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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肆寶發現那輛高檔奔馳被盜,昨晚值守修行車的人也失蹤了,氣得暴跳如雷,他回家之後,建議李默邨將那死屍抬走,太晦氣了。李默邨拉開他,低聲說:“肆寶,錢財乃身外之物。更何況你得到的都是不義之財。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咱們不能犯了欺騙皇軍的罪。不然,你我隨時都會倒在皇軍的刺刀下。再說,按照我們的風俗傳統,人死了,至少也要停放三天。你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給這位老人家體面下葬,也算是積德。不然,太焦急去火化,皇軍那邊會懷疑你的。你槍法再好,能與皇軍的歪把子機槍相抗嗎?”

吳肆寶氣得七孔生煙,卻也不敢再吭聲了。

但是,他心裡暗暗問候李默邨的老娘十八遍。

李默邨見吳肆寶不敢吭聲,便叮囑吳肆寶到那副棺材前多哭一會,裝像一點。然後,他叫來呂晨並帶上八名保鏢,在前驅車和後衛車的夾送下,乘坐影佐送給他的防彈轎車,前往特工總部,宣布新的人事任命。

他任命林玉虹為反諜處副處長,主持反諜處工作。他宣布吳肆寶重新主持警衛總隊全面工作。

接着,他讓羅立風和林玉虹帶隊陪他去極司菲爾路76號,檢查裝修情況。尤其是新辦公地址的地牢,他要求羅立風要督導裝修和購買刑具,要完全參照明代的錦衣衛的地牢模式設置三十八套刑具。接着,他又讓羅立風將行動處的幾個大隊的特務派出去,務必儘快找到李翰的行蹤。

他說:“當前,抓捕李翰,就是最大的功勞。”

林玉虹也是頻頻點頭,但是,心裡卻打翻了五味瓶。

她和李翰相處是快樂的,辦事效率也高,可沒想到這個年輕英俊、身手不凡的男人,竟然是來假投誠,並竊取了汪日合作協議及通過媒體公布了汪日合作協議這件當前最大的醜聞。現在,李翰又恢復了抗戰大英雄的榮耀,特工總部這邊越是通緝李翰,李翰在民眾心中的形象就越是高大上。

李翰已經成為抗戰的一面旗幟!

他,好樣的!

哦,他還是延安的。

真了不起!

三棲特工!

唉,可惜了,我和他沒走到一起。

遺憾!

真是遺憾!

……

林玉虹心裡幽幽慨嘆,又輕移蓮駕,低聲自言自語:他現在在哪裡?真的躲起來了嗎?不!他不會躲的,他是大英雄,他不會躲的。但是,他在哪裡呢?

我什麼時候還能見到他?

唉!

……

晚上八點,睡眠充足,恢復體力和精力的李翰,在小巷的小餐館裡簡單的吃了一碗餃子和一碗麵條,便駕車來到了仙樂斯。名滿上海灘的“仙樂斯舞廳”,與百樂門、大都會和麗都並稱為上海灘的“四大舞廳”。

“四大舞廳”中,對於“仙樂斯”的由來,確實是老上海們津津樂道的話題。隨着百樂門、大都會舞廳的興起,熱水汀、冷氣、燈光、音響,還有那些妖嬈的當紅的伴舞的女郎,簡直讓舞客們心旌蕩漾。

之後,“看電影”是“市民生活”,“跳舞”被推崇為“摩登生活”,“不能跳舞,即是外地人”。這些論調,在民國上海甚是流行。

而更傳奇的是仙樂斯的老闆。1935年,上海灘大亨沙遜在某一天晚上前往百樂門跳舞,因為他是一個瘸子,故而招致伴舞的女郎的冷遇,這讓他產生了要造一家同等規模的舞廳,並要與百樂門一決高下的報復心理。

他依照美國紐約“仙樂斯舞宮”的全部樣式,按照同比例地在上海靜安寺路444號建起了仙樂斯舞廳。

1936年年底,“仙樂斯舞廳”開始營業,還真的搶走了百樂門不少生意。

言歸正傳。

李翰走進仙樂斯之後,便從侍者的酒車上端來一杯紅酒,裝模作樣的品酒,卻滴酒沒沾,而是端着一杯紅酒,穿梭於人群中。他朗目四掃,尋找郭炳安的下落,終於在舞池附近的一張小圓桌前,李翰找到了郭炳安的下落。

然後,李翰便端着紅酒,退到了一根巨柱旁,背靠巨柱,東張西望,認真觀察情況。來這裡的人,都是為了找樂子,男人的目光多盯着美女瞧,除非有些刻意的特務想尋找李翰的行蹤。不過,李翰也是有喬扮的。

不一會,李翰發現了尚望、狄杏、張盈的身影,沒想到今夜是尚望親自來執行這個任務。他不由感慨萬千:錢懷的計策有什麼好?唉!

郭炳安身後也站着兩名中統的特務。

他們站里規定,正站長出門帶四名特務作為警衛。副站長帶兩名特務作為警衛。此時的郭炳安一副殷商打扮,他的兩名特務作保鏢打扮,外行人是瞧不出郭炳安及兩名小特務的真實身份的。

尚望、狄杏、張盈喬扮成李默邨特工總部的特務,他們也是端着紅酒,穿梭於人群之中,待找到郭炳安之後,尚望便端着紅酒,轉身而去。李翰心裡估計,尚望是出去駕車,準備接應狄杏和張盈。

張盈和狄杏將兩杯紅酒,放回到侍者的酒水車上,各自掏槍,朝郭炳安身後的兩名特務開槍,她們倆是實施假暗殺計劃,故而是不會隨便朝郭炳安開槍的。

叭叭!砰砰!

兩名特務各自後心中彈,撲倒在地,無聲慘死。

人群頓時大亂,男人紛紛起身躬身或是抱頭鼠竄。女人則是掩臉蹲到了桌底上,或瞬間嚇哭,或哆嗦着冷汗直冒。

郭炳安也是老特工,驟然聽到槍響,急忙側身就地打滾,恰好兩名特務的屍體就倒在他翻滾之後的身旁,郭炳安反手掏槍,朝握槍步步走來的狄杏和張盈開槍。

但是,狄杏和張盈是已經握槍開了槍的,所以,她們看到郭炳安掏槍並拉開保險,便又握槍朝郭炳安的身旁開槍,佯裝沒有擊中郭炳安,由此又嚇得郭炳安急急翻滾起來。

“為什麼亂開槍?亂殺人?”李翰大吼一聲,掏出兩把小飛刀,甩向狄杏和張盈,他大吼一聲,提醒她們倆閃避。噹噹!儘管狄杏和張盈都在閃避,但是,她們兩人的耳環還是給兩柄小飛刀各削去了一半,兩人的各一隻耳環的一半掉到了地上。狄杏和張盈各自伸手捂捂耳朵,攤開手掌看看,發現手掌沒血,這才放心,趕緊的握槍逃跑。

舞廳里的保鏢,也不出來阻攔,只要沒傷到無辜的人,所以,他們在袖手旁觀。噹噹!兩柄小飛刀也跌落在地上,李翰沒有怎麼用力甩出小飛刀,也不會傷害到狄杏和張盈這兩個“老”同事、好戰友、大美女。

“小李飛刀?”

“李翰?”

“對!他就是李翰!弟兄們,快抓住他,領賞錢!”

那些保鏢一看那小飛刀,便狂喜而喊,似乎看到了眼前十分晃眼的金條。他們紛紛掏出國產仿造的“盒子炮”,按開保險,揚槍指向李翰。

李翰剛才是左手甩出小飛刀的,但是,他的右手握着十把小飛刀,見狀握刀一甩,身子一旋,勁道十足,嗖嗖嗖!砰砰砰!十名保鏢各自喉嚨中刀,均是仰天而倒,也都沒哼一聲,倒地後各自雙手一攤,十把“盒子炮”被甩在各個方向。“哎呀!我的老娘!”其餘保鏢嚇得驚叫起來,趕緊握槍轉身逃跑。郭炳安躺在地上,看得一陣眩暈。

李翰沒有理他,而是又掏出一把小飛刀,握在手中,然後躬身一躥,用左手去收拾那些“盒子炮”,並搜出死者身上的彈匣,放進自己背部的小背包里。他需要這些槍支彈藥,雖然都是國產仿造的“盒子炮”,但也已經是高度仿真,送給劉文林他們是最好的禮物。

李翰仍沒理會郭炳安,手握小飛刀,又朝大門口一甩。嗖嗖嗖!啊啊啊!砰砰砰!幾名跑出大門外,又壯着膽子握槍指向舞廳內的保鏢,紛紛手背中刀,紛紛慘叫,又有多把“盒子炮”掉落在地上。

李翰又掏出一些小飛刀,握在手中,邁步向大門口走去。“李英雄,謝謝您!留步!請留步!”郭炳安這才回過神來,翻身而起,向李翰道謝,李翰握刀轉身。

郭炳安小跑過來,收起手槍,抱拳拱手,躬身向李翰道謝,並向李翰要住址。他只說他是抗日義士,沒露身份。李翰含笑說看出來,要不然,李默邨也不會派出“小海豚”這樣的美女殺手來暗算這位義士,他還說自己喜歡到紅磨坊喝咖啡,尤其是每天下午三點都去,如果真有緣聯手抗日,請這位義士有空到紅磨坊咖啡館一聚。

然後,李翰轉身而去。

郭炳安不敢久留,便抱拳拱手,對着李翰的背影又道謝一聲,之後離去。他回到中統上海站的真實地點:華興商行,向站長鄭汝仁彙報了自己今晚在仙樂斯遭行刺並得到了李翰相救之事,希望能讓李翰加入中統上海站。

關汝仁悻悻地說:“李默邨真不是東西!總有一天,咱們會幹掉他的。郭副站長,你傷着沒有?去財務那裡領取些憮恤金,好好安撫兩位犧牲兄弟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