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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開動。

打開車窗,讓夜風吹進來,車廂里的悶熱一下子驅散了不少,周森躺了下來。

這車上的床鋪雖然小了些,可能躺下來休息,總比坐着要舒服多了。

多花錢還是有道理的。

夜裡,列車是減速運行的,畢竟沒有白天的視線好,這可不是無人駕駛。

一旦出現事故,車速慢的話,還還有反應的機會。畢竟拉的是人,不是貨物。

不過,一般情況下,客運火車還是比較安全的,就是車上的一些犯罪,這是老大難,無法杜絕。

周森一般不會主動去管閑事,但若是讓他碰到的話,那不管就說不過去了。

每一趟火車都有被偷的旅客,只是多少而已。

「我出去抽根煙。」周森交代一聲,起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里一個人影都沒有,此刻車已經開起來了,大家都待在車廂里,休息的休息,聊天的聊天。

望着窗外飛馳的群山和樹木,一支煙很快就沒了,煙頭掐滅後,扔出窗外。

「香煙,瓜子,汽水兒……」

乘務員推着小推車,一路吆喝着過來了,這會兒還沒到車上熄燈的時間。

「有啤酒和花生米嗎?」

「有的,先生。」

「兩兩瓶啤酒,一包花生米。」

漫漫長夜,確實很無聊,這麼長的時間需要找點兒事兒去打發掉,文化人可以下棋,看書,而販夫走卒們,最合適的就是,弄點兒小酒,喝點兒。

「來一包瓜子兒還有汽水兒!」安娜探出腦袋來,手一指周森,「他給錢。」

周森沒有說什麼,一包瓜子兒,對他來說,沒幾個錢,犯不着因為這個去斤斤計較。

「先生?」乘務員還是先問了一下周森。

周森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皮夾,取出一張五塊的滿洲幣遞了過去。

一包瓜子兒也就三毛錢,這是在火車上的價格,外頭最多賣一毛就了不得了。

「再給我來兩瓶汽水兒。」周森吩咐一聲,乘務員給他拿了三瓶汽水兒和一包瓜子兒,把零錢找給了他。

一包瓜子兒並不多,也沒多少功夫,就磕完了。

周森對汽水兒不感冒,他雖然買了一瓶,但自己沒喝,最後還是進了安娜的肚子。

車廂內熄燈了,周森直接就躺了下來。

烏恩那個憨貨,早就打呼嚕了。

列車到站是凌晨四點,下車來,安娜帶着他們先找旅館住下來,周森則跟烏恩直接回凝香館。

回到家中已經五點出頭了,天色也大亮了起來。

周森先去白玉嵐屋內看了一下老婆孩子,然後再去沖了一個涼,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

然後等白玉嵐起床一起吃早餐,一會兒還得去上班銷假。

「我這邊滿月酒的賓客名單已經差不多了,回頭你看一下,有沒有疏漏的?」

「我這邊還沒開始呢,放心,今天我就弄,晚上等我回來咱們在匯總一下。」周森說道。

「補給,還有十來天呢,提前一個星期發請帖都沒有問題。」白玉嵐說道。

「嗯,還是早一點兒把名單定下來,請帖發出去為好,這樣還可以早一點兒接到反饋,確定出席的人數。」周森說道。

白玉嵐點了點頭。

「這迎賓的司儀你是如何打算的?」

周森看了一眼桌上一起吃飯的姜柔道:「這不現成的嘛,評劇皇后擔當司儀,這不是很合適嗎?」

「司儀得一男一女,姜柔一個人怎麼行?」

「那還不簡單,就看某個人願不願意了。」周森嘿嘿一笑。

「你還真是會用人,這可是能省下一大筆呢。」白玉嵐吃吃的笑了起來。

「能省則省嘛。」周森道。

回到警察廳,跟秋山之助銷了假,說明了原因,秋山之助也知道他有其他的工作,特務科這邊就不會額外再給他派任務了,這樣,他就可以專心於情報室那邊的工作。

但警察廳的公職並沒有撤掉,還繼續兼着,他還是隸屬警察系統,只不過被雙重領導而已。

「別科夫斯基他們四個我安排住在友誼路上的向陽旅館,尼娜和韓松月跟我住在一起,現在他們都在休息,友誼路的房子咱們什麼時候去接收?」安娜問道。

「我打個電話詢問一下,最遲明天。」周森說道。

「行,我等你消息。」

「你去一趟松花塾,安排一下那個洪良輝,明天找個時間,我們帶他去見一下洪老。」

「嗯,我今天剛好要去一趟「老奉天裁縫鋪」,順路過去一趟。」安娜點了點頭。

「好的。」

周森按照佐藤英給他的電話打了過去,是一個叫太田的日本人接的電話,得知周森的身份後,馬上說他隨時可以過來接收。

周森就跟他約了下去兩點鐘過去。

一個上午,周森都在自己辦公室搞「滿月酒」的賓客名單,警察廳他相熟的人肯定是要請的,各科科長不管熟不熟,請帖是肯定要送的,人到不到就管不了,平級的,那就只有熟悉的才會相邀了,平時都沒交情的,那就算了,他也不想搞的太高調了。

再就是自己過去工作的南崗警署,那也沒多少人,熟悉的,認識的自然是要請的。

另外一個就是還在冰城工作,平時還有些聯絡的警校同學,這個也是要請的。

這名單一列下來,還真是不少呢,不過,這些名單的人,一般都是單個人赴宴,不會攜帶家屬。

跟白玉嵐那邊邀請的客人不同,她那邊的話,請帖上肯定會帶上夫人或者親眷的。

然後就是下屬了。

下屬分成三部分,顧老六他們,安娜,程雲峰這些人,還有就是新收的這幾個人了。

還有一個人他思考再三,名字寫了,給劃掉了,又寫可,又給劃掉了。

這個人就是弗龍特。

這個人是蘇俄的叛徒,但給他當過教官,另外,他們時常在冰城還有聯繫,也提供過不少有用的信息給他。

他過去在冰特諜擔任顧問,做蘇軍的戰術情報的整理和分析工作,對於那邊過來的人,日本人雖然用,卻也不會特別重用,並且不會讓他們參與機密工作。

歷來「叛徒」都是這樣的。

弗龍特的價值相比那位叛逃來的安全方面的負責人而言,那小得多了。

想了想,還是先把名字留下來。

還有就是安東尼老爹的朋友,原身的便宜叔叔和街坊領居,這些人也算是看着他長大的,他既然繼承了原身的一切,這些自然也要考慮的。

至於伊萬諾維奇一家人,這個實在是讓他難以釋懷,他還沒有能「以德報怨」的那個程度,還是算了吧。

敲定了名單後,周森將其謄寫一邊,把原底稿直接燒掉了,名單放進了自己的公文包。

算了一下時間。

周森就讓烏恩驅車前往向陽旅館,他總不能一個人去接收房子,得帶着手下們過去。

到了旅館,問了一下,莫洛斯和別科夫斯基都不在,出去,牧仁和傅長鳴在。

很明顯,這四個人分成了兩伙莫洛斯跟別科夫斯基都是白俄,

天然的親近,而牧仁雖然是蒙人,傅長鳴是滿洲人,但都是黃皮膚,黑眼睛,自然是相互幫襯了。

「你們兩個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一趟。」周森吩咐一聲,就能領着二人前往要接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