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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真是曠世奇景啊。”沐時行抱臂饒有興緻的打量着沐時言和沐璟炎,“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二哥和七弟同仇敵愾的模樣。”

“能讓兩位重拾手足之情,我就不要臉一回又有何妨。”

“俗話說得好,我不如地獄……”

沐時言看準時機,抓了矮桌上的蘋果一把塞到沐時行的口中,“你可閉嘴吧!再廢話,信不信本殿一腳將你踹下車。”

“唔唔唔。”沐時行笑着頷首,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微眯着,活脫脫的一隻大尾巴狐狸。

沐茵茵好奇的看着自家三個哥哥鬥嘴,不知道怎麼的她又想到了沐時祺。

“茵茵,想什麼呢?”沐璟炎見沐茵茵瞪着一雙大眼睛發獃,以為她被嚇到了,低聲的安慰她,“別怕,二哥和四哥平時就是這般,他們是在開玩笑呢。”

“茵茵沒怕。”沐茵茵回神,乖巧一笑,“茵茵是想到了五哥哥,本來茵茵也邀請了五哥哥一起的,但五哥哥說他要念書。”

“可茵茵聽說,五哥哥的母妃生病病了,需要五哥哥照顧,所以五哥哥才沒法一起。”

“對啦,七哥哥,等那個很厲害的神醫跟你母妃看過病之後,能請他也給五哥哥的母妃看一看嗎?”

她的話音落下,整個車廂都陷入了安靜,靜的甚至能清晰的聽到車廂外路人的說話聲。

沐茵茵不解的看着沉下了表情的三人,有些緊張的捏着自己肥嘟嘟的小手指。

難道……她說錯什麼話了嗎?

沐時行“唰”的一聲展了扇子,打破有些低壓的沉默,“小茵茵心地真是善良。”

“不過,你五哥哥母妃的病有些棘手,恐怕就連天下第一的薛神醫也束手無策。”

“昂,是這樣的嗎?”沐茵茵有些失望的耷拉下腦袋,癟了癟嘴小小聲的嘟囔,“都不能治好所有人,怎麼還敢自稱是天下第一,好好笑哦。”

同一時間,皇宮,冷宮。

沐時祺已經換下了上課時才穿的靛藍錦袍,此時他只穿了一身素色的袍子,看着更加清瘦。

他坐在院子中,一邊磨着藥草,一邊翻閱着醫書。

周圍時不時的傳來一聲凄慘的哭喊聲,他卻完全不受影響,雙手依舊各司其職。

“褀兒……”

沐時祺動作一頓,放下手中的書起身,緩慢的走近不遠處陰森破舊的屋子。

那屋子裡的傢具十分有限,一張床一張桌便是所有。

床上靠着個女子,雖然面容有些蒼白,但是依舊能看出曾經風華絕代的影子。

“母妃。”沐時祺走到寧妃跟前,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之後,便跪到床邊,垂下頭,做出一副聽訓的姿勢。

寧妃似是早就習慣了他這般反應,滿意頷首,“今日,為何回來的這般早。”

“回母妃,太學臨時放了一日假。”沐時祺言簡意賅的回答,沒有提及今日在太學上發生的事情。

“放假?”寧妃蹙眉,眼底閃過一抹瘋狂,“太學自由你祖父建立以來,從未放過假。”

“褀兒,你是不是在騙母妃?”

沐時祺眼帘緩緩垂下,麻木的回答,“回母后,兒臣沒有。”

“還不肯說實話!”寧妃激動的一掌拍在床上,不知道是牽動了哪裡,連連咳嗽起來,將蒼白的臉染上了一抹血色,“母妃平日是怎麼跟你說的!你祖父被奸臣所害,冤死獄中。”

“他還等着你為他沉冤昭雪。”

“你若是不好好讀書,繼承他的衣缽,你讓你祖父在底下如何瞑目,讓以後母妃到了底下怎麼和你祖父交代!”

看着寧妃咳的幾乎要暈厥過去,沐時祺緊了緊身側的雙拳,認命的開口,“兒臣知錯了,母妃消消氣。”

寧妃緩了口氣,壓下喉間的血腥味,“看來是最近母妃對你疏於管教,才會讓你這般。”

“自去領罰吧,今日午膳和晚膳也不用吃了。”

“以此為戒,下不為例。”

“是。”沐時祺面無表情的向寧妃磕頭,起身走出院子,徑直往冷宮後面最冷清的地方而去。

自他有記憶起,他總是會被寧妃以各種理由懲罰。

小時候,他不懂事,只當自己真做錯了什麼。

再後來他逐漸發現寧妃的異樣,也明白了自己同宮中其他皇子的不同。

皇子……

呵呵,皇子兩個字放在他身上就是笑話。

沐時祺解了身上的外袍,打了冰冷的井水就往身上倒。

這是寧妃為他定下的責罰,美其名曰能讓他保持清醒。

如今已是深秋,井水冰冷異常,只一桶罷了,便讓他冷的打起了寒顫。

就在他打起第二桶井水要往頭上澆的時候,就聽到一聲熟悉的貓叫聲自隔壁不遠處傳來,其中還夾雜着陣陣咒罵聲。

“抓住它!別讓它跑了!”

他遲疑了一瞬,還是放下木桶了走過去。

冷宮說是“宮”其實就是個破敗的小院子,沐時祺自小就在其中長大,對着地方再熟悉不過。

很快他就尋着聲音找到了地方。

他藏在樹後看了會兒,發現是有幾個宮女太監在抓一隻貓。

而那隻貓,他怎麼看怎麼像那個小傢伙抱在懷裡的那隻御貓。

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沐茵茵那張萌萌的圓臉,以及對方邀請他一起出宮遊玩的情形。

十六年來,他一直在這座宮裡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那些宮女太監雖然喚他一聲五殿下,但是都在背後笑他是個瘋子的孩子。

更別說會有人邀請他一起玩兒了。

只可惜,他早已經習慣獨自一人。

沐時祺冷漠的轉身,只當作什麼都沒看到一般離開。

宮外,沐茵茵懷裡抱着一堆吃的,小臉都快笑爛了。

剛才她七哥哥突然將她問的那些東西都給她買了,高興的她不行。

“七哥哥,我還想買桂花糕。”沐茵茵還記得自己要跟太子帶東西的承諾,小眼睛亮晶晶的裡面全是笑意,“要街邊賣的,冒着熱氣的那種!”

“你還知道桂花糕?”沐時言揚眉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沒出過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