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最新網址:www. “死去”多日的封廉忌走進了內堂。

見到封廉忌,封秀雪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你沒死?”

“我怎麼可能死?”封廉忌望着封秀雪道,“我死了,你往我身上潑的那些污水就無法澄清了!”

說著他看向了南陽候,跪在了地上,“草民封廉忌有罪。”

隨即,封廉忌將他和封秀雪的齷齪事,全盤拖出。

原來,十九年前,一名游醫葉望芝時常會在鄉間替貧苦人家免費看診,她的行為動了封家司脈一部封廉忌的利益,於是他便想打壓她。結果等封廉忌見到葉望芝後,見她貌美,便動了強娶的心思,葉望芝抵死不從,封廉忌惱羞成怒,於爭執中錯手將葉望芝打暈只剩一口氣,可當時封廉忌很是慌張,以為自己打死了人。

而恰在此時,他的舉動被封秀雪發現,而對方與其交易,她出面幫他擺平麻煩,而封廉忌則助她坐上司葯的職位。然而,當時葉望芝並未死透,封秀雪將其弄死,以防自己和封廉忌的交易生變。

一開始,封廉忌以為是自己錯手殺死了葉望芝,又不善於善後。便聽信了封秀雪的提議,後來他從仵作那無意聽見,葉望芝真正的死因是被勒死。

為此,封廉忌發現了其中的蹊蹺,但事已成定局,他也不想再這件事上過多的追問,以免舊事重提,將自己搭進去。

再後來,因為利益相連,他不得不和封秀雪長期合作。

但沒想到,封秀雪的胃口越來越大。

當上司葯之位後,她又覬覦司命之位。

為此,她蟄伏了十幾年後,終於覺得時機成熟了,便對封常景下毒。

此毒名為“碧寒枝”。

碧寒枝藥性複雜,極為難解,但又不會立刻讓人死去。

她用此毒對付封常景,目的就是為了他不會立刻死,但是又拖着殘身支撐幾年,如此便能拖垮司晨一部。其次,封常景病重可牽制住封常棣。

封常棣和封常景兄弟情深,肯定會花心思治療哥哥,沒心思做旁的事兒。

這樣,封秀雪才有更多的時間鞏固地位。

事實證明,她的目的達到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封常景的妻子商芸音能力出眾,既能照顧病重的夫君,還能代他將司晨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

封廉忌將這些過往倒豆子似乎的倒出來後,在場的人全部沉默了。

封元齊和封元盛兩兄弟更是張大了嘴巴,老半天都沒辦法合上。

就連封常棣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千算萬算,千想萬想。

萬萬沒想到,大哥的毒是封秀雪所為。

憤怒之下,封常棣咬牙切齒地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封秀雪臉色慘白,不予回答。

倒是封廉忌替她回答了:“因為禍水東引。”

封常棣:“……”

好一個禍水東引。

哥哥中了碧寒枝之毒,他追查源頭時,一直盯着南陽候府的商忻舟。

卻沒想到,竟是內賊。

聽聞這段過往的南陽候看向了封秀雪:“司葯,你有什麼話可說?這些罪,你可認?”

封秀雪冷冷道:“他說了,你們就信了?我以為凡事都要講求證據!沒有證據,好歹也有證人……”

“草民草民李閑庭可以作證。”

這個聲音令封秀雪身體一僵,她猛然轉身,便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緩緩朝她靠近,她抖着唇,聲音也在顫抖:“夫……夫君……”

李閑庭依舊一身藍衫,衣着簡樸,他的面容消瘦,此刻又多了幾分愁容。

“你不能……”封秀雪下意識拉住他的手,想要阻止他。

李閑庭沒有甩開,只是轉身朝南陽侯道:“侯爺,司脈所言句句屬實,草民手中有證據……”

“夫君……”封秀雪高聲喝斷他的話,她頂着一張蒼白如紙的臉,看向了李閑庭:“夫君,你我結髮多年,本該相互扶持,你為何……為何要出賣我!”

“秀雪,你不能一錯再錯了。”李閑庭目光悲痛,“你怎麼能為了司命之位,在疫情這件事上動手腳呢,這是將上萬條人命置於不顧啊!我……不忍看此場景。若不是司命早有準備,那你我就是千古罪人!咱們不當司命了好不好?”

封秀雪不由地握緊了拳頭:“憑什麼!憑什麼不當?”

“秀雪,你身為一介女流,怎麼能肖想司命之位!”大長老痛心疾首地說道。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封秀雪,她甩開拉住李閑庭的手,朝大長老大笑着說道:“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我研製出了藥方,救了上萬條人命,為朝廷立下大功,皇上肯定會大肆封賞,還說我是封家的大功臣,這司命之位一定要交到我的手上,這麼快,你就忘記了!”

“我……我沒有說過這種話,你怎麼胡言亂語!”大長老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急急否認。

“怎麼?我倒了,你就不認了!也對,你們這群長老耆老什麼時候看上過我!這司葯的位置,當年若沒有封廉忌助我,我也坐不上去!”

“你都已經破格成了司葯,就該知足,身為一個女人,竟然還得寸進尺……啊……”

二長老指着封秀雪的鼻子罵到一半,就被她抓住,用力一擰,痛得他嗷嗷大叫。

“女人?女人怎麼了?女人就不配進祠堂?女人就不配當司命?女人就得拿自己的成就去奉承你們?要不要臉,呸!”封秀雪說著,朝二長老吐了一口痰。

二長老鉚足了力氣,才推開封秀雪,一面擦着濃痰,一面罵道:“臭娘們,賠錢貨……”

聞言,封秀雪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地笑着,她怨憤道:“這世道對女人不公!男人生來,上能入朝為官,下能繼承家族產業。而女人呢?女人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平庸地過完一生。女人若是想參與朝堂和家族事業,就是大逆不道之罪。”

“身為女人,我坐上了司葯之位,卻如履薄冰,生怕哪一天被人趕下去。我必須付出比尋常男子幾十倍的努力,才能在這個搖搖欲墜的位置上,多待上時日。若我是男子,一旦我坐上去,它必會穩如磐日,怎會讓人心生懼意?”

說到這裡,封秀雪掃視在場的每一位男性,並嘲笑着封家的男丁:“我當司葯這麼多年,可是比上一任強了不止百倍千倍!我辛辛苦苦操持司葯一部,絞盡腦汁提高自己的醫術。我的能力,你們有目共睹。如今我遭了災,你們就對我的醫術視而不見、還想抹去我的功績?!”

“身為司葯,這些都是你的本份,你……”三長老喝道。

“可笑!你們這群老不死的,吃我的、喝我的,現在還好意思來指手畫腳?你們說我是賠錢貨,那你們算什麼?”封秀雪被推得跌坐在地,原本整整齊齊的髮髻散成瘋婆子,“你們這群老東西,只顧着自己撈錢,早已經把封家都吸幹了!但凡出一個有為的子弟,你們便想盡辦法糟踐,直逼得人家走投無路才放心,為什麼呀?不就是怕他們動了你們的油水?封家,要不是有我在,早就被你們敗得一乾二淨!”

“封秀雪,你閉嘴!”三長老連忙衝過去,想要捂住她的嘴,不想卻被她用力咬了一口,痛得他直跳腳。

“三長老,你也覺得痛啊!當年那個能力頗強的年輕子弟想要投入封家門第,你是怎麼做的?你將他轟出去,還砍斷了他的指頭,逼得他離開南陽,再無法回來,現在你也痛了……”

眼見着封秀雪就要抖出更多的秘密,三長老一不做二不休,抓起旁邊的花瓶徑直朝封秀雪頭上砸了過去。

然而,賀錦兮風一般地閃了過去,攔下了三長老:“長老,讓她把話說完。”

三長老這才回過神,慌忙舉高了手:“侯爺,我……我……”

“這是你們的家事,本侯本不該過問。”南陽侯看向三長老,“但是斷人指頭的事,卻是要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