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罡風被壓,血肉磨盤睥睨場。

但是下一刻流風雙目已泛起神光:“唐劫,你絕不可能是我的對手,絕不!看我九幽絕殺,給我誅!”

風雲變幻里,一道黃泉滾滾而出,有盡厲鬼呼嘯悲號,戮向唐劫。

“九幽黃泉殺咒?”唐劫微驚,沒想到這流風竟然還修鍊有這種鬼道秘術。

據他所知,洪荒大陸雖然沒有完禁制鬼道,但是對此道亦有不喜,故大多數修者並不擅此類法術。

但不可否認,鬼道咒法手掌生死的神通還是頗令人嚮往,一些修者暗中亦有修行,只沒想到流風竟然也會。

不過想想也對,他修命運道,命運所不至,於鬼道亦非緣,正因此,命運修者亦有必要參悟。只不過參悟到他這樣,連九幽黃泉都召喚出來了,就玩得有些大了。

如果是別人看到此法,多般心中寒意大起,實在是此法太過凶厲,不提那黃泉匯總鬼物數,就是九幽黃泉本身都有劇毒,觸之蝕骨銷肌。

但唐劫見了卻只是臉皮抽動一下,輕輕說了句:“你確定我氣運不佳?”

◎∠

“什麼?”流風一呆。

隨着唐劫話落,就見一道鬼影倏然閃現,正是小三,對着空中一聲長嘯。

狩鬼凶名,在冥界那可是大命鼎鼎鬼不知,甚至早驚動了冥界鬼皇到處搜羅着要抓它,奈何小三現在鬼得很,事不入冥界,誰也拿它沒辦法。現在這一條黃泉支脈出現在星羅正界撞上小三,簡直就是找死。

就聽那一聲嘯音里,所有鬼物竟同時發出痛苦厲嘯,大多數鬼物竟是在這一嘯之中就煙消雲散,只有少數鬼王級存在得以存活,卻瑟瑟發抖再不敢動。

接着小三手再一揮,已飛入黃泉,逆流而上,黃泉擺渡,這一條幽冥之河竟是朝着流風衝去。

流風不料有此變化,嚇得色變,手一揮已將這黃泉送了回去。

這也虧了是他,召喚出的黃泉還能收回,換成等閑人都未必能做到,饒是如此付出亦不小,仙氣陡然再降一截。

天空中風雲突變,數燃燒着火焰雷電的彎刀顯現,唐劫已是將九重天劫刀也使了出來。

流風奈,只能運足仙氣化做邊巨迎上。

就劍天空中刀光火雨,天搖顫,場面壯觀猶若天變。相比之下另一邊於牟司命的戰鬥,雖然碎星環氣勢磅礴,牟司命神通強悍,老龍火天尊兩大仙人實力非凡,但比起他們這邊卻終究差了一截。

命燭已燃燒到不到五分之一的地步,儘管風雨飄搖,卻火光不熄。

流風苦苦支撐,雖黑雲壓城卻堅持不倒。

看着唐劫,他狠聲道:“能將我壓到這一步,唐劫,你可謂真人傑。然,任你修為通天,這該死的命運卻是法躲過!”

話語中力催動,死死抵住唐劫,不讓他前進半步。

兩人的實力都在飛速消耗中。

唐劫固然是用不出道法了,流風的那些大神通大手段也難以維持。

再打下去,唐劫連血肉磨盤九重天劫刀都用不出來,只能用次一級的手段,流風也同樣好不到哪兒去。

這兩人的實力從地仙巔峰的級數可謂是一路下降,拼到普通地仙,拼到出竅實力,繼續拼都降到化神,育嬰了。

可就算這樣兩人依舊不留手,有多少力氣用多少力氣。

一切的花巧手段都已意義,純力量的消耗才是唯一。

打到這一步,雙方都已是油盡燈枯,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那一根命燭卻終究燃燒見底,眼看就要燃盡了。

流風哈哈大笑道:“唐劫,你終究是不行了!此戰,你已敗定!”

“是嗎?我到覺得未必。”唐劫嘿嘿一笑。

隨着唐劫這話,流風陡然感到不對,一絲莫名的威脅感從心底升起。

他“啊”的大叫一聲向前衝去,卻還是晚了一步,就覺得有一股恐怖巨力打在他身上,幾乎將他粉身碎骨,饒是他極速運轉心法護住心脈,身上也飄落下一片片碎肉,這恐怖的攻擊竟讓他連部分身軀都法維持。

這還不算,一隻手掌也在這時憑空出現,正打在那持燭的手上,竟是再度將命燭打回命運深海。

回首望去,就見許妙然正站在他背後,手中拿着的赫然是那支多寶天君的手臂。

只是在這一擊過後,這隻手臂也完成了它後的使命,在風中消散殆盡。

“恥!”看到許妙然的出現,流風哪還不明白怎麼回事。

恥唐劫,竟然偷襲!

有老龍和火天尊在,抽出一個許妙然早沒多大影響,之所以許妙然沒動,只是因為需要好的機會。過早出手,那時的流風還實力強勁,許妙然明顯作用不大,弄不好反而會被其反殺,現在出手卻正是時機。

為了這個機會,唐劫甚至不惜以身涉險,故意讓許妙然不要出手。流風誤以為得計,自然力防守,給了唐劫發揮的空間。否則以他地仙巔峰的手段,就算不用燃命之燭,放開手戰鬥對唐劫也是個威脅。就算殺不了唐劫,轉過身來卻殺許妙然他們,幫牟司命脫困,也是個麻煩。

所以從一開始,唐劫的公平戰鬥就是為了吊住他,不給他插手的機會。

此刻牟司命那變在兩大仙台和兩個半仙的聯合圍攻下早支撐不住,許妙然再來出手,時機把握的可謂天衣縫。

知道唐劫壓根就沒有與自己公平決戰的意思,流風自然是氣得眥睚欲裂。

唐劫卻一撇嘴:“也不知是誰恥。以仙台之身,還手掌道兵,戰我一個出竅,以大欺小你都贏不了,竟然還有臉說我恥。換成是別的仙人,同時對付兩個紫府都得說一句太過跌份,為強者所不為吧?”

流風一愕,立時啞然。

是啊,自己好歹是地仙巔峰,對付一個唐劫絕對是以大欺小,人家以二對一說起來的確不算過分啊!

以十對一都不過分好不好?

可事情不是這麼算的啊。

你可是能殺仙台的紫府啊!

但想想這話又不對,如果這樣算的話,豈不就等於承認對方是強者,合理情況下自己贏不了,只能靠以大欺小?

可不管怎麼說,對方也是找人偷襲啊?

怎麼偷襲的反倒有理了?

這裡面的邏輯有點怪,流風饒不過彎來,一時竟僵在那裡,想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饒是他天才橫溢之人,也理不清這中間的道理,想了一會兒想不明白,乾脆不管了,手一擺已再度向那命運深海撈去。

只是這次他想燃燒唐劫的命運之燭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許妙然的界威力雖不強,偏偏正克制了流風的燃命之燭。

那命燭剛一出現,就見半空中已出現許妙然的纖纖玉手,對着命燭輕一指,命燭便告消失。

同時唐劫手一舉,那萬物陰陽爐已然祭起。

他是沒法力了,但這萬物陰陽爐作為他煉製的寶物,威能尤在。

這刻運轉之下已對準流風。

這也是他於流風一戰,保留下的後底牌。

但流風見了卻冷笑:“你意味就你還留有手段嗎?”

隨着這說話,就見流風手腕一翻,那衍天鏡已再度出現手上。

這衍天鏡也是一件珍稀異常的道兵,但是除了尋找唐劫,探索唐劫命燭之外,並未再顯現任何其他威能。

唐劫一度以為此物已然用。

但是就在這刻,流風亮出衍天鏡的一刻,唐劫卻感到一股莫大的威脅。

一股發自心底的悸意,油然而起,瀰漫身。

唐劫知道不好,他大叫了一聲:“閃!”

這一聲叫是對着許妙然喊的,因為流風的衍天鏡是對準許妙然照去的。

但唐劫還是叫得晚了些,就在那刻,衍天鏡中竟然伸出了一隻手。

一隻嬰兒般粉嫩的小手,對着許妙然遙遙一點。

“不!”唐劫大聲喊了起來。

隨着這一聲喊,整個天地突然都頓了一下,就象是被什麼東西按了暫停一般。

那風,那雲,那流動的靈潮與人,都停了下來。

不,不是停下,是變慢了。

就象是慢動作一般,每個人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剎那芳華!

不過這剎那芳華對那手指的影響卻極度影響,那手指只是極短暫的暫停了一下,便繼續不受影響的點向許妙然。

但就是這短暫的瞬間,唐劫已一步踏出,咫尺天涯發動!

已抱着許妙然翻滾飛來。

那一指擦着唐劫的身體掠過,只是輕輕擦碰了一下,唐劫的半個身子已砰然炸裂。

隨着唐劫重創,剎那芳華效果消失,所有人都回復正常,那手指繼續追殺唐劫,許妙然卻已抱着唐劫施展出界,再退出極遠距離。

那手指再擊功,似是極怒,眼看追不上唐劫夫妻,竟迴轉過來按向那流風手中的唐劫命燭。

那隻命運之力能夠催動的命燭瞬間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燃化成灰。

“不!”許妙然發出驚心的尖叫。

但就在命燭燃盡的那一個瞬間,落至底限的命燭突然爆發出強烈光亮,竟抵住了後的消散,也抵住了那彷彿要按滅命燭的手指。

“怎麼可能?”一個充滿驚悸不可置信的聲音在天空震蕩響起。

在那命燭光亮中,那手指再法支撐,開始向鏡中縮去。

不過這手指主人也是個狠人,就在完縮回的同時,突然用手一招,竟將那造化青雲收了回來,就這麼從鏡面上穿透過去,消失蹤。

接着是一聲脆響,衍天鏡的鏡面上現出一道長長的裂痕。

後是流風,他的身體突然一顫,力地向著地面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