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殺他？”
“我說，洞子哥能不能給我個面子，饒他一命......其實我覺得他還有些用處......”
“他其實打架也很厲害的......要是讓他當個打手，倒是能省卻您很多麻煩。”善良張凡趕忙為惡念張凡求情。
聞聽此言，灰衣張凡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注視着善良張凡，看了好一會，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給我一個理由，說的在理，我饒他，說的不在理，我殺他。”
一聽這話，善良張凡臉色變了變，一臉苦澀的解釋道：“其實您有所不知，他是我兄弟，就是腦子有點一根筋，其實人還不算太壞。”
“哦？”
灰衣張凡目光微怔，看向了惡念張凡，兩秒後，才逐漸收回目光，說道：“的確腦袋有些問題，你倒是並沒有說假話。”
“那現在，能饒他一命了唄？”善良張凡試探性的問道。
“可以......這種腦袋有問題的人，我沒興趣出手。”
話語說到這裡，灰衣張凡一揮手，就把惡念張凡放開。
沒了可怕壓迫感籠罩在身體上，惡念張凡一下就從地上跳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一雙眼眸才冰冷的看向了灰衣張凡跟善良張凡。
不過，他看向善良張凡的時候，眼中卻是透着一股陰狠的殺意。
“洞子哥，那我們可以回去了嗎？要是一會再不離開，我就該死透了。”善良張凡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這具身體早就死了，沒必要太在意。”灰衣張凡從太師椅上緩緩直起身，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啊？”善良張凡一愣。
“不送，我要睡覺了。”灰衣張凡揮了揮手，善良張凡與惡念張凡便只覺得天旋地轉，頭暈眼花。
等他們在回過神來，已經離開了黑色的古宅。
重新回到了那輪萬丈血月之下。
此時的血月已然停止了崩塌，還剩下將近十分之六的面積，閃閃散發著血光。
血色的月光照耀在黑色的湖水中，頓時閃爍起絢麗的赤紅光暈，看起來詭異無比。
還沒等善良張凡站起身，惡念張凡便抬起乖辟劍對着他狠狠刺來。
察覺到危險，善良張凡趕忙一個側身迅速躲過。
“我救了你，你這樣恩將仇報真的好嗎？”善良張凡面色一變說道。
“我用得着你救？你算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來救我？”
“一個蠢貨窩囊廢的聖母玩意，我需要你來救我？”
本來就對善良張凡充滿殺意的惡念張凡，此時徹底被這句話引爆了內心所有的怒火，他直接抬起手中的乖辟劍對着善良張凡再次劈下。
對於他這一劍，善良張凡並未躲閃，而是一臉無奈，且認真的說道：“所以你的心裡沒有愛......也沒有人喜歡你。”
“所以，你永遠都是孤身一人。”
這句話的聲音並不大，可以說輕喃無比。
但在傳進惡念張凡的耳朵里的一剎，他整個人卻是陡然僵住，連帶着手中的乖辟劍也下意識的停在了半空，並未在對善良張凡繼續劈下。
“你總是肆意嘲笑着我的善良軟弱，但實際上你是在羨慕嫉妒我。”
“我有朋友，有親人，有家人，也有愛人。”
“而你呢？你有什麼？”
“你有什麼？誰會記住你？亦或者誰會在意你？”
“或許我的童年充滿了不幸，也許我的父母的確是把我拋棄，但至少我現在過的很開心。”
“童年的不幸都過去了，我現在更慶幸我還活着，能陪在自己愛的人身邊。”
“你什麼也沒有，只能生活在這片所謂的黑暗深處，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着。”
“其實，你才是那個最可憐的可憐蟲，壓根就沒有人會喜歡你。”善良張凡看向惡念張凡，目光中透出一絲憐憫，毫不加掩飾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似是這些言語刺激到惡念張凡，下一秒，他再次將乖辟劍朝着善良張凡刺來，同時暴怒道：“閉嘴，你給我閉嘴，你什麼都不懂，你有什麼資格隨意點評我？”
“我告訴你，當初若是沒有我向許願湖許願，就根本不會誕生你。”
“你才不過是從我的主人格中分裂的次人格。”
“你才是那個可憐蟲。你有沒有感受過被父母擁抱過的愛嗎？”
“哈哈你沒有，你沒有。”
“我才是他們的孩子，我才感受過他們的愛。”
“你就是個殘次品......”惡念張凡神情癲狂，指着善良張凡面帶譏諷的大笑着。
“是啊，我承認我沒有感受過父母的愛，可是......你就真的快樂嗎？”
“既然你擁有過他們的愛，那你......為什麼現在......又在哭呢？”善良張凡眼底的憐憫越來越多，神色變得格外複雜。
此時的惡念張凡不知何時流下淚水，這淚水將他的眼眶濕潤。
同時不由慢慢蹲下了身子，將手中的乖辟劍都丟在了地上。
“其實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兩個都是同一個人，幹嘛要自相殘殺？”
“我知道我的童年過的很黑暗，但是我現在也在拚命的彌補着曾經的種種遺憾。”
“我知道活着本身就不容易，我知道也有很多人都討厭我。”
“但是善良並不是原罪，自我墮落才是。”
“或許我們兩個應該一起......”
善良張凡的話語說到這裡，卻是被惡念張凡狠狠的推開：“收起你的假仁假義，我不需要的你的可憐，你把我當成了什麼人？”
“你這又是何苦呢？”
“只有我是真正的關心你，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孤獨，我真的很想幫幫你。”
善良張凡嘆了口氣，對惡念張凡油鹽不進的態度，感到了很無語。
“幫助我？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以為你是誰？如果你真的想幫助我，就算是我讓你去死，你也願意嗎？”
惡念張凡好像是聽到了什麼非常好笑的事情，笑的更加癲狂。
“若是你殺死我，能讓你心裡好受，那你就動手吧，就用你手中的乖辟劍，來把我殺死。”
“你說我是從你的主人格中分裂出來的，那今天就在把我收回去。”
善良張凡張開雙臂，緩緩閉上眼睛，一臉嚴肅的說道。
聞聽此言，惡念張凡一臉無法置信的抬起頭看向善良張凡。
似是沒有想到，他竟能說出這種話。
“這可是你說的，我現在就要把你殺死收回身體，重新恢復完整狀態下的人格。”
惡念張凡冷笑連連，又一次的確認了一遍。
“我還有一個請求，我希望你醒來後，能好好善待我的女朋友們。”張凡想到了白晨曦她們，又補充了一句。
“這不用你說，她們也是我的女朋友，我肯定會好好善待她們。”惡念張凡冷笑道。
“那你動手吧。”善良張凡默默的低下了頭。
“那你就去死吧。”說著，惡念張凡從地上撿起乖辟劍，將劍身對準了善良張凡狠狠刺去。
終於一切都要結束了。
善良張凡心中長嘆道。
約莫等待了一分鐘的時間，善良張凡都沒有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刺穿的疼痛感，於是他疑惑的睜開了眼，看向了惡念張凡。
可是目光看去後，卻是發現惡念張凡正站在他面前不足一米的地方，怔怔發著呆，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的手中還緊握着乖辟劍。
見善良張凡睜開眼睛，惡念張凡突然大笑起來。
“這一次，我就成全你好了。”
“畢竟善良一點，能交到的朋友會很多。”
“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才許願變得善良。”
“若是被我佔據主導，估計還是會像小時候那樣，不會被任何人喜歡，父母拋棄我的情況，還是會再次發生。”
“這一次，你贏了。”惡念張凡將乖辟劍對準自己的胸口，狠狠刺下。
一劍刺下，惡念張凡的身體開始閃爍起耀眼的白色光華。
伴隨着一陣微風吹過，所有的光華，便一股腦的鑽入到善良張凡的身體之中。
隨之，這一刻，善良張凡的身體徐徐綻放黑白相間的光輝。
下一瞬，他的身體緩緩倒下，直接倒在了腳下的黑色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