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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登上遠洋航船之後,艦船便在港口上鳴笛出行。

宋子瑜將李現和一部分血牙戰隊的人員留在銀龍城,負責維護自己地盤的安危,開發的事情委託周世元的東明商會全權負責。

航船一路向東,一頭扎進了恐怖而陌生的神秘海洋。

「不對,我們的航行方向不對!」船隻駛出不遠,維米爾就發現了問題。

「你有什麼想說的?」

宋子瑜開口問。

維米爾解釋道:「根據我們現有的航海圖,我們需要沿着海岸航行,然後抵達南部海域的海峽口,穿越海峽口,進入西部海域,然後一路往西,便可以回到舊世界大陸……」

「你說的東西我明白,但你想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我們往東走會更加省事?」

宋子瑜笑着說道。

「為……為什麼?」維米爾完全不理解,當場就愣住了。

宋子瑜耐心地拿出自己的茶杯,然後在上面畫了兩個點解釋道:「從A點到B點,有兩種方式,一是從西邊走,但是繞路,另一種是從東邊直接走,這樣更省事。」

說到這裡,宋子瑜淡淡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話,因為你們沒有航海圖,但萬事都會有第一次的,當年我們也曾經不相信。」

「這是什麼原理啊?」維米爾好奇問道。

宋子瑜想了想,說出了那句曾經石破天驚的話:「因為地球是圓的。」

「你放屁!這個世界明明是方的!」維米爾道。

「好吧,你說的都對。」宋子瑜突然想起了一句真理,那就是不要嘗試和女人講道理,說什麼都是女人對……這個真理對女喪屍也是行得通的。

宋子瑜索性不理會維米爾的糾纏,但維米爾折騰個不停,一直要求修改航線,宋子瑜被折騰得沒辦法了,於是信誓旦旦對維米爾表示:「一個月之內,如果沒有能夠抵達舊世界大陸,我把頭擰下來給你當夜壺。」

「我要你的頭有什麼用啊!我要回家!」維米爾哭喪着臉說道:「大海很恐怖的,你不要亂跑好不好……」

宋子瑜嘿嘿道:「也沒有那麼可怕的,你信我就好。」

正說話間,突然天空電閃雷鳴,萬噸級遠洋航船竟然出現了劇烈的顛簸。

「怎麼回事?」

宋子瑜使用對講機詢問船長室。

「報告,船隻即將穿越雷暴區域,屆時會伴隨強烈的風力顛簸,請大家做好防碰撞準備。」船長室傳回了大副的聲音。

為了幫助維米爾克服恐懼,宋子瑜索性帶着維米爾來到了船長室,藉助船長室開闊的能見度,親眼目睹了電閃雷鳴和雷霆海嘯對遠洋航船的拍打撞擊。

不過不同於木製的帆船,鋼鐵之軀的巨輪在于海洋之間的搏擊可謂是盡顯傲骨。

在承受過了最初的恐怖之後,維米爾終於不再那麼驚慌,轉而變得沉穩下來。

「你說我們真的可以抵達舊世界大陸嗎?」

維米爾問。

宋子瑜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然後說道:「你放一百個心吧,肯定可以抵達的!」

「到不了的話,我會擰下你的腦袋當夜壺。」維米爾面色緋紅道:「雖然我不需要夜壺!」

跨越接近五千海里的距離,歷時十四天,在眾人吃吐了魚蝦海鮮和受盡了顛簸之後,航船終於是抵達了舊世界大陸的岸邊。

這一路的航程,顛覆了維米爾的世界觀。

一直以來相信天圓地方的維米爾,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個世界原來是個球體。

原來反方向航行,是可以回到故土的。

而且路程明顯更近!

此等顛覆,讓維米爾越發覺得宋子瑜身上藏着很多秘密。

一定要搞清楚這個傢伙的來歷,維米爾暗下決心。

沿着海岸線一直往北,終於駛入了一處港口。

港口如臨大敵,一群氏族的戰士將港口四周圍得水泄不通,幾名氏族將領更是登高警戒。

不過這些人的武器根本不可能對鐵甲巨艦造成任何威脅,連威懾都做不到。

「該你去交涉了。」宋子瑜對維米爾說道。

事實證明,聖女的招牌果然好使。

維米爾一出馬,立刻就和港口的氏族貴族們搭上了話,一問之下,宋子瑜才知道,這是一處名叫「柏拉」的海港。

駐紮在這裡的,不過是一支弱小的氏族旁支罷了,至於什幺姓氏,完全是不值一提的。

宋子瑜在柏拉港口登陸,留下部分人手照看船隻,其他人便開始動身朝着內陸前進。

眼前的世界是一片由沙漠和綠洲組成的美麗世界。

天高海闊,灌木與叢林豐茂而充滿了生機,四周可以看到遷徙而至的麋鹿群和追逐的沙原雄獅以及成群結隊的兇狠鬣狗。

巨大的長毛象在海岸河灘之間徘徊,肥沃的土壤遍地都是猴麵包樹……

「這片世界非常祥和啊。」宋子瑜忍不住讚歎。

「是嗎?」維米爾不置可否。

相比於新世界灌木叢和原始森林帶來的「壓抑」,這裡就顯得廣闊得多,而且數之不盡的野獸和動物植物,帶來了不一樣的生機。

這讓宋子瑜罕見地擁有了好心情。

不過呢,這個好心情很快就被打破了。

當隊伍朝着內陸前進,宋子瑜便看到了成千上萬被奴役的人類奴隸!

這些人類奴隸被編組成隊伍,在山間和河岸間開鑿巨大的條紋石!

這些動輒上千噸重的條紋石,用砍伐來的原木作為交通工具,以縴夫拉縴的方式拉拽着朝着北邊方向行進。

地面上,滾滾而過的煙塵,是數以百計這樣施工的班組。

在這些班組之間,遊走着的是凶神惡煞的喪屍監工們!

這些喪屍騎在各種被被馴化的坐騎上,手中提着血淋漓的皮鞭,稍有偷懶或者跟不上節奏的人類奴隸,就會受到瘋狂的鞭笞。

很多人類奴隸的身上,滿是被鞭笞之後留下的傷痕。

即便是宋子瑜已經可以雲淡風輕的看待很多事情,但眼前這一幕,依舊讓自己的情緒無法平息。

難以完全概括眼前的場景,大概當年奧斯維辛集中營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