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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賀錦兮從他的眸光中掙扎了出來:“封常棣,你是不是出手幫忙了?這幾天是不是你給阮家送了葯?”

封常棣眉毛一揚:“倒是沒被撞傻。”

他並沒有否認,那便是承認了。

一時間,她的心口被一股暖流淹沒:“謝謝你。”

若不是他想得周到,連送了幾天葯,阮阮的姐姐也不會這麼快長出頭髮,更不會帶着姐妹們來光顧她。

賀錦兮雖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會如何,至少他們今日的出現給了她莫大的希望。

他一早就看出了她的窘境,也知道她要面臨著什麼樣的困難,所以提前做了準備。

這是否說明他的心裡頭也是將她看得極重要的?

賀錦兮的眼眶微微濕潤。

“不過是順着你的人情讓海叔多跑了幾趟罷了,你倒也不必如此激動。”

她抬手擦眼:“對,道謝不是自家人。”

“謝,還是要謝的。”

賀錦兮擦淚的手一頓:“啊?”

“你想想怎麼謝我。”封常棣說得理所當然。

賀錦兮:“……”方才的感動已經跑到九霄雲外。

“要不,我去成衣坊給你訂一套衣服?”賀錦兮想了想問。

封常棣:“封家有裁縫。”

也是。

封家的成衣師傅是整個南陽城最好的,就連侯府的女眷想添置新衣,都會來封家請師傅。

她想了想又說:“不然,我請你去醉仙樓吃一頓大餐,醉仙樓可是全城知名酒樓,聽說那裡的大廚是京城請回來的。”

“中午才去過。”

“買個玉佩送你?”

“咱們房內的箱子里裝滿了玉佩,你若是喜歡,便去挑幾塊玩。”

賀錦兮:“……”

用錢買的他都不在乎,難道他在乎的是心意?

她彷彿抓到了希望,立刻道:“我給你做一頓飯?”

封常棣瞥了她一眼,她被看得心虛:“怎麼了?我做的飯也挺好的,小後院的親人們還有我師父都喜歡……”

說著,聲音越來越低。

“或者……給你做個扇墜?”

“你有這工夫學?”

賀錦兮:“……”是沒有。

“不在乎錢,不要心意,那你要什麼?是要逼我以身相許?”

封常棣抬手將她飛揚的髮絲攏了攏:“你已經是司命夫人了。”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賀錦兮十分挫敗:“那我就沒什麼了,難不成你要天上的月亮。”

“正是。”

賀錦兮震驚:“封常棣,你是真敢想!”

“南陽城外的清源山,是方圓百里最高的山,山峰常年籠着雲霧,只在三日後消散,五日之後,便又重新聚攏。但那五日的最高峰有着最美的月亮。”封常棣低低一笑,順手將她攏在懷中,“你可願與我同往?”

那聲音難得柔和,似一泓清涼的山泉,和這迷濛的夜色,漂浮的燈影,還有微微漾開的水紋一併滑入耳中。

她的臉頰浮出紅雲,輕輕點了點頭。

“三日後,清源山頂,不見不散。”

……

賀錦兮和封常棣許下約定的時候沒有長前後眼,並不知道,接下來迎接自己的竟然是這種痛並快樂着的日子。

自打阮阮的姐姐帶着姐妹們關顧寧和堂之後,生髮膏藥悄悄在貴人圈裡流傳開來。有些貴人一開始不相信它的效用,可是旁人將例子舉到了南陽侯身上時,便妥協了。

南陽侯都說好,那應該是不會差的吧!

而且隨着諸多貴人的口口相傳,生髮膏的藥效越傳得越來越邪乎,有人甚至說這生髮膏藥似乎還有變美的作用,理由是從前那個又禿又肥的南陽侯在用了生髮膏後還變成了翩翩美男子,以至於把沒用過生髮膏藥的大公子襯托得又土又圓。要知道,南陽侯的哥哥商祈舟,曾是城內數一數二的美男子。

而平民圈子裡同樣有寧和堂的傳說。

傳說里,寧和堂的一貼膏藥能治百病,有人用了腰不疼了,有人用了氣不喘了,有人用了吃嘛嘛香,有人用了睡得安穩。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寧和堂瞬間成為城西最熱門的地點,沒來過寧和堂,就等於沒來過城西,沒來過城西,就等於沒融入貴人圈。

是以,賀錦兮的日子也更忙了。

一轉眼,就到了三日後。

下午,封常棣一番準備之後,便帶着海叔和葉聲來寧和堂,然而才剛到路口,就被人一把攔住。

“是來寧和堂的?”說話的是個頭髮稀疏的中年男人,“先排隊,我可是先來的。”

海叔笑呵呵道:“公子誤會,我們是來找二少奶奶的。”

話一落下,前頭排隊的人齊刷刷回頭,異口同聲道:“誰不是呢!”

中年男人擋在他們面前:“我可告訴你,想求膏藥,就乖乖排隊,要不然大家一人一個拳頭,能把你們打得爹媽都認不出來。”

聞言,葉聲的食指下意識地扣住劍柄,冷冷地盯着對方。

“怎……怎麼……插隊還有理了!”感受到了葉聲的殺氣,中年男人後背不由一涼,可是這麼多人看着,他只能硬着頭皮,“真想打架,大傢伙也不怕你!”

聞言,封常棣用扇柄輕敲了一下葉聲:“先回。”

“回……嗎?”葉聲登時失望,他還等着趁此機會見一見香兒。

二少奶奶忙着鋪子的事,可是把香兒也一併帶走了,這幾日,他們都見不上幾次面。

封常棣轉身拐入巷子,縱身一個起落,便進了寧和堂的後院。

葉聲恍然大悟,縱身一個起落,穩穩跟在封常棣的身後。

眼睜睜看着他們消失在視線里的海叔也想來一個瀟洒的起落。

但,他不會武功。

唉,年輕人談起戀愛,就不講武德了!

最後的中年男人看到這一幕,心就動了,他有樣學樣,縱身一個起落,進了寧和堂的後院,然後:“哎喲……”

“抓賊啊!”

眨眼間就被抄着棍棒的家丁打趴在地上。

鼻青臉腫的中年男人不服氣地指着前方遠去的封常棣:“憑什麼他就能進!”

“那是司命大人!憑什麼不能進!”

中年男人:“……”

現在說他只是單純看病,會有人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