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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內,一盆冷水潑下,那些昏迷的人從睡夢中驚醒。

水浸透衣裳,緊貼着皮膚,冷意襲來,令得他們抖了抖身,起了雞皮疙瘩。

那些人在醒來時,先是一愣,又左右瞧着兩邊的熟面孔,以及不熟的面孔。

整個柴房內,擠滿了人。

而他們的兵器堆積在一旁,全都變了形,跟廢銅爛鐵似地,已經不能當武器使了。

那些人看着這一幕,沉默了。

他們的兵器可都是用真金白銀買的,那打鐵的告訴他們,他打出來的兵器那絕對鋒利,還耐用,折不斷。

但現在,全都成了廢鐵!

這,這,這是誰那麼厲害?

那些人想着,齊刷刷地看着站在他們面前的人,這一看,他們嚇得一哆嗦。

這人跟被懸賞之人,長得一模一樣,甚至比畫像上的人眼神還要凌厲,叫人害怕。

燕長青看着那些人驚恐的眼神,有些還打量着他,看起來好像認識他,但他卻不曾見過這些人。

難道,真如江溪說的那樣,這些人根本不是看中他們錢財,是衝著他們來的。

“從現在開始,我問,你們答。”

“答錯死,答對活。”

“敢大叫,下場跟那些廢鐵一樣。”

燕長青沒跟他們廢話,連說話的語氣都帶着幾分不悅。

江溪吩咐完後,竟直接去睡了,真將所有的活都丟給他。

他不能睡覺、沒法休息,都多虧了眼前這些人所賜,所以他怎可能還會對他們仁慈。

那些人盯着燕長青那張臉,他的臉色有一道傷疤,又板著臉,看起來真叫人覺得他恐怖。

而他手上還拿着一柄長劍,威懾力十足。

若是別人說這種威脅人的話,他們只會一笑了之,不信對方會殺了他們,畢竟殺人可是犯法的。

但眼前之人說這種話,他們光是一聽,就打從心裡相信,若是不老實回答他的問題,他真敢殺了他們。

那懸賞令也真是坑人,怎就只道殺了這人包括他身邊的人,砍下他們頭顱,一個人頭賞一萬兩黃金,卻不道這人武功竟這麼厲害。

他們這會兒想起來了,他們才剛進客棧,還沒闖入屋內,就沒了意識。

看到眼前之人後,他們瞬間明白是誰在背後打暈了他們。

只是,一個人將他們所有人都打暈了…

這…

這未免也太恐怖了點。

畢竟,在屋內的人加起來,至少二十餘人…

這數目,算起來不算少了。

“誰派你們來的?”

燕長青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他們面前,宛若審問犯人般,身上散發一股冷意。

手指了指嘴巴,示意他們將嘴裡的布拿下來。

那些人看着燕長青的動作,跟着做,擺弄着被繩子綁住的手,將塞在嘴裡的布拿下來。

“爺,爺,這,這沒人派我們來,是,是前幾日有人在我們鎮裡頭的榜上貼了懸賞令,那懸賞令上寫着若是能將爺的與爺您身邊那些人的頭顱砍下,一個頭顱賞一萬兩黃金,所以我們才…”

“都怪我們起了歹心,都怪我們見錢眼開。”

“爺,我們也是抵不住誘惑,第一次做這種事,這手也是第一次拿刀,您就念在我們是初犯,饒了我們吧。”

一人扭了扭身,跪在地上朝燕長青磕頭。

他們要知這些人武功高強還不好惹,他們也不敢上來啊!

“對對,爺,我們都是初犯,您饒了我們吧。”

在那人身後的人也跟着附和道,求着。

燕長青淡漠地看着這些聲淚俱下又道自己是初犯的人。

“初犯?初犯便是乾著殺人、砍頭顱的生意,要是做熟了,下一步可是要造反?”

燕長青冷笑。

若他們不會武功,恐怕今夜他們會直接要了他們的命,還不帶半點猶豫那種。

“啊對對,啊不對不對,我們不過是小老百姓,哪可能會造反呢?爺,我們也沒殺過人。”

“真的沒,這手是乾淨的。”

那些人點頭,越說才越覺着不對勁兒連忙搖頭解釋。

燕長青神情淡漠,他當然知道他們沒殺過人。

若是殺過,現在他們也不會在這柴房裡,而是在亂葬崗里。

他現在算是明白江溪說的有錢能使鬼推磨是什麼意思了。

一個頭顱一萬兩黃金,整整一萬兩黃金吶,這得多少年俸祿才能攢夠一萬兩,更別提黃金。

對方出手,真是大手筆。

那些人見燕長青緊盯他們卻不開口,誤以為燕長青還想殺他們,又連忙開口:“爺,我這兜裡頭有…有那懸賞令,可以證明小的沒說謊,真的是有人出錢讓人殺你們。”

“照小的看,肯定是你們得罪了人,有人想搞死你們。”

眼前之人急促道,被捆住手腕的手朝着懷中一勾,勾出了一張發皺的紙,那人連忙將懸賞令獻給燕長青。

燕長青接過,一掃,上面只畫了他的畫像,並如他們說的那樣,一個人頭一萬兩黃金。

看起來是沖他來的,但…

他帶人往桃花鎮去時,一路暢通無阻,亦無人跑出來攔他們,可他才接江溪一同回京,這懸賞令便出現,並且上面說的是包括身邊的人,也就是包括了江溪…

是衝著江溪去的。

那些人,為了阻擋江溪回京,可真是煞費苦心吶!

“這裡面只寫了懸賞,但卻沒寫得了我們頭顱後,去哪兒換銀子,這種無聊的小把戲竟也能將你們騙得團團轉,哼。”

修長的手指一用力,將懸賞令揉成一團,朝着眼前之人身上丟去,彷彿在笑他們蠢般。

那些人被燕長青這話一點,點醒了。

眼前之人說得對啊!

這上面只寫了一個人頭一萬兩黃金,但沒說拿了人頭後,上哪換黃金去。

這要是真為了這一萬兩黃金殺了人,最後換不到銀子,他們豈不是成了官府通緝的殺人犯?

不止拿不到銀子,還討不着好處!

“將這懸賞令是在騙人一事傳出去,這些,算給你們的酬勞。”

燕長青說罷,從懷中掏出一錠金燦燦的銀子,丟到地上。

那些人豎起耳朵,聽着黃金跌落在地上的聲音,清脆又好聽,那雙眼也直勾勾地盯着黃金看。

這一錠黃金,就是給他們屋裡頭的人平分,都夠他們花小半輩子了。

“爺,您放心,我們一定照做,明日一定不會再有人找您麻煩!”

那些人旋即明了燕長青是什麼意思。

比起這不知去哪領的一萬兩黃金,還是近在眼前的黃金更實在些。

燕長青從椅上起身,轉身離開。

那些人在燕長青離開後,第一件事竟不是讓在身邊的人幫忙解開繩子,而是朝着那銀子撲去,搶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