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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錦川,於金濤的侄子……”鄒樹勛知道周森不認識人,偷偷的小聲介紹道。

周森微微一點頭。

表示自己明白了,接下來,會克制的。

“於老弟,好久不見,濤爺身體如何,年前我還去看望他老人家的,說是身體違和,也不知現在如何了?”鄒樹勛客氣的一拱手。

於錦川微微一皺眉,鄒樹勛是林大寬的人,林大寬此人與他叔父的關係不算差吧,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官場山的權力之爭,多好的交情都沒用,於金濤過去也是瞧不起林大寬的。

可是人家爬上來了,短短几年功夫,就坐上了警察廳特務了調查班的主任的位置上了,特務科除了科長之外,他就是第一人了。

這可是個官小權大的位置,一言可決定很多人的生死的,他於錦川也想坐一坐,只可惜,除非他叔父當上警察廳廳長,否則,還真就沒這個機會。

“於警官,在下周森,眼下在警察廳特務科。”周森伸手敬了一個禮,自我介紹道。

於錦川的警銜是警左,比他高一級,自然要敬禮了。

周森,這個名字對於錦川來說並不陌生,前一陣子,警察廳內部都傳這個名字。

前冰城警察廳副廳長,現偽滿治安部次長澀谷三郎的學生,外出任務回來,從南崗警署調入警察廳,警銜再升一級。

他這個年紀,滿洲人中,能做到警尉的沒幾個,廳內最年輕警尉,都比他大個四五歲。

這就是有背景的好處。

否則,你就是累死累活,想再進一步都是千難萬難,警尉在警察廳內已經算是小官兒了,但也算什麼,警尉要掌握實權才有用,否則就是一個待遇問題。

一些無權無勢的警左見到實權警尉,那也要低一頭的。

而這個人就是今天他被叔叔派過來要對付的背後的人,他怎麼就直接出現了。

事情有些不太妙了。

這一回叔叔只怕是失算了。

鄒樹勛他還瞧不上,但再加一個周森,這就不好說了,周森還有另一層身份。

那就是他現在是那“白寡婦”的男人,不,白寡婦有了男人,自然已經不是寡婦,只是曾經的寡婦。

這白寡婦可不是一個能被輕易招惹的,原因叔叔沒說,但他提醒過自己了。

不要直接對上周森。

這是於金濤給他的底線。

他幫秦雄是為了利益,可不想直接摻和秦雄跟周森之間的爭鬥,同時也想碰一碰。

屋內。

“是鄒樹勛和……”喪彪聽到外面傳來的說話聲,驚恐的對阿香一聲道。

“我知道,別動。”阿香手裡的三棱破甲錐已經抵住了喪彪的喉嚨,順手還搜走了他藏匿在腰間的手槍。

“一支梅,我跟你現在才是一夥兒的,你怎麼……”

“誰跟你是一夥的。”阿香冷笑一聲,押着喪彪開門,直接走了出去,聽到周森的聲音,阿香的心自然是安定下來。

“於隊長,鄒隊長,我,我是喪彪,別開槍……”喪彪被阿香推在前面,見到院子里圍了數十人,黑通通的槍口對準他,那腿都軟了。

“喪彪,怎麼是你?”於錦川也是愣了一下,喪彪在道上也算是有這麼一號人物,他自然是認識的。

“是我,是我,與隊長,我身後是道上有名的殺手‘一枝梅’。”

“啥,一枝梅?”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包括於錦川在內,這人的名兒,樹的影兒。

“一枝梅”手上多少條人命,可以說是惡行累累了,警察廳懸賞五萬元。

這要是抓住了“一枝梅”,那可真的發財了。

於錦川眼珠子火熱了起來。

“於隊長,那不是什麼‘一枝梅’,是我太太跟前的使喚丫頭,換做阿香。”周森呵呵一笑解釋道。

“啊?”

所有人再一次驚呆,尤其是喪彪,那更是驚眼珠子都爆裂了,這是什麼情況。

“阿香。”

隨着周森一聲,阿香把蒙在臉上的黑巾摘了下來,露出一怔宜嗔宜喜的俏臉:“森哥。”

“周森,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就連鄒樹勛也被眼前這一幕搞的湖塗了。

“喪彪在發布暗花,用意明顯,那是衝著我來的,既然,他點名要‘一枝梅’接這個暗花,那我索性就先下手為強,既然沒有人見過‘一枝梅’的真面目,那我就找人偽裝成‘一枝梅’,將喪彪引誘出來,果然喪彪上當了,被我引到了這個土地廟,這就是事情的經過。”周森簡明扼要的解釋一聲。

“假的,你居然是假的……”喪彪如同失心瘋的,指着阿香破口大罵。

“喪彪,你涉嫌買兇殺人,證據確鑿,來人,將他拿下!”鄒樹勛配合的一揮手,下令道。

“於隊長,救我……”喪彪一個激靈,看到於錦川,連忙出聲求救道。

於錦川也是難住了,按理說,是他帶隊先到的,可這個桉子是人家特務科布置的。

他若是非要插手,那就是得罪特務科了,新來的特務科科長秋山之助可不是好惹的。

“於隊長,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這個抓捕非法交易的消息是從哪裡得來的,不過,這一次讓您白跑一趟了,改日周森在厚德福擺酒一桌,向您賠罪!”周森先把姿態放低。

他不想激化矛盾,到時候,只怕是落入秦雄的算計,很明顯,他賭對了。

秦雄根本就是想捨棄喪彪這顆棋子,再拉於金濤入局,給自己找一個敵人。

當然,若是於錦川帶走了阿香和昌伯,那秦雄就有了跟自己談判的籌碼了。

這是一石二鳥之計。

這秦雄報復起來,還真是又狠又毒。

於錦川剛到嘴的話,就被周森給堵回去了,人家解釋的很清楚,又給足了他面子。

這個時候他若是非要挑起爭端的話,他就不佔理了。

硬來的話,雙方可是人數相當,而且特務科背後還有日本人撐腰,正衝突起來,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

“周警官,我也是接到有人報桉,這才帶隊過來的,既然這個桉子你們特務科一直在盯着,那就沒我們什麼事兒了,收隊!”於錦川留下一些場面話,一揮手,大聲道。

周森聞言,也是鬆了一口氣,他也擔心於錦川會不顧一切,那這事兒就麻煩了。

於錦川自己退了,那是再好不過了。

望着於錦川帶隊離開,鄒樹勛道:“這於錦川還算識相,要不然今天還真的要做過一場。”

“秦雄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喪彪又落到咱們手中,這一回,怕是沒有人再給他求情了。”周森說道。

“嗯,他不是被秦雄開除了,這下好辦多了。”鄒樹勛道。

“鄒叔,前面的事兒,一筆勾銷,不要再問了,就問買兇殺人的事兒。”周森說道。

“明白。”鄒樹勛嘿嘿一笑,“還押去松花塾?”

“這一次不必了,直接押去警察廳。”周森道。

“了解。”

“鄒叔,明日我在厚德樓擺酒,宴請於錦川,你可得來作陪。”周森說道。

“你還真打算請於錦川?”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說過的話,豈能食言?”周森笑道。

“行,我一定到。”鄒樹勛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在這冰城警察系統,周森覺得自己也該編織一張網了,而他現在這個身份是剛剛好的。

因為他背後有澀谷三郎,那可是治安部次長,偽滿所有的軍警憲特都歸治安部管。

以前不行,因為他段位不夠,背景也不夠硬,現在不一樣了,他有澀谷三郎這樣的後台。

那麼他也需要一下朋友了。

澀谷三郎把他安排進警察廳,可不僅僅是讓他有一個身份,讓他暗中掌控“特洛尹”計劃的,也有對冰城警察廳的長遠謀劃。

澀谷三郎不會明說,但你要是悟到了,那就不一樣了。

有些事既然要做,那就順其自然。

“阿香,你沒事吧?”看着鄒樹勛命人將喪彪押走,周森這才走過來向阿香詢問情況。

“森哥,我沒事兒。”

“姑爺,幸虧你及時趕過來,不然,我跟阿香今天就麻煩了。”昌伯此刻也卸去了偽裝。

“我是察覺到這一次秦雄的路數有些簡單粗暴了,不像是他的風格,所以,仔細推敲了一下,發現這很有可能是他給我設的一個局,讓我自投羅網,被他抓住把柄。”周森解釋道。

“萬一姑爺不找人偽裝‘一枝梅’呢?”

“他就會讓真的‘一枝梅’出面跟喪彪談,反正也不過是左手倒右手的事情。”周森道。

“姑爺是說,‘一枝梅’是秦雄操控的?”

“我只是猜測,不過,如果秦雄不知道‘一枝梅’的真是身份,他又怎麼會讓於金濤帶人來抓阿香這個假的一枝梅呢?”周森道,“他的目標是我,不是‘一枝梅’,萬一讓一枝梅逃脫的話,那個倒霉的人就是他自己了,秦雄這樣的人,他會這麼做嗎?”

“姑爺分析的有道理,可他這麼做又是為何?”昌伯問道。

“他想利用於金濤的人拿住那偽裝‘一枝梅’的人,這個人必然是我的人,他就等於捏住我的把柄,另外,還成功的把於金濤綁上了他的船,而我必定會認為於金濤跟他是一夥兒的,我要是出手報復的話,那就跟於金濤結梁子了……”周森解釋道。

“怪不得。”昌伯驚嘆一聲怪不得自己腦子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