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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四小隻就被林月娘引着回來了。

他們一看到陸執,臉上頓時就浮現了委屈又歡喜的神色。

“爹爹,你回來了!”

陸執心中一動,知道剛剛村裡遭了賊,四個小傢伙應是嚇得不輕,他蹲下身子,朝他們伸開了手臂。

然而,四小隻卻沒有如同他想象中向他撲來,而是眼神一轉,鎖定了屋檐下的李曇年。

隨後,只聽‘哇’的一聲響起,四個小傢伙哭唧唧地奔到了李曇年的懷裡。

“娘,你去哪兒了?”

“娘,外頭有山匪,你怎麼還往外頭跑,你知不知道二寶很擔心你!二寶好擔心你!”

“娘,三丫也好擔心你,你不乖,你怎麼悄悄就跑了,你嚇到我們了,阿婆也被你嚇到了!”

“娘壞,娘壞!”

眼看着他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小的一張臉上憋得通紅,李曇年心疼地拍着他們的小背,連聲安慰道:“沒事兒了,這不是沒事兒了嗎?”

“那你以後再也不能做這樣的事兒了?娘,你知不知道,三丫一回頭,看到你不見的時候,三丫有多擔心,你以後不要再這麼嚇三丫了。”

“好,好,好!”李曇年無奈點頭,四小隻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紛紛高興地摟着她的臉頰親了又親。

陸執緩緩站起了身來,他一度無言,只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

為慶祝剿匪成功,魏引章讓眾曲長整頓好隊伍,準備帶着大伙兒去鎮上吃酒去。

陸執朝被四小隻緊纏着的李曇年看了一眼,就回頭朝魏引章道:“魏世子,我還有些事,怕是不能跟你們回縣裡了。”

他一想到那姓沈的小白臉,心中就莫名堵得厲害,也沒心思出去跟人喝酒。

魏引章顯然沒有想到他會拒絕,一張笑臉僵住。

陸大郎趕忙出來勸他:“三郎,你這不是掃興嗎?駐地營里的兄弟都去,就你不去,你這校尉的位置還沒坐穩當呢,你就這樣,你就不怕魏世子怪罪?”

這魏世子請客,多大的面啊,他壓根就不知道三郎究竟是怎麼想的,居然不去!

陸執看了陸大郎一眼,也不說話。

陸大郎有些尷尬,還想說點什麼,就聽魏引章道:“不是,有事兒,你有什麼事兒,不會是為了院里的女人吧!”

他說著,就朝李曇年的方向看了一眼,剛剛看到李曇年牽着四個孩子回屋,陸執就堵了上來,擋了他的視線。

魏引章有些哭笑不得。

他以為他想看啊!他從一進這農家小院開始,就看到了李曇年的存在,只不過,他反感那女人,只當看不見。

他魏引章可是有未婚妻的,對方還是侯府嫡女,哪兒是那鄉下婦人能比的!

“魏世子,煩請在外頭等等,我去去就來。”陸執這時候只想將人先請出去。

魏引章今兒個高興,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匪首給滅了,他倒也氣不起來。

扯了扯嘴角,他往外走時,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還真能生,一生就生了四個!”

他家棠棠不管是樣貌還是家世都比這農婦好,生孩子那方面,想來也不比這農婦差!

陸執可不知道魏引章心中所想,直到魏引章領着兵丁出門時,他才朝西捎間走了去。

屋裡,李曇年點了燈火,正守着四小隻溫書,見他過來,她面露詫異之色。

“大伙兒要去鎮上喝酒,家裡若是有事兒,我就不去了。”

他也感覺到之前似乎惹她不高興了,此番,便不由放緩了語氣,只等着她說上一兩句的委屈之話。

只要她稍加怪罪他,或是留他,他就不走了。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李曇年卻只是淡淡說了一句:“無事。”

陸執一愣,忍不住又重複道:“其實,我也沒打算和他們一塊兒出去······”

“你到底想說什麼?”李曇年凝緊了眉頭,實在是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些什麼。

“我!”陸執只覺心裡似憋了一肚子話一般的,偏對方卻是一臉冷淡,完全不願和他多話的模樣,他頓時就有些悶得發慌。

“沒事兒,你關好門。”負氣地說了一句,他轉身就往院外走。

陸長河一行人見他出來,忙圍了上去。

“三郎,你如今可算是為咱們陸家爭光了,爹可真沒有想到,你竟有這般大的造化,你這才入駐地營多久啊,就成了校尉,日後那還得了!”

陸長河適才被駐地營里的兵丁擋在後頭,壓根就沒辦法靠近陸執,如今好不容易得了靠近他的機會,只覺那激動的話語,就跟說不完一般。

“三郎啊,改日你一定要好好跟爹去拜拜祖先,定是祖墳冒青煙了,這才庇佑了你們這些子孫後代,爹這心裡激動啊。”

陸長河說完,又推搡了楊婆子一下,楊婆子原本十分不滿陸執透露她家枝兒落入匪人手裡的事兒,可今非昔比!

如今她這三兒可是駐地營里的校尉,日後,她都得靠着老三,如今說氣話來,自是客氣的緊。

“是啊,三郎,你爹說的不錯,不如就明日吧,咱們先吃個團圓飯,吃了你就跟你爹去給祖先們燒燒紙錢,也好好謝謝他們蔭蔽了你。”

陸二郎夫婦在一旁連連點頭,此時此刻,哪兒還有誰顧得上因為驚嚇,縮在角落裡說著胡話的陸枝兒?

陸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弧度,只朝陸枝兒的身上掃了一眼,便道:“團圓飯就算了,如今,還是應當先解決了枝兒的終身大事才是。”

陸家人原本也擔心陸執會拒絕他們,畢竟,他們以前對三郎一家都不怎麼好,他們就怕三郎記仇。

如今,三郎雖依舊是拒絕了他們,不過,他卻主動提起了枝兒的終身大事!

這是不是說,其實,三郎還是很關心他們,還是很關心枝兒的!

這一家子就是一家子,血濃於水的道理果真是不錯。

老陸家的人目送着陸執和駐地營里的兵丁們走後,都高興的很。

“三郎果然是個心軟的,我就沒看錯人,怎麼樣,我以前就說過,三郎是個有福氣的。”陸長河喜滋滋的說著。

陸二郎兩口子對視了一眼,這話倒是熟悉,他們若是記得沒錯,陸長河上次誇得可是枝兒!

不過,要真將枝兒嫁出去,倒是小楊氏求之不得的!

小楊氏撞了撞自家男人的胳膊肘,陸二郎立馬回意道:“爹,你就莫要說這些了,三郎都主動開口了,定是覺着枝兒名聲有損,會影響他校尉的名聲,咱們還是為三郎着想着想,將枝兒嫁了吧。”

陸長河和楊婆子犯了愁。

如今,枝兒這名聲是越來越不好了,還有誰肯娶她呢?

另外一頭,駐地營的隊伍幾乎是在村裡人的目光相送下離的村子。

周玉蓮看着陸執坐在高頭大馬上離開的場景,有些失神,周父周母都有些鬱悶。

他們都從旁人口裡聽說了,這陸三郎竟成了駐地營里的校尉,他們當初只覺陸三郎窮的叮噹響,如何也比不得林子言這讀書人。

誰知道,這段段時日,竟有了這樣的好造化。

“你以前若是不退親,如今都成官夫人了,哪兒會便宜了那李曇年!”周母忍不住說了一句。

周玉蓮也有過一瞬間的失落,他實在沒想到,陸三哥會有這樣的造化,她當初,也確確實實是瞧不上他的······

不過,這樣的失落,也只存在了片刻,就沒了,因為她比誰都清楚,陸三哥如今是年姐兒的男人了,她再去後悔失落也沒用,她想當官太太,也只有靠言郎了!

是的,她還有言郎可以靠,言郎是秀才郎,日後定會有所作為,她將一生託付給他,也差不多。

“爹,娘,我們回去吧。”周玉蓮攙扶着唉聲嘆氣的周父、周母回去,卻沒有注意到隱在暗處,一身青灰長衫的林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