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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曇年被他們看的頭皮發麻,二話不說,就將小四寶拉到了自己的懷裡:“你們隔那麼遠,能聽到我講故事?”

“聽得到!”三小隻異口同聲的說完,又齊齊朝李曇年懷裡的小四寶看了去。

小四寶原本還覺得待在娘親的懷抱里很溫暖,他也不想退出去,可哥哥姐姐他們看他的眼神都好凶,就像是他做錯事了一般。

小四寶縮了縮脖子,就被三丫拉了過去。

“小弟,你以往不是最喜歡睡在我和你二哥中間嗎?快過來,別把爹爹的位置佔了!”

李曇年還沒反應過來,小四寶就被三丫擰小雞崽一樣擰到了她和二寶中間了。

“娘。”小四寶扁着嘴,好不委屈。

爹爹想挨着娘睡,他也想挨着娘睡,不過二哥和三姐好凶,他才動了動小手,就被他們壓了回去,還瞪他!

“乖啦,我幫你給白鷹挖蚯蚓,挖好多好多的蚯蚓。”三丫低低哄道。

“嗯,二哥也幫你挖,你別朝爹爹和娘親。”二寶也道。

小四寶原本眼淚花都要憋出來了,聽得這話,他吸了吸鼻子,巴巴道:“真的?”

二寶和三丫連連點頭,小四寶方才扁着嘴,認命的窩在了二寶和三丫中間。

李曇年看着這一幕,正覺頭皮發麻,陸執就從外頭回來了。

他將房門關上,又杵着拐杖,緩緩往床邊挪,等他到了床邊,一眼就看到了李曇年身邊空下來的位置,他不由一愣。

“爹爹,你快睡過來。”三丫拍了拍李曇年身邊的空位置,喜滋滋道。

陸執沉默的看了李曇年一眼,這是她的意思吧,畢竟,如今她正絞盡腦汁的想留在他身邊,應也想睡在他身邊,跟他做真夫妻。

若是往常,陸執定會十分厭煩,可此刻,他竟發現自己居然沒有那麼抵觸。

可他從來沒跟女人睡過覺,這身邊冷不丁的躺個女人,還挨的那麼近,實在是讓他有些不自在。

沉默間,陸執又聽她道:“你們爹爹腿腳不方便,若是睡床中間,晚上不好起夜,大寶,你們挪過來一些,讓你們爹爹睡外頭。”

“可我們想爹爹和娘親睡。”三丫道。

大寶沒動,小心翼翼道:“爹爹,你起夜方便嗎?”

屋子裡,很快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中,四小隻黑曜石一般的眸眼,一會兒看看看李曇年,一會兒又看看陸執。

油燈如豆,陸執抿了抿唇,心想姑娘家畢竟麵皮薄,她既然都這般主動了,他也不能太傷她的自尊心。

罷了,不習慣就忍忍吧。

陸執背過了身去,徑直脫衣服。

男人身材魁梧,站在床邊就投了一大片陰影下來,待他脫下中衣,露出了緊實的肩背,正要去解褲腰帶,他陡然想起了身後的榻上還有個女人,不由身子一僵,整個後背就跟被火燒了一般。

他喉頭微動,忙將中衣又披了回去。

“爹爹,你怎麼不脫了?”二寶狐疑的問了一聲,另外三個小豆丁也是一臉迷茫,爹爹平日里可是喜歡光着膀子睡的。

李曇年本早已背過了身去,聽得這話,一抬眼,就看到土牆上映照出了男人硬朗結實的身板,她越發尷尬,急聲道:“陸執,你腿腳不方便,就睡外頭吧,也免得將孩子們擠下去。”

這話,倒像是在替他解圍一般。

陸執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又明白了過來:她定是看出了自己的不自在,才這般善解人意的吧。

他扯了扯嘴角,輕‘嗯’了一聲,轉而吹滅了油燈,依言就睡在了外頭。

四小隻希望落空,但也拗不過爹娘,只能規規矩矩的睡在了李曇年和陸執中間。

這晚,陸執本以為自己會睡不着,結果,聽着近在耳旁的清脆聲音,他內心竟說不出的安穩,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隔日,等他醒來時,自己都有些意外。

他素來淺眠,夜間總是容易驚醒,這晚卻睡的格外的好。

晨曦微亮,昏暗的光線透過窗欞披灑了進來,外頭的雨似乎也停了,周遭格外安靜。

他怔了一瞬,恍然想起自己身邊還睡了一個女子,下意識扭頭朝她看去,就模模糊糊看到了李曇年那張臉。

此刻,那張臉沒有戴着面紗,臉上的表情柔和又恬靜,一點兒也沒有平日里的張揚勁兒。

陸執微微一愣,就見她翻了個身。

他以為她醒了,趕忙挪開了目光,結果,李曇年背過身去後,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再度傳來,顯然,她還沒醒。

陸執緩緩睜眼,看着對方的後腦勺,忽就覺得,這樣也很好。

這日,他起了個大早,給李曇年和四小隻熬了清粥,還烙了一些薄餅。

吃飯時,他看了李曇年好幾眼,就想告訴她,他明白她的意思,讓她將心放回肚子里去,他不會趕她走的,可這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李曇年說了一句:“這門檻修了可有用,如今已是雨水季節,只怕回頭一下暴雨,屋裡還得漲水。”

四小隻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其實,他們覺得漲水沒有什麼不好,至少爹爹和娘親睡在一起了!

“不然,我找人來,重新蓋兩間新房?”陸執遲疑了一陣,試着道。

李曇年詫異的看了陸執一眼,心下卻覺得他這提議中肯,到時她也一併讓人去林家賠給她的宅基地處修幾間房捨出來,日後,她和陸執和離,她也有地兒住。

四小隻一聽說要蓋新房,頓時興高采烈了起來。

“爹爹,我們要蓋新房了嗎?太好了。”

“爹爹,是蓋鐵球哥家那種新房嗎?三丫往後也有大房子住了!”

“蓋,蓋新房!”

陸執沉浸在四小隻的喜悅中,冷不丁,就聽李曇年問了一句:“蓋新房得多少錢?”

他整個人愣了愣,陡然想起她適才沉默的樣子,後知後覺的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怕他拿不出錢來?

陸執不想被這女人小看,總覺得自己若不跟她證明點什麼,他自個兒都要懷疑自個兒是吃軟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