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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馬群從三人面前卷過,拓跋乞梅被江朔拖着在馬群後飛奔起來,三人正好藏身於馬群掀起的巨大煙塵之中。拓跋乞梅此刻只覺如同騰雲駕霧一般,速度竟然不輸奔馬,再看江朔一手提着他,一手拉着獨孤湘,跑起來竟然毫不費力,心中更是嘖嘖稱奇。

拓跋乞梅所不知道的是,其實獨孤湘的輕功本不遜於江朔,江朔和獨孤湘只是將手牽在一起而已,只有他才是那個拖後腿,需要提攜的人。

將朔見時機成熟,有縱聲嘶鳴一聲,龍驤馬在馬群中跟着高聲嘶鳴。江朔雖然會馬語,內力又深厚,但群馬未必聽他的,但龍驤馬嘶鳴起來,卻有帝王般的威嚴,馬群在它的嘶鳴聲中划出一個巨大的圓弧開始轉向。

吐蕃騎兵本有司牧的軍卒,但馬廄中群馬受驚衝出,竟然連一匹馬都沒留下,吐蕃司牧軍卒無馬可騎,靠自己兩條腿如何追得上?只能追在後面高聲呼喊,卻徒呼奈何。

沒想到衝出去的瘋馬,居然兜了一大圈又往回跑來,眾人真是意外之喜,忙從兩邊兜轉上去,將馬群往裡馬廄里轟,先前馬跑出去的時候,他們攔也攔不住,此刻卻出奇地順利,馬兒們乖乖地跑進馬廄內,吐蕃司牧簡直不敢相信會有此等好事臨頭。

本來弄丟了馬匹,哪怕只有一兩匹,在軍中都是重罪,但現在馬群竟然自己回來了,這不是好運又是什麼?

吐蕃人把馬群轟入馬廄,立刻加固馬廄,粗略清點之下,馬兒非但未少還似乎多了兩匹,點數之人只道是着急忙慌數錯了,但反正多了不是少了,自然也就沒有人去深究了。

至於江朔等三人,早趁着一片混亂,煙塵滿天之際,悄悄混入了營地。

此刻吐蕃軍卒都忙着對付馬匹,守備最是鬆懈之時,江朔和獨孤湘輕功極妙,就算帶着拓跋乞梅,也不落行蹤,隨便找了一頂帳篷就鑽了進去。

江朔他們有意找了一頂又破又小的帳篷,料想不會是什麼軍官住的地方,帳篷內沒有燈光,也沒有人在,藉著外面搖動的火把發出的光亮,見帳篷內只有幾床粗布被褥,上面堆着一堆毛茸茸的不知什麼動物的皮毛,再有就是長弓彎刀等弓騎兵的武備,看來不過是普通騎兵的居所。

這時就聽到外面有人高聲呼喊,聽得出來都在重複同一句話,江朔和獨孤湘正在不得要領、面面相覷之際,拓跋乞梅道:“糟了……這一支吐蕃軍隊的東本在呼喝全軍集合……”

拓跋乞梅是西海党項羌人的首領,常與吐蕃人打交道,自然聽得懂吐蕃語。

正說話間,忽然帳帘子一挑,兩名全副武裝的吐蕃軍卒沖了進來。估摸着此二人才是這個帳篷真正的主人,二人手中持着火炬,忽見帳內竟然有生人,也是大吃了一驚,剛要出生喝問,江朔和獨孤湘一左一右衝上去,各點了二人的幾處穴道,教他們也不能反抗,也不能出聲。

這兩個吐蕃兵生的高大,身上甲胄齊全,除了軀幹上的甲胄,更有護肩、護腿,將整個人包得嚴嚴實實的,二人均帶着兜鍪鐵盔,只露出雙目,和江朔他們日間所見的吐蕃騎兵頗為相似。

二人只覺眼前人影一閃,緊接着自己就忽然不能說話、不能動彈了,不免以為自己遇到立刻巫覡,心中游移不定,眼珠子骨碌碌亂轉。

就在此時外面呼喊聲越來越密,馬匹又開始嘶鳴起來。

拓跋乞梅道:“看來不出去是不行了,吐蕃人要拔營而去了!”

很快又有人站在帳外,對着帳篷內呼喊,語氣中頗多不滿催促之意。

獨孤湘眼珠一轉道:“朔哥,你們穿上此二人的甲胄。”

拓跋乞梅道:“妙啊!吐蕃人全身披甲僅露二目,我們裝扮成這個樣子,吐蕃人未必認得出來。”

江朔道:“可是只有二人,少了一套衣甲,湘兒你怎麼辦呢?”

獨孤湘嘻嘻笑道:“怎麼是二人,這裡還有一個呢。”說著一翻那堆皮毛,變戲法似的,從中揪出一個人,此人和獨孤湘長得差不多高,竟然是個小孩子,他一身褐衣,看起來不像軍卒,早已哆嗦成了一團。

江朔大吃一驚,沒想到帳篷里居然還藏了一個人,此人氣息虛浮,並非練武之人,江朔全神防備着周邊的吐蕃武士,反而忽略了這個帳中之人。

拓跋乞梅道:“這是一個‘庸’,吐蕃軍有‘桂’‘庸’之分,‘桂’為作戰武士;‘庸’為隨軍奴從,江小友,你我扮成‘桂’,湘兒扮成‘庸’正好,否則她生得矮小,扮作武士也不太像呢。”

三人說干就干,三下五除二,將三人扒了個精光,穿上了吐蕃武士的裝束,只是江朔和拓跋乞梅都沒當過兵打過仗,二人都是盔歪甲斜,看來甚是滑稽。

他們將三個吐蕃人都點了穴,藏在皮毛堆里,一時倒也不易發現。

三人準備停當這才掀開帳簾,卻見外面大半的吐蕃騎手已經上馬正裝待發了,一軍官模樣的人,策馬衝上來,揮鞭便打,江朔不會吐蕃語自然不敢開口,拓跋乞梅怕被那軍官聽出口音不對,也不敢說話,只能由得他打了,好在二人罩了盔甲,鞭打在盔甲上叮噹作響,卻一點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