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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消息傳到李錦棠的耳朵里的時候,李錦棠只覺機會來了。

若是她沒有記錯,陸執本就是叛國賊,謝國公之後,她若在這時候,將陸執的身份抖出來,那麼,他和李曇年都慘了!

李錦棠越想,心中越發暢快,只覺已經看到了李曇年被陸執牽連,成了階下囚的一幕一般!

隔日,大理寺和刑部同時收到了一封匿名信箋,那信箋直指陸執便是這些案子背後的兇手!

還道出了陸執是謝國公家遺孤的身份!

大理寺和刑部本就因為案子遲遲沒有破,着急上火,得了這個消息,他們仿若久旱逢甘霖一般,遲遲沒有線索的一個無頭案子,忽就有了線索!

於是,大理寺和刑部幾乎是爭搶着去抓了陸執!

那場面極為震撼,引得周遭百姓紛紛前去觀看。

而聽聞消息的陸執則是一臉淡然。

“老大,我們還來不及搞下一步計劃呢,咋,他們咋這麼快就尋上門來了?”

“別告訴阿曇,晚些時候,若是瞞不住了,再將木匣交給她。”陸執答非所問的說來一句,便沒再說別的。

鄧勇還想多問,一旁的鄧忠忍不住訓了胞弟一句:“你管他們怎麼尋上門來的,反正尋上門來就成了,如今,倒是省了我們接下來的動作了!”

誠然,若是大理寺和刑部不來,他們也會主動將之引來的,這本來就是自家老大的計劃之一。

只是,這話才說完,他才像是聽懂陸執話語中的意思一般,不免驚訝。

“將,將木匣子交給大嫂?”

他們都再清楚不過了,那木匣子里裝的,可是唯一能證明謝國公府冤屈的東西,老大就這麼交給大嫂,那就說明,老大是真的相信大嫂。

“嗯。”陸執看着他們,目光沉沉,“你們要記住,她永遠是我謝家婦,你們都應該信她。”

鄧忠和鄧勇對視了一眼,都沒再說話。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很快就進府,將陸執圍了起來,陸執在人群里看到了沈硯之。

顯然,沈硯之也在看他!

兩個男人目光相接,都帶着一股子冷意。

最後,兩人都沒有說話,刑部的人要來捆陸執,陸執皺眉,徑直往外走:“我自己走。”

或許是他太過坦然的緣故,看的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一陣驚訝,隨即,他們反應過來以後,連忙又跟了上去。

陸執能自己走,那就最好了!

這廝是武將,他們這些個人雖也有功夫在身,卻是比不上這人的。

如今,他們倒是省了麻煩。

沈硯之在人群後靜靜地看着陸執的身影。

於他而言,如今,本該是他和陸執來清算舊賬的時候了,偏偏,陸執又生了這種事兒。

或許,是老天爺都要幫他吧,畢竟,他當初用了卑劣的手段,才分離了他和音音!

如今,陸執有了牢獄之災,那他就再也阻止不了自己和音音了!

沈硯之朝陸府後宅的方向看了一眼,漆黑的眸眼裡,頓時滿是柔光。

等這事過後,他就去尋她,再跟她說說當日的苦衷。

若她知道,一切都是陸執從中作梗,想來,也會和他一樣厭惡陸執的吧!

他和音音本就應該走在一起,只是因為陸執,他們才錯過了那麼多的時光。

不過,現在也不晚······

陸執在百姓們或驚訝,或平靜,或驚恐的目光中,被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抓走了,上京城就更加熱鬧了。

人們逢人就說著兇手竟是寧王跟前紅人的事兒,寧王自己也沒有想到陸執所謂的辦法,竟是這樣的辦法!

短暫的震驚過後,他又有些剋制不住的鬆快。

仔細一想,陸執替他除掉了杜相和溫國舅,算起來,也算是他的恩人,自己向來就是做大事的,也不會拘小節。

不過,他向來懂得取捨,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他是沒有再去見陸執的必要了。

有陸執的命令,陸府上下的人都守口如瓶,並未跟李曇年透露陸執的事兒。

直到兩日後,李延帶着人在府門外攔下李曇年後,李曇年才從他口中聽說了陸執的事兒。

李延原本還有些搖擺不定,不知該如何安排李曇年,如今,陸執落了難,他這女兒又跟他關係匪淺,他唯恐自己會因此被連累。

此番和李曇年說起這事兒,李延還第一次在李曇年這個便宜女兒面前抹起了眼淚。

“年姐兒,爹知道自己對不起你,可如今這情況,你繼續留在京中,只會對你產生不好的影響,你不如就趁着上頭沒有反應過來,快些離開上京,免得惹禍上身。”

眼看着李曇年沒有反應,李延唯恐她不走,趕忙保證道:“年姐兒,你放心,爹一切都給你準備妥當了,馬車還有護送你的僕人,你放心,爹爹還給你準備了錢銀,你下半輩子一定會吃穿不愁的。”

頓了頓,他又作勢哽咽了幾聲:“說到底,都是爹爹沒用,竟也護不住你,若爹爹護得住你,你也用不着這番着急忙慌的便要走。”

李曇年太過震驚陸執的事兒,倒也沒仔細聽李延的話。

此番一回神,就看到他這幅惺惺作態的模樣,不由冷笑。

“你是怕護不住你自己吧,你對我若真有一點關心,何必光打雷不下雨,連着一點熱淚都流不下來,我本也沒你這樣的便宜爹,你離我遠些,省的給自己找麻煩!”

說完這話,李曇年徑直回了府上,她得找鄧忠和鄧勇問問情況。

李延被李曇年一噎,許久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等他反應過來後,人已經不見了,一時間,氣的他臉色鐵青。

“瞧瞧,這是什麼意思,她這是什麼意思!她這是不走了不成?繼續留在那餘孽身邊幹什麼,還真想將咱們整個侯府拉下水不成!”

一旁的小廝見狀,連忙安慰道:“老爺,別擔心,小姐應該沒有那樣的意思,不過小姐說的沒錯,咱們還是晚些時候再想想法子,這裡也不是久留之地,若是讓人看見咱們在陸府門口,往後就算有十張嘴都說不清了。”

李延心裡有氣,卻也知道下人此話不假。

“孽女,孽女啊!”跺着腳,李延又狠瞪了陸府門口,方才拂袖而去!

另外一頭,李曇年很快從鄧忠那裡得了確切的答案!

她如何也沒有想到,陸執竟真是國公府的遺孤!

短暫的驚訝之後,她想也沒想,直接去了寧王府。

她想幫趙沉求求情,她不相信那些事情是陸執乾的,更擔心他在牢獄中被人屈打成招。

可待她到了寧王府大門前時,她又停下了腳步。

自家師兄素來就不是個徇私的,若她就這樣尋上門去,只怕也無濟於事。

於是,她又轉了方向,直接去了北鎮撫司。

她已經跟人打聽過了,陸執就被人關押在那裡。

陸執如今是要案中的關鍵人物,李曇年給了銀錢,也沒有見到他人,就在這時,寧王府派人來了,只跟那看守之人說了幾句,那看守之人立馬恭恭敬敬的放了李曇年進去。

李曇年感激的朝寧王府的人看了看,大步邁入了牢獄當中。

這才剛剛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子刺鼻的味道,那是一種常年不見天日中,又混合著血腥的味道,十分難聞。

沒走幾步,又是一陣慘叫聲,想來是有人被刑訊所致。

李曇年聽得心驚肉跳,不由加快了腳步,也越發擔心起了陸執!

待她被人引到了最裡面的一間牢房前時,她總算是看到了陸執,和她想象中不一樣,此刻的陸執正閉眼,好整以暇的坐在草堆上,一點兒也沒有因被捲入這案子而生出急迫之感。

即便是聽見了腳步聲後,他也未曾睜眼,只是緩聲道:“我已經說了,這些事不是我乾的,若是你們不信,大可以去查一查。”

“陸將軍倒是愜意。”李曇年幽幽說了一句,陸執忽就睜開了眼,直直朝着李曇年看了過來。

短暫的沉默後,他臉上頓時湧上了滿滿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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