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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南海鮫人?」

當看清楚這些怪屍全貌後,丁思甜忍不住開口。

對於一個精研藥理的人來說,這般傳說里的生物,可是求之不得的珍貴材料。

唯一可惜的便是,這些鮫人不知死去了多久,還被製成了長生燭,想來體內有價值的部位早已被取走,只剩下了這唬人的軀殼。

「鮫人?那不是古時對海牛的稱呼嗎?」胡有些不解的看向這些黑鱗鮫人,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生物,以往只在精怪誌異里聽過。

「確實是鮫人無誤,不過除了能證明這種生物真實存在外,已經沒有了其他價值。」陳子延輕聲回道。

這些鮫人的屍體干硬黝黑,是經過了特殊處理的,不然早就已經腐爛消逝。

隨後他將手電的光柱調整,就看到分列在銅柱兩側的六隻鮫屍,都被穿了琵琶骨鎖在上面,做出蹲伏下跪的迎接姿態,就好像在恭迎來人逐步高升一般。

鮫人的嘴都是張的很大,喉嚨處有着類似石棉的白色物體,在乾枯的舌頭上插着一節火絨,那略顯黯淡的幽藍色光芒正是出自此處。

胡用槍管戳了戳最底下的鮫人,嘖嘖稱奇道:「這玩意雖然模樣也挺擬人,但可跟故事裡的美人魚一點都不一樣,估計動物園都不會收,怕嚇到去參觀的小朋友,倒是博物館裡有這麼一個標本,那應該是一件挺有面的事。」

畢竟是中外志怪傳說里佔據了一席之地的物種,即便只剩下這麼一具乾癟的軀殼,那也不輸於前面所見的任何陪葬品。

「你要是喜歡,等回去分給你一隻,到時候擺在你家的客廳里。」陳子延打趣道。

雖說這東西要是真拿出去,鐵定會引起一番震蕩,但他還真是沒有多重視,胡只要點頭他就真敢給。

畢竟對於陳子延來說,要是活的鮫人還有價值,但這般被掏空的死物,也就只剩下了放在博物館裡展覽那點用處。

「那還是算了吧,這寶貝我可無福消受!還是送去博物館更合適,也算是填補了這一領域的空白!」胡連忙婉拒。

雖然陳子延這話有很大可能是開玩笑,但他可知道陳子延真能做出這種事,所以還是將其扼殺在萌芽為好。

他對這東西可是半點興趣都沒有,要真在家裡放這麼個玩意,那簡直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說完以後,為了徹底把話題轉移,胡主動說道:「這鮫人顯然是墓主的長生燭,尋常地宮裡都是普通的燭台,沒想到獻王老兒竟然能尋來這麼多的鮫人做燭台,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雪莉楊聞言說道:「其實這種鮫人已經不是首次被發現,不說世界上那些被發現的人魚屍骨,就在前些年,美利堅海軍便曾經在深海捕捉過一條。」

她怎麼說也是海軍學院畢業,很多同學都在裡面服役,所以知道很多不為外界所知的隱秘信息。

丁思甜也是點頭:「這倒也是,我們沿海地區也時常捕捉到鮫人,只是數量極其稀少而已。」

既然連雪莉楊這樣游離在體制外的人都能知道,那她這個這方面的專業人士自然不會缺少這方面的信息。

胡聽到兩女這樣說,有些愕然的問道:「那……我怎麼沒聽過信啊?」

他現在頗有一種跟時代脫節的感覺,怎麼感覺這些事情誰都知道,唯獨自己風都沒收到啊。

想到這裡,他看向了陳子延:「陳爺,你也知道?」

「我不知道,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陳子延輕輕搖頭,隨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實這種事也簡單,這方面的東西不適合普通人知道,那進行隱瞞也就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了。」

聽兩女這番話,他覺得把這些鮫人

長生燭放進博物館估計是不行了,這八成屬於是普通人不能知曉的機密。

不過陳子延對這方面並不在意,不知道有多少古墓巨冢在等着他光顧,有沒有這幾具鮫人並不重要。

他收回自己散出的思緒,將目光看向由兩根銅柱撐起的門洞里。

而就在陳子延將目光投過去的瞬間,那漆黑的門洞里陡然再次亮起了兩團幽藍色的火焰。

藉助這幽藍火焰的照耀,陳子延也看到了裡面的情況,這裡面並非是他先前所想的通道,而是一個密閉的石洞,在緊挨門口處是一個寬約半米的石階,這石階左右各自有着一盞長生燭。

但相比起外面的那些鮫人長生燭,此時出現在眼前的長生燭,無疑更讓眾人覺得恐怖。

因為這兩盞長生燭的原料,竟是兩個十一二歲的肥胖男孩,跟外面鮫人相同的跪地拜伏姿態,但面貌並不猙獰,而是低頭閉目十分祥和,赫然一副接引童子的姿態。

這兩盞長生燭的燈芯安在了肚臍處,長長地探出了一截,想來這男孩的體內定是灌滿了燈油。

見到竟然以孩童為原料,雪莉楊嘆息道:「印度的甘地曾經指出毀滅人類的七宗罪,其中兩條便是:科學而沒有人性;政治而沒有道德,這些小孩子可能連世界都還沒有清晰的認識,就這麼成為了古代統治者不死臆想的犧牲品。」

陳子延看了眼這兩個接引童子,輕聲說道:「以童男童女殉葬,在明代之前都很普遍,但隨着人們對於世界的認知增加,這種滅絕人性的制度也就逐漸自我消失了。」

雖然來自信息爆炸時代的他很清楚,即便是幾十年後,人類的劣根性也沒有絲毫收斂,但這些就沒必要在這時候說了。

隨後陳子延將手電照在了接引童子手裡的銅牌,說道:「這上面寫的是「接仙引聖」,顯然像是傳說里那樣,這種接引童子的作用,便是為獻王迎客引路。」

接着他看向上面的石台,在這石台上沒有絲毫光亮,但卻同樣有着一盞銅燈,那是一盞比接引童子大十倍左右的純黑色銅燈,幾乎佔據了石台的多半區域。

這銅燈被鑄造成牛首的形狀,看起來蒼勁古樸,有着一股始自蠻荒的獨特韻味。

只不過裡面的燈芯因太過沉重,不知何時掉落在了地上,所以才沒有像是鮫人和接引童子那樣,因為墓室進入空氣而亮起。

「前面的鮫人還有接引童子都有說法,但這巨型牛首是怎麼回事啊?」胡皺眉看着這巨型牛首燈,不解問道。

雖然早就知道,獻王建造的玄宮不會完全按照墓葬制式,裡面有着他自己的想法,但這顯得突兀的牛首燈,還是讓他覺得十分訝然。

陳子延沒有立即回應,也是在思索這個問題。

這巨型牛首燈的存在他雖然知道,但還真不知道其來歷作用。

目光無意間掃過接引童子,陳子延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老胡,你現在能分辨出方向嗎?」

因為這裡磁場混亂的緣故,所以他們手裡的指南針等物,早就已經失去了準確性,再加上一路來不斷出入地下,所以陳子延現在也已經沒了方向感。

聽到陳子延的問話,胡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能。」

他其實不是能在這裡現場分辨出方向,而是他一直都有留意這點,所以即便是磁場混亂,也都分得清東西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