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聖子小姐不願意嗎?”
源賴光面不改色,只是搖晃着手中的香檳,然後遞到嘴邊輕抿了口。
實際上他在心裡皺起了眉。
因為當時的確是在開玩笑,他可不認為中村世綱聽不出來,但既然神谷聖子這麼說了,那的確是傳開了。
果然是得到就要付出代價。
那老狐狸這樣做,恐怕是本來就有京都和大阪勢力的隔閡存在,再加上對自己敏感,索性就放大了理由。
畢竟自己明確說了不會插手事務管理,這次幫神谷聖子要分額,已經越界了,雖然本來自己也有權利。
不過這緋聞對他倒是無礙。
反倒是面前的神谷聖子,恐怕頭疼了些,但得到利益哪能不受影響。
“我倒是還挺願意的,不過只是跟我自己私奔,只怕您捨不得其他人。”
神谷聖子輕抿了口香檳:“畢竟您的朋友很多,我恐怕還排不上號吧。”
“的確挺捨不得的。”源賴光呵呵笑了下,忽然變了話題問道:“所以這就是聖子小姐要我假扮男朋友的理由?”
在此之前他就已經想問了。
就在昨天晚上,神谷聖子便突然給他打電話需要自己假扮一下她的男朋友,這個要求可是讓他有些詫異。
先不說究竟是什麼原因。
這年頭就這麼流行假扮男友嗎?
算上河谷正英那位還素未謀面的表妹,源賴光已經假扮了咲初小藤和御葯袋茶音的男友,堪稱經歷豐富。
只是誰提這個要求都正常。
但是神谷聖子的話
前幾天還在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是未亡人,現在就提這個要求,恐怕就連這次的緋聞都成了她的某些助力。
而且具體原因她沒解釋。
源賴光自然沒有答應。
他雖然把這位雙一流也勉強劃入了礦山之內,還算有些想深入接觸的意思,但也不會傻到被人作刀利用。
“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神谷聖子點了點頭,臉色竟然罕見的收斂了笑意道:“實際上是我遇見了點麻煩。”
“你還能碰見這種”
就在源賴光聽後心中好奇,以對方的身份還能遇見什麼麻煩時,一個聲音就從自己的身側突然傳了過來。
“聖子姐,晚上好。”
在聲音出現的那一刻,源賴光清晰捕捉到了神谷聖子眼中一閃而過的不耐,以及轉瞬收斂後掛起的笑意。
於是源賴光便順着聲音,保持着持着酒杯的動作,側臉看向了來人。
一位身着西裝戴着眼鏡,氣質溫潤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僅憑容貌來看,大概也就是三十歲左右的樣子。
源賴光微眯了下眼睛。
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對的味道。
“這麼巧,佑平,你也來了。”
這句話讓來人停下了腳步,同時臉上也露出了和煦的笑容,特別是看向神谷聖子,聲音溫潤的如沐春風。
“小林桑親自邀請,當然要代表村田家來了,沒想到聖子姐這次也在。”
“我也是剛好有空而已。”
“那真是湊巧了,距離上次見聖子姐,也有兩個月了吧,時間真快啊。”
“平時我們都俗事纏身而已。”
“我也不過是瞎忙,和聖子姐比起來差遠了,平常也都是出去玩而已。”
在神谷聖子臉上掛着虛偽的笑意沒再回話後,面色溫潤的中年男人扭過了頭,望向了她身旁的源賴光。
“說起來,這位是”
這如沐春風般的語氣讓人聽了會很舒服,但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更多是非言語溝通,言語反而不那麼重要。
就好比源賴光從頭到尾都在注視着對方,在看向自己打招呼時,也看清了對方眼裡那抹略有略無的戒備。
這種戒備源賴光很熟悉。
以前咲初小藤在看見自己脖子上天海留下的紅印時,差不多也是這種眼神,只不過那小女生不太會掩飾。
神谷聖子見狀察覺到了什麼,眼底的那抹不耐更濃,但還是準備介紹下,只是在她之前源賴光就開了口。
“我是聖子小姐的朋友,源賴光。”
源賴光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臉上掛起了得體的微笑,伸出了沒有拿酒杯的右手,和對方自然的握了手。
而對方也很適時的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甚至有點驚訝,繼而又變的自然,還握着他的手感激道:
“原來是源專務,真是久仰,聽說您是京都放送的專務,還在大阪那邊幫了聖子姐,真是太過於感激您了。”
“只是普通的商業往來而已。”
源賴光面不改色的回應道。
中年男人笑着點了點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突然又開口笑道:
“差點忘了自我介紹,本人村田佑平,目前忝為村田瓷業常務取締役。”
“幸會。”
“您什麼時候有時間的話,請允許我做次東道,表達一下對您的感謝。”
“村田桑這是?”
源賴光聞言挑了挑眉。
他瞥了眼神谷聖子。
眼神開始變的疑惑起來。
“哦,對,聖子姐已故的丈夫是我兄長,雖然現在沒了關係,但兩家世代交好,我也算是聖子姐半個弟弟。”
似乎是看出來了他的疑惑,村田佑平鬆開了握着的手,很有禮貌的看了眼神谷聖子,然後又笑着解釋道。
“原來如此。”
源賴光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還沒再多說些什麼,眼睛的餘光就察覺到身旁的神谷聖子有些不對勁了。
她本來漂亮的狹長眼眸中還夾雜着笑意,可當身前這位村田佑平解釋了句後,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寒意。
雖然這縷寒意很快收斂,但神谷聖子卻臉色平靜,沒了剛才的笑臉。
源賴光心底暗自思索了下。
順帶又觀察了下面前這個男人的神色,發現對方看自己還正常,可看向神谷聖子時目光中卻透露着渴望。
這村田佑平眼神有些不對勁。
而且是神谷聖子亡夫的弟弟,能有這樣的眼神,怎麼也有點不應該。
總不能還想搶已故兄長的妻子?
源賴光微眯着眼,似乎明白神谷聖子說的麻煩了,但他也沒有任何出頭的意思,反而在默默的看起了戲。
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啊!
果然,在和源賴光這個京都最近聲名較盛的人寒暄之後,這位彬彬有禮的中年人便轉換了目標,往神谷聖子的方向走近,用溫潤的聲音說道:
“這次見到聖子姐剛好,我最近想親自上門拜訪下伯父,談一下上次的事情,聖子姐不如提前跟伯父說聲。”
“我想這就沒必要了吧?”
神谷聖子用手撫着腰間紅帶,竟都沒拿正眼去看村田佑平,往常恪守禮儀的聲音也極為罕見的冷了下來:
“父親一直抱恙在身,佑平你就不必去叨擾了,而且我最近也比較忙。”
她看了眼旁邊看戲的源賴光,投過去了個幽怨的眼神,但也沒有蠢到要拉他下水,只是將雙手放在腹前。
這個動作就很拒人千里之外了。
按理說以她和村田的關係算是親戚,即便亡故也不該這麼冷淡,可神谷聖子今天倒是罕見有些冷冰冰的。
特別是聽見對方說要拜訪。
還提及了父親的字眼後,神谷聖子更是不加掩飾了,冷漠的言語從絳唇吐出,當真半點面子都沒有留了。
這突如其來的冷漠當然讓對方有些尷尬,特別是以他們的關係,還有源賴光這麼個外人在,更是讓村田佑平的臉上閃過了不自然的尷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