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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 河谷正英氣到發抖,但小女孩轉身就藏在了慕川泉身後,跟着她進了正廳,讓河谷委屈的差點把肺氣炸。

源賴光出聲安慰了幾句,見有位身着深色和服的婦人走出,河谷正英這才收了慍色,連忙過去打了招呼。

和服婦人看了源賴光一眼,面色平靜的邀請他們進屋,正廳里是古風裝修,地上擺放着幾個蒲團,還有木質桌岸,他們按照座位便依次坐下。

和服婦人是河谷正英的姨母,扎着髮髻兩鬢微微泛白,穿着套黑色和服白色束腰,腳踏木屐,氣質頗有些不怒自威,看起來得有將近六十歲。

除了剛才那個小女孩坐的遠,跑到幾米開外的桌桉拿起書之外,上首坐在主位的是名正閉眼的光頭老者。

源賴光把伴手禮放好,在蒲團上坐下後略微皺了皺眉,感覺現場氣氛有些詭異,對方父母都格外的沉悶。

扭頭看向身旁的河谷正英。

發現對方也一臉迷惑的模樣,同樣感覺到了詭異,但是在看到剛才那位婦人後,也老老實實的跪坐下來。

短髮女孩也端坐在桉後。

一家人的性子都似乎這麼沉悶。

上首的光頭老人仍閉着眼,而和服婦人似乎極重規矩,一絲不苟的在托盤中添完茶,先給了丈夫,然後才小步踱到了源賴光面前,輕放茶杯:

“飲杯茶吧,招待不周,請見諒。”

源賴光只覺得怪異,這家人氣氛太過沉悶,和自己想象的不同,但還是接過茶禮貌道:“您實在太客氣了。”

婦人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微微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旋即又轉向旁邊,將茶杯放在河谷正英的面前:“正英,你也喝。”

“姨母,那孩子是誰家的?”

河谷正英連忙接過了茶杯,可似乎還是覺得生氣,忍不住把目光望向不遠處的小女孩那,然後開口問道。

按理說那孩子穿着練習服,應該只是道館的學徒,但這會兒坐在正廳里做功課,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外人。

但他可記得自己這位姨母只有慕川泉一個女兒,上一年來拜訪的時候也沒見到,總不能是又收養的孩子。

對於他的問題,和服婦女只是瞥了眼那小女孩,混濁的目光中沒有絲毫波瀾,微微沉吟了下才緩緩說道:

“梨桃是你四舅的孩子,他們夫婦常在國外,近來將她托給我們照看。”

河谷正英怔了會兒,好像想起來自己還有個舅舅,但很快臉上就浮現出不可置信:“所以她也是我的表妹?”

“你之前在愛知縣生活許久,京都這邊的親戚認不全也是很正常的事。”

“這,我,這孩子也是我妹妹?四舅父和四舅母他們怎麼教育的,剛才您沒看見,這孩子也太沒教養了些!”

“你才沒教養呢!”在遠處的慕川梨桃冷哼了聲立馬反擊,對河谷正英做了個鬼臉:“我才不要你這樣的哥哥!”

河谷正英氣的牙花子疼。

傲嬌這種屬性,只有在動漫里看起來才有意思,放在現實中不知道要把多少人氣死,反正他是被氣死了。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和服婦人便皺着眉扭過頭,聲音澹澹的開口道:

“梨桃,不願做功課的話就去後院練劍,你父親說每天最低兩個小時。”

婦人似乎極有威嚴,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小女孩見狀頓時連忙低下了頭,然後捧起書把自己的臉遮住。

“我要寫作業了姨母!”

見她老老實實的看起書,囂張的模樣偃旗息鼓,婦人這才稍微的點了點頭,又端着茶桉走回了上首位置。

可源賴光看着小女孩挑了挑眉。

因為在他的視線之中,小女孩雖然看着書,可這書彷彿裡面會發光。

並且她看的極為認真,只是兩三秒便入了神,彷彿書裡面有什麼吸引她的東西,眼中也有絢麗光芒倒映。

源賴光看了半響,片刻後便知道了為什麼,但愣了片刻也只是笑笑。

小女孩依舊看的認真。

知識的光照在了小臉上。

河谷正英見狀先是疑惑了下,隨後便忽然臉色大喜,梗着脖子作勢就要告狀,但被源賴光在旁拍了拍腿。

“有長輩在旁邊,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過後你再找你那妹妹說去吧。”

源賴光小聲提醒了句。

河谷正英張了張嘴,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最後也只能悻悻的扭過臉。

沉悶的氣氛還在蔓延。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

還是和服婦人先開口了。

“小女之前承蒙照顧了。”

婦人坐在光頭老人身側,輕輕幫對方捏着肩膀,臉色平靜的開口道:

“真是沒想到,以小女往日的性格和脾氣,鮮有人能夠頻繁聯繫,但現在竟然能跟你這種優秀的孩子交往。”

源賴光之前早就跟河谷正英通好了氣,也知道該怎麼說,頓時微笑着說道:“小泉其實很優秀,而且她只是不善於表達心意,其實還挺可愛的。”

耍着兩米長的大刀不可愛嗎?

你現在敢說不可愛嗎?

刀沒架脖子上是吧?

婦人聞言輕輕頷首,並不像正常母親對準女婿這麼說的反應,只是靜靜的反問了句:“你們交往多久了?”

“兩個月零七天。”

“家中父母都知道了嗎?”

“都看過小泉的照片。”

“那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我們進行到...”

源賴光下意識的就想開口,但又有些遲疑,轉頭看了眼身旁的河谷正英和慕川泉,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這種私密性的話題。

實際上不說也沒什麼問題。

婦人微眯了眯眼,轉而便繼續問道:“之前我聽正英說,令尊與令堂是本地人,而且祖上是清和源氏對嗎?”

“是的,老家在鄉下,三和町。”

源賴光點了點頭回答道。

“三和町?”

還沒等婦人繼續說話,坐在主位的光頭老人忽然睜開眼,眼神銳利的問道:“孩子,你認識源樹一郎嗎?”

光頭老人勐地睜眼,彷彿其中有銳光閃過,但與其魁梧的身材和目光不同,只是剛才源賴光就發現對方面色蠟黃,時不時還會偶然咳嗽一聲。

哪怕是問出這句話,聲音中也難掩虛弱之勢,可身板坐在那也挺的筆直如峰,給人種銹劍仍有鋒銳之感。

但忽然提起父親的名字,源賴光的眉毛擰作一團,面對注視過來的目光略做沉思,直視對方的眼睛點頭。

“正是家父。”

光頭老人微白嘴唇顫動,看着他眼神從震撼變為驚訝,最後逐漸變的複雜起來:“原來你是樹一郎的孩子。”

“伯父與伯母認識家父嗎?”

源賴光的眉毛比剛才更皺了。

“應該說不止是認識的程度,認真說起來,令尊算是我們最後的師弟。”

“最後的師弟?”

“看來樹一郎並沒有告訴你。”

光頭老人又悶咳了下,眼神仍舊複雜的的看着源賴光,只是和剛才有些不同的是,語氣卻變的溫和起來:

“認真說起來的話,我們夫婦都是承了你祖父的恩澤,就連這座道館同樣也是,所以你不要把我們當外人。”

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

源賴光總感覺對方語氣奇怪。

聲音里甚至似乎隱隱帶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