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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試鏡,吃完飯封恬便跟着葉奚一起坐秦忱的車去了片場。

商先生在資圈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中午親自過來探班,眾人只以為是大導演圈內的朋友,沒曾想一頓飯後,就多出個新人。

攝影棚里,秦忱讓人把楊序也叫到了現場。

隨機抽取公益片中某角色的一個場景,劇本丟給封恬,給她十來分鐘熟悉台詞,然後開始試鏡。

封恬從沒有拍過戲,哪能看得懂劇本,下意識將求助的眼神望向站於一旁的葉奚,後者還沒說話,坐在對面的秦大導演直接淡聲開腔:“按照你對人物角色的理解,自由發揮。”

男人聲線過於清冷,引得楊序忍不住拿餘光看了他一眼。

其實不管怎樣,這小姑娘還沒踏進演藝圈,第一次就敢在秦忱面前試戲,着實勇氣可嘉。

但反觀秦大導演的態度,卻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要知道他隨手挑出的這場戲,就是出道一兩年的正經演員都不一定能駕馭得了,何況只是一個毫無表演經驗的純新人。

相比以往來講,秦忱對這個封恬,要求的起點線未免有些過高。

其實不止楊序一人有這樣的想法,葉奚同樣如此。

她不明白秦忱是在故意為難封恬讓人知難而退,還是有別的打算。

毫無意外,試戲的結果並不理想。

甚至慘絕人寰。

封恬浮誇的表演讓在場幾人忍俊不禁,替她尷尬的腳趾抓地。

這哪是演戲,分明是磕了葯精神失常。

總結出一個字,就是離譜。

封恬長期生活在國外,平時喜歡看舞台歌劇,受其影響,所以有些用力過猛,顯得整段表演瘋癲搞笑成分大於了情感宣洩。

楊序發表完自己的看法後,封恬隨即不樂意的懟回一句:“這是藝術,你一大把年紀了,到底懂不懂啊。”

葉奚皺了皺眉,朝封恬投去一個嚴肅的眼神。

再去看楊序,臉色明顯僵硬了下來。

小丫頭並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挺直了腰板,一臉無所畏懼。

此時秦忱冷着臉從椅子上起身,什麼也沒說,拿起劇本邁開長腿準備走人。

封恬雲里霧裡,呆愣兩秒反應過來,一把抓住秦忱的衣角,滿懷期待的問:“我剛才表演的怎麼樣,是不是還挺有天賦?”

眾人齊刷刷的視線落到大導演的衣角上,空氣一下子陷入死寂。

迄今為止,還沒有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敢如此明目張胆在秦導面前動手動腳。

這個封恬背後到底什麼來頭。

就算是商柏先生硬塞進來的人,也不至於……

一室沉默間,秦忱極具壓迫的目光釘在封恬臉上,語氣低寒:“在跟我談論天賦之前,先回去讓你爸教你怎麼做人。”

封恬渾身一顫,遲愣愣地鬆手。

眾人面面相覷,看吧,自作孽不可活。

紛紛嘆氣着離開攝影棚,留下葉奚一人和小丫頭大眼瞪小眼。

封恬眼眶發紅,家裡上上下下誰不是把她當作手心裡的寶貝疙瘩,即便是父親連說句重話都捨不得,她從小到大何時受過這種氣。

眼見她要哭出來,葉奚揉着眉心走過去:“你住哪,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

封恬吸了吸鼻子,終究還是忍住淚意,噥聲噥氣的說:“住酒店,葉奚姐姐趕緊把我送走,我不想再待這破地方,他們都欺負我。”

“……”

情緒不穩定的時候不要試圖去糾正一個人的錯誤。

葉奚左思右想,還是決定下午請假回一趟別墅。

畢竟封總對她有恩,商先生又是她長輩,中間還夾着母親這層關係,在封恬的事情上,她沒辦法做到袖手旁觀。

安置好封恬後,葉奚折返回片場,去導演休息棚跟秦忱說一下請假的事。

她進去時大導演已經重新換好衣服,之前那件藏青色襯衫不見蹤影,環顧一圈無果,葉奚將目光落向臉色仍未緩和的男人身上。

聽她說要請半天假,秦忱略顯得不悅。

“並非什麼重要的人,不需要你特意跑去跟商柏解釋。”

葉奚搖頭:“不是解釋,是過去探探口風,封恬的事到底封總那邊是什麼態度。”

默住一陣。

秦忱再開腔時,語氣已不如前刻那般生硬,他看着葉奚問:“你說封總以前幫過你,是什麼事。”

她沒想到男人會突然問及這個。

其實那件事對於封總來講可能不值一提,但她這人向來知禮感恩,而且是真的不喜歡欠誰人情。

葉奚側了側眸,發現男人還看着她,心裡莫名生出股煩郁。

“我不想說,能不能別問。”

“怕我幫你還人情?”

“知道你還問。”

秦忱輕笑,冷峻的面容瞬間回暖:“你不說我也能查得到,你出道三年大大小小的事,哪件我不清楚。”

“?”

她盯着他,一臉怪異。

秦忱轉而擺正神色:“你自己交代,還是我去查。”

“秦導不是手段通天,自詡什麼事都清楚么。”

“手段再通天,也有遺漏的時候。”秦忱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點燃,淡聲道:“你剛出道的第一個月,我正好在紐約拍戲,那段時間我對你一無所知。”

還真被某人料中,事情確實就發生在她剛出道的第一個月里。

葉奚不着痕迹舒出口氣,三言兩語把經過講了一遍。

秦忱默默聽完,嗓音染上寒意:“被灌酒,怎麼會在酒店走廊里暈倒。”

男人垂下深黑的眸子,彈了彈指間的煙灰:“那人叫什麼名字。”

葉奚擰眉:“當時飯局上的投資人有三個,我起初沒什麼警惕性,印象有些模糊,而且已經過去這麼久,就算要追究我也沒有任何證據。”

那天酒其實喝得並不多,可她明顯感覺到兩杯下肚後視線就開始模糊。

葉奚很快便意識到自己被下了葯,隨即找了去洗手間的借口,硬撐着往酒店外面走。

幸好神識混沌間遇到了路過的封總,不顧助理勸阻,得罪了三位投資人,把她帶離酒店並安全送到了經紀人那裡。

事情發生後她本想當面道謝,卻遲遲沒有找到機會。

直到後來在商柏先生的生日宴上,她再次見到封總本人,才知道原來對方早在酒店那天就認出了她是商柏的繼女。

從一定層面來講,封總可能只是出於好友的面子順手幫一下忙,但幫了就是幫了,整整三年,葉奚一直把這份恩情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