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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砰、砰——”賴冕砍翻一頭噬荊貂,便被兩頭怪獸撞上,而尚未掙脫撕咬,又是幾道黑影飛撲而來。

卻不能隱遁,不能施展神通,護體法力也在飛快流失,他的處境變得愈發艱難。

柯兆與文桂雖然舉止有異,卻同樣陷入重圍;匡寧更是左支右絀,苦苦支撐。

即使三人聯手,依然在怪獸的狂攻之下節節敗退。

“原路返回——”既然去路不明,唯有原路返回,記得途中的幾個地方禁制稍弱,或可施展遁術擺脫困境。

賴冕大喊一聲,直奔來時的洞口,又是十餘頭噬荊貂撲到面前,他猛的強催法力揮劍橫掃。

尺余長的短劍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霎時威力大漲,

“噗、噗”血光迸濺,兩頭怪獸已屍首異處。繼而又是

“砰、砰”悶響,劍芒的餘威竟被鋼針般的皮毛擋住,竟已鋒利不再而力道反噬。

他急忙借勢躲閃,不想一道凌厲的劍光呼嘯而至,他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只得雙手持劍奮力抵擋。

“鏘——”一聲金戈炸鳴,彷如驚雷陡降。狂猛的力道隨之襲來,猶如巨石崩落而勢不可擋。

“轟——”賴冕雙臂巨震,短劍脫手,緊接着雙腳離地,直直倒飛出去。

偷襲之人竟是袁寶,及時攔住了他的去路。而其手中的長劍更為驚人,力道之猛遠遠出乎他的想象。

“砰、砰——”又是連聲悶響,柯兆與文桂、匡寧也遭到符元、申豹的偷襲,頓時湮沒在噬荊貂的圍攻之中……賴冕尚未落地,成群的怪獸再次撲來。

他唯恐重蹈柯兆等人的覆轍,抬手扔出去幾塊玉符。而玉符炸開的瞬間,法力尚未顯威,便被噬荊貂吞噬一空。

他再次抓出一物,隨着光芒大作,一頭玄龜

“轟”的落地。他趁勢立足龜背,閃爍的光芒環繞四周。噬荊貂的攻勢頓然受阻,一個接着一個撞在光芒之上,卻又不甘受挫,前仆後繼般的撕咬着光芒、吞噬着法力。

賴冕稍稍緩了口氣。幸虧隨身帶着各種符籙,雖然不堪大用,而玄龜符卻是威力不俗,足以幫他抵擋片刻。

“砰、砰——”柯兆、文桂、匡寧依然處於混戰之中,各自衣衫破碎、形狀不堪,只得背靠着背坐在一起,聯手抵擋着噬荊貂的瘋狂圍攻。

袁寶與符元、申豹倒是輕鬆,拄着長劍,面帶冷笑,只待眾人體力不濟,便將發動致命一擊。

“哼,夠黑、夠狠!”賴冕暗哼一聲。他常年盤踞海外,殺人無數,可謂足夠的心狠手黑,誰料三個天府門弟子遠比他更勝一籌。

不用多想,袁寶早已知道地下藏有靈石,便以此為陷阱,專門坑害同道中人。

而他明知天機門乃是名門大派,又有元嬰修士隨行,竟依然下此毒手,可見他的膽大妄為。

卻正如所說,他與兩位師弟乃是妖修,不畏黑龍潭禁制,再加上噬荊貂的相助,足以斬殺元嬰修士。

而他賴冕寧願死於紅衣前輩之手,也不能無緣無故的葬身此地。不值得!

他只為找人而來!而人未找到,那個小子又沒了,想必他已獨自逃了,也不怕地火岩漿燒死他!

賴冕抬眼四望,恨意難平。玄龜符的威力僅僅籠罩兩丈方圓,四周的光芒搖搖欲傾,而成群的噬荊貂猶在撕咬吞噬着法力,片刻之後便將承受更為猛烈的的狂攻!

正當賴冕苦於無奈之際,不由得再次瞪大了雙眼。叫作申豹的天府門弟子尚在遠處觀戰,他身旁的洞口突然飛出一道劍光。

那是一道銀色的劍光,雖然僅有尺余長短,卻極為鋒利迅猛,猶如疾風般飛掠而過。

而申豹毫無防備,察覺之時已來不及躲避,

“喀嚓”雙腿齊膝斬斷,他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與此剎那,狹小的洞口躥出一人,看他相貌年輕,濃眉大眼,不是於野又是誰。

而他現身之際,又是手起劍落,申豹的小腹已被他狠狠扎出一個血洞,慘叫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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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一切來得太快,也太突然。袁寶與符元發現有變,地上已多了一具死屍。

兩人均是大吃一驚,急忙揮動長劍撲了過去。於野殺人之後,又轉身消失在洞口之中。

袁寶豈肯罷休,抬手一指。十餘頭噬荊貂蜂擁而來,相繼沖向洞口,勢必追上於野,將他置於死地。

不料轉眼之間,符元又是慘叫一聲。他同樣是腿上中劍,

“撲通”摔倒在地,幸虧袁寶將他一把扯起,這才堪堪撿條性命。而偷襲的劍光落空之後,一道人影再次鑽入地下。

“他是何人?”袁寶很是難以置信。柯兆與匡寧、文桂仍然自顧不暇,唯有賴冕躲在玄龜的防禦之下看得清楚,他忽然有些幸災樂禍,冷笑道:“呵呵,他叫於野,天機門弟子。倘若我所料不差,他並未施展全力,否則你早已落敗身亡!”袁寶知道於野的來歷,卻因他修為不濟,便也沒有放在心上,誰想對方不僅懂得妖修護甲之術,而且不畏地火岩漿。

說什麼,他並未施展全力?袁寶看向符元腿上的劍傷,又看向毫髮無損的賴冕,以及在劫難逃的柯兆三人,他臉上的神情一陣掙扎變幻。

他稍作權衡取捨,猛的抓起符元飛身離去。而尚在瘋狂的噬荊貂似乎接到指令,一個個迅疾鑽入地下而不見了蹤影。

轉眼之間,偌大的洞穴僅剩下數十個洞口,與一具失去雙腿的死屍,還有一團玄龜的光芒,以及坐在地上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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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光芒消失,玄龜變成一堆玉屑,賴冕從中現出身形。

“多謝賴前輩嚇走袁寶,不然後果難料!”柯兆與文桂、匡寧從地上站起,不忘向賴冕道謝。

而賴冕卻是不以為然,道:“嚇走袁寶的並非本人,而是於野!”

“於野……”匡寧搖了搖頭,道:“於師弟不過是擅長遁術罷了,若非我等拖住袁寶三人,他又如何偷襲得手!”

“哎,正是如此!”文桂匆匆奔着申豹的屍骸走去,附和道:“於師弟拿你我當誘餌,施展投機取巧之道,有失光明磊落,着實令人不齒!”他伸手撿起一把長劍,又跺腳道:“納物戒子呢,卑鄙——”申豹的遺物僅有一把長劍,而他的納物戒子與御靈戒早已被人暗中搶走。

“各位——”柯兆舉手示意,道:“且等於師弟歸來,即刻設法離開此地!”

“哼,等他作甚!”文桂似乎並不在意於野的死活,卻也不便拒絕,趁機舉起長劍奮力劈砍,忙着採掘滿地的靈石。

柯兆走到賴冕的身旁,又道:“賴前輩,你聲稱於師弟未盡全力,莫非他另有過人的手段,能否指教一二?”賴冕低頭尋覓片刻,轉而看向袁寶與符元離去的方向,道:“我不知他有何手段,卻知道他對付噬荊貂綽綽有餘!”柯兆忖思不語。

文桂顧不得採掘靈石,與匡寧看向地上的洞口……此時,有人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真的是地火岩漿!人在其中,竟然感覺不到滾燙,如同置身於溫暖的水中,卻又沸騰不休而一片火紅。

這便是遁法的神奇!也是初次嘗試神龍遁法的火遁之術。更為神奇的是,躲在地火岩漿之中,法力修為漸漸順暢自如,更有濃郁的靈氣從四面八方用來而令人精神一振。

而兇險並未遠去。

“砰——”一道黑影扎入地火岩漿,猶自張牙舞爪的兇狠樣子。是噬荊貂,仍在不斷侵擾。

於野後退躲避。噬荊貂偷襲不成,又承受不住地火的熾烈,

“啪”騰空而起,竟轉身跳了回去。於野豈肯作罷,趁機躍起,催動神識,抬手一揮。

噬荊貂尚在半空之中,去勢一頓,拚命掙扎之際,忽然失去了蹤影。一頭噬荊貂剛剛消失,更多的噬荊貂湧出洞口向他撲來。

於野連連揮手,便欲故技重施。誰想噬荊貂不僅機敏,而且極其凶頑,神識竟然不再奏效,他被迫抽身後退,三五頭噬荊貂隨後追來,恰好被他引入地火岩漿之中,接着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怪獸雖然不畏地火,卻難以持久,僅僅片刻之後,便已耗盡護體法力而一一融化在烈焰之中。

餘下的噬荊貂察覺兇險,紛紛掉頭四散而去。於野再次奮力躍起,帶着滿身的烈焰隨後追趕,卻又一時顧此失彼,每每徒勞無功。

一通忙亂之後,他落下身形,身後灑落片片岩漿,點點烈焰

“噗、噗”落在地上。而一度猖獗的數十、上百頭噬荊貂,已然逃竄一空。

置身所在,乃是一個低矮的洞穴,身後的地火岩漿,形同火潭般在燃燒不止,頭頂與四周的岩壁,便是一個個噬荊貂出沒的洞口。

於野喘了口粗氣,似乎有些沮喪,而當他看向手上的御靈戒,又咧嘴慶幸一笑。

真的不易!忙碌許久,總算是抓到兩頭活着的噬荊貂。起初見到地上的洞口,便已猜到噬荊貂的存在,當袁寶突然發難之時,他及時躲到地下,然後施展偷襲,斬殺申豹,擊傷符元。

而袁寶是否已經退去?於野看向頭頂的洞口,似有劈砍的動靜傳來。他又拿出一個納物戒子,正是申豹的遺物,用力抹去上面的禁制,從中找出一把長劍。

劍長七八尺,劍柄便有兩尺,即使雙手合握也頗為沉重,卻劍刃鋒利而寒氣逼人。

在這地下深處,法力難以為繼,持有如此一把長劍,足以佔盡便宜。江湖道門的防身術有句話,一力降十會。

任你百般變化,只管一劍劈去。於野拎着長劍,飛身躥向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