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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們不都是這麼說的嗎?鴛鴦有些狐疑,一個大夫這麼說就算了,可所有的大夫都是這麼說的,那定然就是真的了!

“她可以吃,這種時候,原本就該加強營養,多食用這些肉食,這樣也有助於康復。”李曇年說完,又看向吳岐道,“你吃吧,按時吃藥就成。”

若是往常,鴛鴦聽到這樣的話,準會將說這話之人轟出去,可李曇年偏偏是能醫治她家公子的人,她咬了咬唇瓣,生生將不贊成的話語壓了下去。

隨後,李曇年驚駭地發現,那斯文從容的吳家小姐竟也有不從容的時候。

她不過是跟鴛鴦說幾句話的功夫,對方已經風捲殘雲的將黃紙包里的燒鵝吃了個精光。

鴛鴦發現後,驚呼了一聲,還想說點什麼,又想起李曇年適才交代的話,只能用擔憂的眼神盯着吳岐看。

吳岐凈手後,李曇年隨後給吳岐看了看脈象,又示意他將帷帽除下來。

吳岐除了帷帽,他那張消瘦枯槁的一張臉又露了出來,雖瞧着便是一副少氣乏力的模樣,但卻比之前的精神氣要好太多。

畢竟,他常年患病,又病得那麼嚴重,即便是在精心調養,一時半會兒也好不起來。

李曇年的目光在他那張英氣十足,一點兒也不像個女子的臉龐上停留了片刻,又不動聲色的檢查了他的舌苔。

一番看診後,她照常將葯遞給了鴛鴦,便起身告辭了。

吳岐看着她走遠,默默地戴好了帷帽,幽幽道:“我這張臉很嚇人吧?”

“怎麼會!公子,李娘子是大夫,什麼病沒瞧過,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小病嚇成這樣,公子只要你按時吃藥,肯定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一點小病?

吳岐苦笑,這肺癆可是不治之症,也就她敢來給他治罷了。

她當真和旁人不同······吳岐也說不上究竟是不同在何處,不過,吳岐想起了那半隻燒鵝肉,胃裡一陣滿足,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滿足。

“聽說,我大姐要來了?”默了默,他又道。

鴛鴦點頭:“大小姐說來看看你,她早跟縣學的夫子告了假,想來,也是念着你的。”

吳岐失聲一笑:“念着我,不如說是念着那位沈姓書生吧。”

***

李曇年出了酒樓後,直接去了集市上。

她在賣果子的攤子上挨着挨着轉了一圈,本想了解了解葡萄的行情,卻意外地發現:長街上,竟沒有一家攤子是賣葡萄的!

按理來說這個季節,早季的葡萄早應該上市了才對,難不成,這青石鎮上的人不喜歡吃葡萄?

想及此,李曇年就尋了個果販問了一句。

誰知,那果販聽了這話之後,上上下下的將她打量了一圈,適才道:“姑娘,你要買幾顆?我先說好了,六顆以上,我才考慮去縣裡幫你帶貨。”

“六······顆?”李曇年錯愕的看着那果販,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那果販聽得這話,只以為她是嫌六顆多了,當即擺手道:“可不能再少了,姑娘你若喜歡,就得先將定錢付給我,明後日,我興許就能給你捎回來,姑娘若是不信我,大可以去別家問問看?不是我吹的,這青石鎮上,我可是出了名的童叟無欺,除了我之外,你興許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比我更厚道的生意人了,我。”

“所以,你家葡萄都是按顆賣的?而不是串?”李曇年眼看着他絮絮叨叨,還要說個沒完沒了,終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

果販一臉震驚的看向她:“姑娘,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知道葡萄有多精貴嗎?那可是別國的舶來品,你還一串一串的買!就咱們這青石鎮,除了首富吳家外,我還真沒見過誰家一串一串的買的!”

“那一串葡萄多少錢?”李曇年摸着下頜,又問了一句。

“一顆葡萄五個銅板,姑娘你自個兒照着算。”果販說完,看向李曇年的目光,分明就像是在看個傻子一般。

這日,從鎮上回去後,李曇年心裡就有了一個意識:自己只怕要發了!

她問四小隻想不想吃葡萄,四小隻臉上浮現了茫然困惑之色,最後,小四寶低低問了一句:“娘,葡萄是什麼?”

李曇年正措辭,準備跟小傢伙解釋一番,就聽大寶道:“葡萄是一種果子,可不便宜,我以前遠遠地看過一眼。”

大寶說完,頓了頓:“娘,不要給我們買葡萄,一顆葡萄都能值不少錢,娘你賺錢不容易,就不要給我們買了。”雖然,他也很好奇葡萄是什麼味兒的,但他不能浪費娘的錢!

另外三個小豆丁聽了大寶的話後,齊齊點頭。

“是啊,娘,我不喜歡吃葡萄。”

“娘,三丫也不喜歡吃葡萄,娘不要買了。”

小四寶吞了一口口水,嘴上饞的不行,仍是堅定道:“不喜歡,娘不買。”

李曇年被四小隻的懂事逗樂了,後來,又趁機回空間里看了一圈,那葡萄架上的葡萄有好幾個品種的,最最重要的是,如今,快要到了成熟期!

她開始絞盡腦汁的思索起了如何讓這片葡萄園達到利益最大化了。

晚間上了榻,李曇年剛將四小隻哄睡,就聽陸執問了一句:“你想吃葡萄嗎?”

李曇年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定是自己隨口問的一句話,被大寶他們講給陸執聽了。

她自然不能將空間的事兒說給他聽,便順嘴問了一句:“你喜歡吃嗎?”

陸執仰頭看着床帳,似陷入了沉思一般,直到李曇年以為他已然睡去時,方才聽他清清冷冷的聲音傳來。

“十幾年前,此果尚且是西邊小國進獻給朝廷的特貢,就連着當時聖眷正濃的國公府,也不過才得了幾顆······”

李曇年心下古怪,還想問他怎麼知道這些,又想起這廝是鏢師,知道些小道消息也不足為怪。

帳子中靜了幾息,又聽他輕輕的聲音響起:“葡萄價貴,如今鎮上只怕還沒人賣,你若喜歡,等我腿好了,就去縣裡給你買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