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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他望着那奏章,遲遲沒落筆。

隔日,他便下發了文武百官,一同陪他秋狩的聖旨。

秋狩便定在京郊的九鼎山上,九鼎山山勢平緩,卻有不少野物,歷來秋狩都曾定在那處。

李曇年和陸執一樣,一併在收邀之列,這倒是連着別家一品誥命也沒有的榮譽。

可趙沉越是這樣,陸執對他,越是心存芥蒂。

“過了秋狩,他若再不給你批旨,我自有法子讓他答應。”李曇年見陸執愁眉不展,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原本,離京去邊疆是她和陸執共同商量的結果,畢竟,二寶和三丫有着那樣的身份,無論如何,也是不適合留在京中的。

陸執聽得這回,斂了思緒,回頭朝她笑了笑:“好。”

因為是要一併去秋狩,李曇年便將林月娘一併帶在了身邊。

四小隻本也想跟他們一塊兒去的,李曇年說什麼也不肯,之前不知道二寶和三丫的身份倒也罷了,如今竟是知道了,她更是不能讓他們有一點的閃失。

索性,四小隻都是懂事的孩子,初時雖還有些不高興,但李曇年哄了他們兩句,各個就乖巧的留在了府上。

等李曇年和陸執到狩獵場時,京中官員們紛紛接踵而至。

這是趙沉登基後的第一年,故而,這一年的秋狩便格外熱鬧。

趙沉為了激起大伙兒的積極性,特意將一條玉帶作為獎勵,誰要是打的獵物最多,便將玉帶作為頭籌,獎勵給他!

眾人聽後,不由摩拳擦掌,踴躍入場。

很快,就有人眼尖的發現陸執作為大將軍,竟也沒有參與其中,大伙兒不由納悶,其中,還有人不忘朝陸執喊話道:“陸將軍,你怎麼也不下場?這種場合怎麼能少了你!你瞧,咱們朝中的文官都下場了。”

“可不是,陸將軍,你總沒有怕輸的道理吧!”

眾人說笑着,竟還哈哈大笑了起來。

陸執但笑不語,他壓根就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對於他而言,語氣和這些人鑽林子,爭那破玉帶,倒不如好好的陪陪阿曇。

李曇年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不禁有些好笑。

“你不會那般看不上我吧?”

陸執不明所以,李曇年朝不遠處的馬匹怒了怒嘴:“我也能行,一起?”

他聽她這麼一雙,黝黑的眸子里,頓時一亮。

是啊,他的阿曇可不是一般的閨閣小姐,這點騎射,還能難到她?

他悶笑着點了點頭,拉着她的手,直接帶着她朝那些擠兌他的官員們走去。

眾人面面相覷,初時還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待發現這夫妻二人竟是要一道下場後,眾人面色都是又驚又訝。

陸將軍一個人入場就算了,陸夫人也要參加?

“將軍,這山中林深路險,令夫人要不還是?”其中有個四品武將忍不住提醒了陸執一句。

“無礙。”陸執徑直回了一句,雖只是短短兩個字,卻有着萬千含義。

陸將軍這麼一個驍勇善戰之人,都對自己的夫人如此放心,那那便說明,他夫人的騎射,應當也是不遑多讓的!

事實也正如他們所想。

當看到李曇年和陸執雙雙躍馬而上時,眾人又是羨慕,又是震驚的朝他們看了去,只覺這將軍夫人實乃巾幗不讓鬚眉。

被青兒攙扶過來的李錦棠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她心中冷笑,跟陸執這樣的大反派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下場,她早晚有一天會讓他們兩個做一對凄凄慘慘的亡命鴛鴦的。

正想着,她又似想到了什麼一般,下意識朝高台上的帝王看了去,就見趙沉也和旁人一般,正盯着李曇年和陸執看。

不,應該說,他正盯着李曇年看!

那種男人毫不掩飾的欣賞之光是那麼的明顯,李錦棠從未見過趙成用那樣的眼光看別人,就包括自己身為他的皇后,他也從未這樣看過自己。

突如其來的嫉妒之感讓李錦棠心中難受,她壓下心裡的不滿,緩步朝趙沉走去,企圖挽回一點趙沉的目光,卻發現趙沉連一點兒餘光也不曾給她!

“皇上,臣妾早些年,也是學過騎馬的。”帶着一絲不甘,她低低說了一句。

“你如何能和音音比。”

趙沉下意識說了一句。

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音音都是這世上最強的女人。

剛剛,他看到音音翻身上馬的時候,竟生了一種錯覺:那個和他一同生活在末世,助他成為基地第一人的女人回來了!

只有那樣的女人才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成為他的皇后,和他共享這個太平盛世!

這日,李曇年和陸執回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眼看着陸執去數獵物時,沈硯之踱步走了過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狩獵場上濃濃的血腥味給熏的,他整個人的面色都極度不好。

“音音,這是上好的金瘡葯,林中多有危險,你且帶上。”

沈硯之一口氣將話說完,便緊張的看向了李曇年。

他害怕她不要他的東西!

這些時日以來,他也已經想清楚了,或許,他和她之間是真的沒有緣分。

要怪只能怪他沒將她守好。

“多謝。”李曇年接了金瘡葯,還朝沈硯之後笑了笑。

沈硯之鬆了一口氣,也回以一笑,便又緩步離開了。

李曇年看了看手裡的金瘡葯,又看了看男人遠去的清雋身影,就聽身後傳來了趙沉的聲音:“話說回來,這沈家郎君的那張臉······和朕以前那張臉,也委實是太像了吧!”

李曇年一回頭,就對上了趙沉一臉懷疑的目光。

李曇年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直截了當的潑了他的冷水。

“別想太多,只是有點一樣罷了,他是他,你是你,而且,我當初也不是因為那張臉,才選擇的他!”

趙沉依舊懷疑:“當真不是?可,看着那樣一張和我那麼相似的臉,你當真就沒有一點別的想法,都是自家師兄妹,你說出來,我也不會笑話你。”

迎着對方那滿含鼓勵的眼神,李曇年翻了一個白眼。

他那張臉,她在末世時便看了那麼多年,要真的能生出什麼不一樣的想法,早有了,還能等到今天?

“阿曇,我們今日拿了第一。”陸執的聲音遠遠傳來。

“當真?”李曇年笑了笑,快步就朝着陸執走了去。

趙沉遠遠看着這一對璧人,臉上的笑意漸漸減少。

他忽然發現,這陸執比他想象中還討人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