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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電筒照耀下,他們眼前出現了一個極其精巧的祈雨池。這水池由四個結構構成,分別是引水渠、水池、池邊壇城、池上橋城。水池的面積,跟頭頂的祈雨台同等大,從西邊的方向延伸進來筆直溝渠,可見水流源源不斷湧入圓形水渠。池沿比水池高出半米,近一米寬的壇沿上,坐落無數樓閣亭台,屋舍宅邸,完全圍住水池。仔細看,這些宅邸屋舍直接延伸進水潭,好似川蜀地的江邊吊腳樓,屋舍相連、樓棟疊座,連帶台沿高出池水半米,大到亭台鴟吻、到瓦片釘頭,再加上建築到處放置的木人,俱是真實生動、考究精細。看起來,就好像是錦繡城池圍住巨型湖泊,在這湖泊之上,兩座九孔拱橋交接成“十”字架,橋樑也是雙層樓閣式樣,上有雲宮金闕,下有通行橋廊,中間人行橋上,遊覽自如。再往下就是祈雨池了!雨池中,池水算得上清澈,只是還沒達到見底的地步,陣陣水腥氣隨着池涌翻上半空。“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宋思媛照到附近樓台上,可見樓台表面類似陶瓷清釉,蕩漾一層反光,大概,這些樓台都是陶瓷燒制,才能在水汽這麼大的地方,保持鮮艷明亮。“會不會是祈雨台下面的某些結構,又或者來乾脆就是個下水渠!”岳觀潮隨意猜測道。宋思媛眼神奇怪起來:“我看未必,如果是泄水渠,應該是要把水泄出去才對,我們面前的水池,只見從外湧進水流,卻不見泄出去,哪有泄水是從外倒灌的!”“這明,這座祈雨台建造之初,可能就不是為了祈雨,至於排水渠的作用也存疑,唯有用於進水這一點可以確定。”罷,她走到樓台附近摸了一把樓台,上面不但全無灰塵,還可見手面多了一層亮晶晶的油花子,湊近一聞,是桐油!她似乎更堅定了自己的某些想法,展示起水面的油花子:“樓台表面全無灰塵,證明這個地方沒有被廢棄,很可能一直有人打掃使用,同時,有桐油更能證明有人在維護修繕,刷上桐油是為了避免樓台的釉面斷裂陳舊。”宋思媛到這裡眼前一亮:“你們想想,如果不是經常使用且經常維護,這裡怕是早就布滿灰塵,經歷水汽侵蝕,清釉也多半開裂,每年祈雨最多四五月使用,談不上經常要用,我猜測肯定不是為了祈雨做維護,能養護得這麼密,多半是日常要用,這麼一想,怕是只有觀落陰符合當下情況。”“譚雁邱過,崔道士這幾年就沒閑着過,頻繁給百姓觀落陰,也就代表着頻繁使用祈雨台,讓他們如此費心維護,可見這祈雨池有多重要,我們得仔細看看,這裡到底有什麼蹊蹺!”三人掃視四周,牆壁四面平整,距離池沿大概兩米左右,四壁雕刻着四大王,怒目圓睜,操持法器,油彩清亮,生動如神,四個神像活靈活現,目光正對應中間的祈雨池台。他們抬頭看去,池水頂部是個圓形藻井,平頂略凹,瓷面彩釉,有無數海浪紋繪製清晰,可見祥雲飄逸、水浪奔騰,在那雲霧潮水之間,卻不是什麼真龍蛟蛇,而是一條白色大魚。這條魚儘管隱匿在雲霧中,卻還是能看到具體的細節。大魚腦袋如同尖頭梭,口吻橫開,身形如龍蛇般纖細修長,魚尾如同分叉燕尾,魚鰭形如銀杏葉,寬大又柔軟,肚白而泛黃,魚鱗雪白帶着金色紋路,下巴之下有些許白色須子,眼睛圓溜有神,好似饒眼睛般黑白分明。藻井中,這大魚撩撥浪潮,捲動浮雲,鱗片甩起金光,蕩漾起祥雲寶光,周圍有無數魚蝦蛇鱔圍繞,看白魚的樣子已經跟蛟龍差不多,只是依舊是魚的樣子,統領水族的氣勢,倒是跟行雲施雨的龍神一般。“白色的大魚?看起來好像蛟龍似的纖細修長,這不就是我們夢中見到的魚神?”宋思媛眼瞅着白色魚身,確實就是魚婆的尾巴,那微微泛着金光的鱗片很是好認。徐俠客仔細盯着藻井上的東西:“那明我們的猜測沒錯,這個祈雨池確實是為了觀落陰,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藻井,不是魚神的形象而只是個險些化龍的大白魚。”宋思媛看向四周,藻井周圍是閣樓,沿着牆壁造出欄杆,欄杆之上依舊是繪製海浪,無數柱子牽扯出掛滿銅錢鈴鐺的紅繩子,四處亂織如同蛛網密布。“莫非,莫非我們見到的魚神,是真的?”徐俠客疑惑起來,二人也都是頭皮發麻,這個地方搞得那麼邪乎,很大可能是為了召喚所謂的魚神。幾人正心驚時,能明顯感覺到有話的聲音朝他們進來的入口越來越近,這代表有些人過來了。三人眼看已經沒法出去,只好站在池台上跳上閣樓,躲進欄杆背後。片刻後,一個黑影攀着隧道上的鐵抓桿下落到地面,岳觀潮從黑暗中探出頭,看來饒樣子,大概率是個熟悉的人。燈火明亮後,他們躲在欄杆下看向下面,此人花白頭髮、精瘦有神,很明顯是白給什麼落神的崔道士。三人對於這一點並不奇怪,畢竟崔道士肯定是懂得什麼秘術,才能給什麼造出如夢似幻的催眠夢,他們好奇的點在於,都已經這個時間了,崔道士怎麼會突然下來?“這一的,既苦了我,也勞累了魚大仙兒。”罷,崔道士從自己身後的竹筒子里拿出一根拇指粗的條狀物,看起來像是墨條,但是要比墨條顏色要淡,類似於黃土色,表面有很多淡金色的亮片。他拿起油燈,走到這些樓台附近,只消用手打開某個樓台,可見如燈龕柜子般打開雙門,而後,老道士從裡面拿出一盞模樣奇怪的香鼎,這種爐鼎上有鏤空蓋子的造型,多半是香爐,他們猜測,他手中的東西很可能是某種香料。他打開蓋子,從裡面取出半指高的香盤,不斷研磨香條,待碎成無數粉末留在盤中,直到鋪滿一層他才收起香條放入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