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務今天也受驚了吧?”
水澤夏夜翹着腳,今天穿的是雙華麗高跟鞋,腳背看着白皙又漂亮。
她嫵媚的身姿像只慵懶的貓。
側卧在沙發上抬起手,將茶几上倒扣的杯子翻轉,添滿茶遞到他是我方向,彷彿她才是這棟別墅的主人。
“並無大礙。”
“今天還真是感謝了。”
“感謝我什麼?”
“感謝您保護了聖子。”
水澤夏夜笑吟吟的道:“當然,這是您該做的,畢竟她是為了跟您約會才獨自出去,保護她也在責任里吧。”
“自己才是自己的責任人。”
神谷聖子橫了她一眼,隨後看向源賴光說道:“之前我說的彌補,就全部都一筆勾銷了,另外您有任何問題需要我幫忙的話,請不要吝惜口舌。”
這句話是對源賴光說的。
以她的性格,其實比想要掙脫藩籬的神谷愛子更加要強,只不過她不是那種無腦女人,也懂得遵守規則。
就像今天的事,哪怕源賴光該保護她,她也會因此欠下他一個人情。
這是生活在天空下必須要遵守的玩法,也是在社會這個染缸洗禮過後形成的慣性,畢竟人情得有來有回。
坐在她們對面的源賴光端起茶抿了口說道:“今天的事是我應該做的。”
神谷聖子神情沉默,似乎還在因為剛才的事煩惱,客廳里的氣氛只是沉默了片刻,就有一位剛才出去的黑衣保鏢折返回來,朝水澤微微躬身。
“夫人,已經全部處理好了,人員資料方面山下已經去打點,至於屍...”
水澤夏夜沒等他說完,不耐煩的擺擺手:“等下直接拉到琵琶湖就好。”
黑衣保鏢見狀連忙躬身道:“是。”
事情解決的出奇順利,沒有權柄在手的秋庭憐子,就像只螞蟻一樣被摁死,哪怕是源賴光,聽見她這麼輕描澹寫的掠走人命心神也微微一凜。
並不是可憐秋庭憐子,而是對這種毫不在意的態度暗暗的感到心驚。
不過他也沒資格置喙什麼,畢竟那個女人雇兇殺人在先,可不僅僅包括神谷聖子,自己和其他人作為同行的人,恐怕到最後一個也不會放過。
“茶也喝了,戲也看完了,你不想收拾的垃圾我也幫你清理了,今天差不多就到這裡,我先出去吃個飯了。”
姿態慵懶的水澤夏夜起身,有些苦惱的將略沾靜電的髮絲下捋,幾次不行後便停了手,有些玩味的說道。
神谷聖子面色疲憊,但還是問了一句:“不打算留下來跟我一起吃?”
“聖子你是在邀請我嗎?是因為感激我所以打算今晚還讓我留宿家裡?”
聽見這句話的水澤夏夜,笑吟吟的走到神谷聖子身前,雙手抱胸在她身上來回打量,如果這是一個男人的眼神,絕對不僅僅只是失禮的程度。
“我只是這麼問問。”
神谷聖子面不改色的說道。
水澤夏夜舔了舔下唇,有些無趣的開口說道:“懂了,沒意思,走了。”
說罷她便抬腳作勢要走。
鑲嵌着水晶的高跟鞋踩在木板上砰砰作響,但沒走幾步忽然頓住,將桃花眼側到一邊:“專務吃過了嗎?”
“吃過了。”源賴光挑了挑眉。
水澤夏夜目光閃爍,似乎有什麼想法產生,聽見他這麼說,只是繼續笑吟吟的問道:“您不打算再吃點嗎?”
“我不餓了。”源賴光搖了搖頭。
見他這麼不識趣,水澤夏夜其實並不意外,且臉上的迷人笑容更盛。
她搖曳的身姿走來,直接靠着源賴光的身體坐下來,瞬間一股清澈並不濃烈的香氣湧來,連帶着還有沙發的凹陷,以及清晰感知的衣服摩擦。
“可是我還沒吃飯,今天我也算幫了您的忙,您就不打算把我餵飽嗎?”
水澤夏夜嫣紅的唇瓣微張,稍稍靠近他的耳邊,一股潮熱的氣息倏然湧來,讓源賴光手裡的杯子顫了下。
似乎覺得這還不過癮,還將搭在他小臂上的手指朝前緩緩探了過去。
柔軟的指腹划過手腕處露在外面的皮膚,不光是皮膚癢的感覺,還有類似於新婚夫妻久別重逢的熟悉感。
源賴光摁住了她的手,目光意味深長的輕聲問道:“是吃飽還是喝飽?”
“恐怕哪個您都不夠吧?”
被抓住手腕的水澤夏夜,嫵美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驚慌,反而浮現了抹紅曦,就像是得到了什麼滿足。
源賴光見狀眼皮不禁跳了跳。
哪怕是修習茶藝到了現在。
他依舊不認為自己就是大宗師的對手,茶路盡頭誰為峰,一見水澤道成空,這一句話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吃飽的人沒有食慾。”
“我請客。”
“那我就先告辭了。”
兩人的眼神經過片刻交流,源賴光點頭示意,隨後對神谷聖子說道。
水澤夏夜嫣紅的唇角微微勾起。
他們正準備離開,源賴光就看見滿臉疲態的神谷聖子忽然叫住了他。
“源君。”
“還有什麼事嗎?”
源賴光問道。
她神色略顯遲疑,但最終還是低聲道:“過兩天我想跟您商量件事。”
“我這幾天都在家,不過最好提前打個電話,大概隨時都有空閑時間。”
“好了您,您都跟聖子單獨相處幾天了,難道這麼久不見都不想我嗎?”
水澤夏夜也不避諱,直接當著神谷聖子的面挽住了他的胳膊,充斥着百合香氣的髮絲落入脖子里,有這股勾人心魄的癢感以及絲絲沁人心脾。
源賴光微微一笑,面色不改的出聲回答道:“關鍵是最近抽不開身。”
“那今天總能吧,看在白天幫了忙的份兒上,今晚你的時間屬於我了。”
水澤夏夜唇瓣微闔,唇邊吐出炙熱的氣息,以兩人的關係,其實這種程度的身體接觸也不算什麼,而且她這番舉動,似乎是有意給某人看的。
只不過神谷聖子面無表情,似乎對此無動於衷,反而眼神頗顯疲態。
直到兩人離開客廳走遠,她才閉上雙眼微微嘆了口氣,將頭枕在沙發上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客廳外有腳步聲傳來,才緩緩睜開了那雙細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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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的高瀨川邊,微風輕拂過印有鳥彌三的白色燈籠,哪怕到了將近晚上十點,這家餐廳依舊人聲鼎沸。
二樓雅緻閣間內,純木桌上擺滿了精緻的料理,一男一女相互對坐。
閣間里除了榻榻米旁邊輕微的壺水煮沸聲外十分寂靜,直到慵懶坐在對面的水澤夏夜輕聲開口之後,眺望着鴨川的源賴光才緩緩收回了視線。
“聖子的身體情況,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想專務您應該有所了解吧。”
“你是指孝喘?”源賴光皺起眉。
“看來是知道了。”水澤夏夜笑吟吟的輕聲問了句:“是不是感覺很惋惜?”
她後半句話的信息量很大。
可以說在側面印證了。
神谷聖子的病並不是個輕症。
源賴光回想起幾次神谷聖子犯病時的情況,心裡的確不太能拿準,遲疑片刻後問道:“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先天性的本來就不好治嘛,再加上她是個工作狂,事事親為整天熬夜加班又出差,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就算這兩天走了也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