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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觀潮眯起眼睛,說道:“如果不是幻術作怪,難道真的是沙漠中的妖龍,剛才我們完全沒看到沙塵暴中有任何活着的生物,到底他們是怎麼傷害這些家畜的。”

宋思媛回憶起他們剛才解剖的牛羊屍體,血管中的血液還在,只是好像凝固的血塊兒一樣,呈現出豆腐凝脂一樣的質感。

無論沙塵暴中的東西是什麼,至少他們需要的不是血液,而是血液中的某些水分,唯有如此,才能解釋他們血管中血液凝結成塊兒的情況。

意識到這一點,宋思媛眼前一亮,臉色嚴肅起來說道:“會不會,是因為某些血液中的毒素,才會讓這些牲畜在半天內死去,甚至是死後血液完全凝結,身體里的水分也都不存在了。”

“你指的是?”岳觀潮看向宋思媛,以她的性格不會只單純提出問題,後面往往還是隨着解決的辦法或者是大致的猜測思路。

他明顯是猜對了,宋思媛朝他們點點頭:“我知道有種眼睛王蛇毒,在進入人體後,會迅速沿着毛細血管通道進入主動脈和支血管,這種毒素如果不接觸血液的話,是完全無毒的,哪怕是喝到胃裡也不會發生任何危險,但只要和血液混合,不出幾個時辰,就可以讓人血管里的血液完全凝結,就好像是我們看到的血塊一樣,形成豆腐狀或者粥狀的血管栓塞,從而引起受傷者死亡。”

“這個過程完全不可逆,哪怕真的給受傷者打入血清,也只能預防正常的血管受損害,那些已經凝結的血液不會還原,在人體里形成血液栓塞,伴隨人的一生,如果是救治不及時,受傷者會在幾個小時內,因為血液凝結痛苦死去。”

她頓了頓,示意眾人看向被切開血管的牛羊:“這些牛羊身上血管里的情況,和那種蛇毒是非常像的,更重要的是,自然界中很多蛇毒都是通過自咬傷口進入毛細血管,之後才會和血液發生反應,危害受傷者的安全。”

宋思媛提起這一點,眼前一亮:“我是在想,是不是沙塵暴中有某些生物?可以潛伏在沙土中,通過撕咬活物把毒素送入他們的血管,這才呈現出我們看到的狀態,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這些牛羊身上並沒有傷口,這是不是意味着這些沙塵暴之中的活物,有更為高明的傷害活物的法子,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將毒素打入牛羊體內。”

“確實有這個可能!”

克力插話道:“這些牛羊沒什麼傷口,說明沙塵暴中的生物攻擊人的方式不是撕咬,不經過傷口還能進入體內,我想大概也就只有呼吸了,我們得看看牛羊的口鼻。”

克力的話是個新方向,他們抬起死亡牛羊的頭顱,仔細觀察牛羊屍身的口鼻,能明顯感覺到口鼻中有出血的跡象,就好像是鼻子里的毛細血管破裂,混合著粘液凝固在鼻子里!

岳觀潮又觀察了幾個牲畜屍體,確定屍體的鼻子里全是這類的特徵,這才確定口鼻出血不是個例,而是致使牛羊死亡的共同特徵,得見眼前一幕,克力和岳觀潮點點頭,確定了他的猜測:“看來,兇手確實是從牛羊鼻子進入身體,讓它們的血管里的血液開始凝固。”

“出現這種情況,這就說明這些東西體積很小,可以在牛羊鼻子中留下傷口,同時也能把毒素通過毛細血管釋放進體內,同時,還能把身體里的水分吸乾淨,然後才神不知鬼不覺藉由沙塵暴逃離,如果是這樣算的話,會不會是某些昆蟲?”

他們還沒討論出結果,老牧民又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你們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這牛羊都已經死絕了,這可是我們家好幾年的口糧,還不知道冬天怎麼過呢?”

這個老牧民壓根就不在乎他的牛羊是怎麼死的,也不想知道牛羊是被什麼給殺死的,他只清楚,未來一年他們家裡人要過苦日子了!

和田綠洲靠近山區的地方,一到冬天就會嚴寒封山,往往從秋天開始,牧草就已經枯萎短縮,哪怕重新開始飼養這些家畜,要等到長成至少也要等來年春夏,能不能挨過今年冬天都不一定,沙漠中怪事頻出是常態,老牧民也不行刨根究底,知道牛羊怎麼死的無濟於事,怎麼度過今年冬天才是要緊事。

岳觀潮他們本來以為沙魅妖龍只存在於傳說中,眼見這些家畜如傳說中的一樣死亡,也就更加確定,沙塵暴中確實存在着某種生物,只是他們不知道這生物是什麼。

“阿叔你家有沒有駱駝?”宋思媛問道,西域的牧民家中多少都會有駱駝,平常用來馱運貨物或者是行走歇腳。

這老牧民不清楚他們要做什麼,抹了下眼淚,眼神略帶警惕朝他們點點頭:“家裡有十幾匹駱駝,都是用來平常囤貨用的,長得也不是那麼壯實。”

“那就好,我們有點事要和你商量,先回你家再說吧。”

說罷,這個老牧民帶着岳觀潮他們,來到曬穀場北邊院落,進入院落後十幾匹駱駝全都被關在牲畜棚子里,鼻子微微顫動,噴出熱氣咀嚼草料。

岳觀潮看向老牧民:“阿叔,我們是想租用你的駱駝去紅白山,當然了,我們也知道紅白山是在沙漠腹地,那裡的環境最為惡劣危險,你們肯定怕駱駝進入沙漠後有去無回,為了顯示我們的誠意,我們可以把這十幾匹駱駝全給買下來,如果我們回來了,就把這駱駝還給您,這樣你們能有錢去買新的牧羊牛馬,我們也能去紅白山,怎麼樣?”

老牧民聽見岳觀潮這樣提議,明顯是有些心動了,十幾匹駱駝再好,最多也就只能運貨,不如幾十頭牛羊來得實在,當下情況特殊,他的牛羊已經全部死得不明不白,連本都收不回來,空有這些駱駝也沒什麼用。

這十幾匹駱駝每天大吃大嚼,也要耗費不少草料,在牛羊都死了的情況下,他也沒辦法再賺錢養活這些駱駝,不如就把這些駱駝賣給他們,所得的錢也能再買一些牛羊犢子,一家人能安安穩穩度過這個冬天。

等到來年,春夏季牧草發出來了,牛羊也就見風長肉能賣錢了!

老牧民思來想去,岳觀潮的提議來得如同那及時雨,現在只要把駱駝賣出去,就能先把牛羊犢子買好,還能提早準備過冬的糧食,總比他們全家到了冬季餓肚子強多了,真到了冬季難以為繼的時候,他們唯一活命的機會也就只剩下賣駱駝了。

既然早晚駱駝都要出手,不如趁着現在處理了,一次把駱駝全賣了!

想明白這一點,老牧民一點兒傷心的感覺都沒有了,看向岳觀潮問道:“年輕人,雖然我們第一次見你們,沖你們關心我也算難得,我也不知道你們去紅白神山到底幹啥?這駱駝在我手裡養着也是白白浪費錢,不如全賣給你們,不知道你們願意給什麼價格?”

南疆雖然遠在南邊,駱駝的價格卻與敦煌差不多,大概是二十到三十銀圓就可以買一頭,岳觀潮定了定心說道:“阿叔,你現在遭了災,我們也不能趁火打劫,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用四十銀圓一峰的價格,買下你所有的駱駝。”

“多……多少?四十大洋。”

老牧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能理解,駱駝也不是什麼貴重家畜,再加上肉老乾柴不能食用,基本上等同於驢子騾子一類的尋常牲畜,別說是三十銀圓了,就是二十銀圓也能買一頭體格較小的駱駝,岳觀潮給出四十大洋,再加一點錢都能買一匹馬了,可以說遠高於他手裡的駱駝價格。

“怎麼?阿叔,你要是嫌少,可以自己提個價格。”岳觀潮見老牧民神色有異常,繼續說道。

老牧民擺擺手:“我哪裡還敢有什麼意見!就是覺得你們用四十大洋買一頭駱駝,已經算是高價了,這可是足足有十五頭駱駝,加起來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我家出了這樣的災,確實急等着用錢,但老頭子我也不是貪婪的性格,你們給的有點太高了。”

岳觀潮還以為是什麼,原來是這老頭子嫌給他們給的價格太高了,長呼一口氣,也沒想改變價格:“我們也是看阿叔你可憐,才要花高價買你的駱駝,這些駱駝大概有十五隻,可以作價六百大洋,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們就按這個給你錢,只是有一點要麻煩你,在還沒有出發之前,我們也沒辦法把他們圈養起來,只能勞煩你替我們養一陣子,買草料的錢我們來出,一直養到我們出發當天。”

老牧民點點頭:“這是一定的,我肯定把駱駝給你們養得得肥肥壯壯。”

促成買賣,皆大歡喜,岳觀潮他們讓老牧民立了字據,返回客棧拿了大洋銀錢兩清,有了秘蘭城的前車之鑒,他們直接把駱駝買下較為穩妥。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老牧民本以為牛羊死了是禍事,卻沒想到居然能把自己的駱駝賣出高價,這筆錢足夠再買幾十隻牛羊犢子,還能有餘錢改善生活,當真是覺得命運無常,天意弄人。

岳觀潮他們接下字據,被老牧民笑呵呵送出院落,趕龍社戲後幾天,岳觀潮他們整理了東西,很快到了出發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