。

“不說這些了，既然我還是你的白月光，那我們來做個約定吧。”柳朝煙直勾勾地望着沉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