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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正是您老所知的那位。”聞言,陳子延微微頷首。

他對吳老狗知道汪藏海並不意外,畢竟這位可不是那些不求上進、得過且過的傢伙。

從後來吳邪的透露就可以知道,吳老狗一直在有意識的彌補自身不足,而汪藏海作為明清時期最為有名的風水堪輿大家,他就算沒有深入了解,也該知曉對方的名號。

“汪家……汪藏海……”吳老狗重複了一遍後,看向陳子延問道:“小友的意思是,這汪家也掌握了屍語秘術?”

雖然陳子延的話,已經近乎把答案遞給了他,但他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下意識的想要再求證一二。

對此陳子延表示理解,清楚老九門往事的他很清楚,九門眾人對於張家的所有認識,其實都是來自於張大佛爺以及張起靈,而這兩位就算是在張家近幾代的佼佼者裡面,也都是出類拔萃的那一檔。

通過他們來認識張家,自然會產生一種張家無比強大的錯覺。

不過這倒也不算錯,未瓦解前的張家確實是一個旁人大物,隱藏在歷史浪潮里不知主導了多少重要事件的走向,可惜在這個遠古家族土崩瓦解的那一刻,那蟠踞在歷史陰影里的怪物就再也不復往昔,張家人也隨之泯然眾人了。

不然的話,作為族長的張起靈,怎麼可能會被困在療養院地底那麼多年。

其實現在還算好的,儘管張家已經消散,但因為張大佛爺和海外那些人的存在,那層神秘的面紗還能勉強維持。

而在二十年後,可就完全是另外一幅場面。

那時候張大佛爺長眠於十一倉深潭底,海外諸脈日益凋零,僅剩下失去了記憶的張起靈、困守在新月飯店的張日山,以及分家的那大小貓兩三隻,說是瀕臨消亡是一點也不為過。

“汪家雖然存在的時間沒有張家久遠,但神秘程度卻有過之而無不及。”陳子延側面給出了答案,隨後補充道:

“而且有傳言說,汪藏海創建汪家的目的之一,便是為了對付張家,兩者在過去的數百年間,曾有過無數次不為人知的交鋒,像屍語這類偏向於技藝的傳承,汪家有所掌握並不奇怪。”

他在利用言語,一點點把吳老狗的思維,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引導。

雖然陳子延已經決定,要把汪家的存在還有他們的目的劇透給吳老狗,但想法是一回事,具體怎麼實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陳子延不是沒想過開誠布公,直接了得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告訴吳老狗。

但後來想了想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須知他面對的人可不是吳邪那種小年輕,而是在人心鬼蜮里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狐狸。

陳子延覺得自己要是真那樣做,估計吳老狗第一時間就會懷疑自己別有用心。

跟這種老江湖打交道,不到一定的交情,坦誠絕對不是最佳選擇,所以最後他決定採取迂迴引導的方式,讓吳老狗自己來發現端倪。

吳老狗可不知道陳子延在打這樣的主意,他的注意力全在陳子延先前的那番話上面。

儘管陳子延的措辭很妥當,也很客觀,但話里的意思他哪裡聽不出來,不就是在說,汪家的屍語秘術可能是從張家奪去的嘛。

不過他也能夠理解,這種事他也見過不少,但理解歸理解,就沖汪家能夠虎口奪食,他在心裡立即便把汪家的危險性給提到了最高。

雖然是初次聽聞汪家的存在,但張家他多少還是了解一些,因為張家主家已經不復存在,所以很多東西也就沒有必要再去保密,所以他以往曾聽張大佛爺手底下的張家人說過很多張家的往事,通過這些讓他對過往張家的體量有了一個基礎的概念。

而一個能夠跟完整張家糾纏爭鬥數百年,還能從張家手裡奪取傳承的勢力,放在何時那都是相當炸裂的存在啊。

單從這一點,吳老狗覺得,給予汪家再高的重視也都不為過。

想到這點,吳老狗皺眉看了眼李五,他沒有繼續汪家的話題,而是轉而問道:

“小友啊,如果咱們這位李總管真的是汪家人,那該如何處置啊?”

吳老狗不是不想深入了解汪家,但習慣了爾虞我詐的他,對此也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相比起直白的開口詢問,他更樂意從陳子延的話語、態度等方面,來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只能說啊,這一波他們算是雙向奔赴了。

也正是懷揣着這種想法,吳老狗才會問出這個問題,他想從陳子延對李五的處置,來看看汪家在他心裡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就沖陳子延說出上面那番話,吳老狗就可以斷定,這位後輩肯定知道一些東西。

等待回復的同時,吳老狗也是暗自感慨,心說卸嶺不愧是能追溯到漢代的古老勢力,沒想到連這樣的隱秘都知道。

“沒別的辦法,只能送李總管一程了。”陳子延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李五是不是汪家人,通曉屍語都說明對方背後有着不一般的勢力,他們要是不想多惹麻煩,那就必須處理掉這傢伙。

要是對方以後通過某種方法,發現自己有段記憶是虛假的,那肯定會給他們平添很多波瀾。

兩權相害取其輕,相比起到那時再亡羊補牢,還不如現在就把隱患給扼殺呢。

“這……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啊。”吳老狗有些遲疑。

他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覺得不好對管理局交代。

要知道李五可不是見不得光的土夫子,而是管理局名正言順的地區總管,這樣一個人突然消失,想想也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陳子延輕輕搖頭。

他何嘗不知道這點,但把人交給管理局也不是一個好選擇。

他怕人會在管理局憑空消失,那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而且他也不是想要蠻幹,就算是讓李五消失,那也得講策略的。

“五爺,你覺得這個說法怎麼樣,向上面彙報的時候,就說李總管是潛逃了。”陳子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人死了和人跑了,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