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不會真的想要毀滅世界吧。”

“復興，你要明白，這個世界終究是一個虛幻，它不是真實。這裡的一切終究會破滅，這是我們無法阻止的，我們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更別提這個世界的。實際上，我們往來於無數世界，所做的就是在毀滅他們，只不過是間接的而已。不要被表面迷惑，我們能做的只是儘可能地努力，努力掌控自己的命運。憐憫，還是留到以後再說吧。”

“接下來呢，我們回醫院？”

“不，知道了桑原就是那個可以分割次元的人，仙水很快就會行動，我們只要看戲就可以了。不過，我還是要回去一趟，你們不必跟來，我的分身會和你們一起行動，你們注意，離那個室田遠點，沒有我的隔絕偽裝，你們很容易露底，我沒回來前，盡量避開。”說著，一個白蒙蒙的影子從程運身上分出，化作一個和程運一模一樣的人。

說是分身，這個身體並不能遠離程運，也不能存在太久，完全是依賴程運的元氣存在，算是身絕的一個法門吧。不過這個身體在存在時，幾乎和程運本身沒有任何區別，只是戰鬥力要弱。

有了這個分身，就沒有人會發現程運失蹤了，他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當他回到之前的樓頂時，發現仙水已經離開了，只剩下列成三段的刃霧要。

“嗡！”

程運的手上冒出青色的生命之光，光芒蔓延到刃霧要的身上，斷成三段的刃霧要的身體就像蚯蚓一樣，蠕動到一起，生命之光流轉全身，完好無損的刃霧要出現在眼前。

“啊，發生了什麼？我已經死了嗎？”刃霧要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雙手，記憶還停留在陷入黑暗之前的時候。

“你死了，不過又活了。”

“是你?”聽到程運的聲音，刃霧要大驚，身體蹭地一下竄出，拉開距離，戒備起來。

“回憶一下，你會知道剛才都發生什麼了。”

程運之前雖然殺死了刃霧要，可實際上，他用自身力量封住了三段身體的生機，如果程運不解除的話，刃霧要就真的死了，可是一旦解除，又可以說刃霧要的身體一直活着，活着的身體，對於外界發生的一切都有着信息接收能力，所以刃霧要對於後面程運和仙水的談話是知道的非常清楚的。

在程運的提示下，刃霧要非常容易的獲得了清醒，也接收了那段信息，“你？”得知了兩個人的談話，刃霧要簡直比自己死而復生還要驚訝，“為什麼不殺我？”

“你知道嗎？對於你們，我的了解遠超你們的想象。你和其他幾個人不同，你的內心比他們強大，立場也更加堅定。就拿那個水手和醫生來書，這兩個人看起來好像很兇惡，想要毀滅人類，其實他們很怕死，水手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驟然擁有了能力就想要發泄。

那個醫生，是個變tài殺人狂，可他只是一個紙老虎，那樣怕死的人怎麼可能真正毀滅人類？你不一樣，從你的眼睛裡我看到了死亡的影子，你不渴望生存，也不畏懼死亡，你是真的想要毀滅人類的，所以我不殺你，我需要你的力量。”

“你為什麼要毀滅世界？只要把duò落的人類毀滅掉就好了，不需要那麼做的。”

“這是仙水告訴你的？呵呵，阿要，我可以這麼叫你吧，你知道仙水以前的事情嗎，他以前是做什麼的，有過什麼經歷？”

“我只知道一點點，很少。”

“仙水忍，以前曾經是一名靈界偵探，和現在的浦飯幽助一樣。”

“什麼？”

“仙水忍，在浦飯幽助之前無數年來最強的靈界偵探，常年和妖怪作戰，殺死了無數兇惡殘暴的妖怪。那時的他認為，妖怪的存在本來就是一種罪惡，需要被消滅。直到後來，他看到了人類極端殘忍一面，也看到了記錄人類犯罪的錄影帶黑之章，從而徹底地改變了。他開始否認人類的存在價值，認為人類的存在時罪惡，應該被消滅。”

“沒錯，我們都是感受到人類的醜陋邪惡，才最終確定了理想的，仙水兄帶領我們實現目標，我們才是正義的。”

看着刃霧要激昂的樣子，程運笑了笑，接著說：“可是你們是偏激的，是片面的。就拿仙水來說，他之前認為妖怪是應該被消滅的，現在則是人類，他過分的偏執極端，難道一部分妖怪被人類虐殺，就能能夠說只有人類是邪惡的嗎？其實，人類也罷，妖怪也罷，又有什麼不同呢？同樣的殘忍，同樣的邪惡。仙水之前殺戮妖怪，不也是因為妖怪的這些罪孽嗎？”

“這……”

“我走遍千山萬水，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種族，我突然有了驚人的發現。這個發現很可悲，它使我這麼多年來一直孤獨的活着。這個世界上，無論什麼種族，人類亦或是妖怪，就連動物、植物也是邪惡的，他們殺戮成性，貪婪無度，他們的生命中充滿了毀滅和欺騙，他們需要靠掠奪其他生命來維繫自身的存在，就連植物，也要掠奪。很可悲，不是嗎？難道整個世界都是這樣的嗎，為什麼，我看不到一絲希望。”

說到這裡，程運就像一個精神病一樣歇斯底里地揮舞着雙手，臉上流露出異常激動亢奮的神情，可是這種神情，才能夠引起刃霧要的共鳴，他們這類人，就是這樣的本質，就算外表冷靜，內心依然是在哭訴。

“你並不孤獨，這個世上還有很多像我們這樣的人，這也並不可悲，我們看到了世界的真相，我們的理想純凈而又崇高，我們不需要什麼理解，因為我們才是堅強的戰士。”

“哈~~”深深哈了一口氣，“不好意思，我失態了，雖然不是第一次說這些話，可每一次我都有些無法自制。”

“每一次？”

“是啊，我之前一共說過四次，你是第五個聽到的人，前面的四個就是我的四個同伴。他們和我是一樣的人，因為共同的目標走到了一起，從那以後，我開始了我的思考，開始尋找真相和答案。”

“你找到了嗎？”這時，刃霧要已經在程運這番話加上曹卿若有若無的精神誘導之下被說動了，話也多了起來。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所有的都是罪惡的，那麼兇殘，那麼邪惡，這不是一個個體，也不是一個單一的種族，而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那到底是誰的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我一直在思考，終於，我想明白了。”

程運兩臂一張，彷彿將所有都包攬進來，大喊道：“是這個世界，錯的是這個世界。創世神在創造整個世界的時候，根本就是犯了錯誤，他創造的不是一個完美的世界，而是一個邪惡的，殘忍的世界。所以，無論什麼種族，無論什麼生命，都變成這樣罪惡醜陋的模樣。一切的一切，都是從根子上產生的，不毀滅了這個世界，罪惡就無法徹底消滅。”

“是……嗎？原……來……如……此，我……似……乎……有……些……懂……了！”刃霧要低下了頭，一邊思索着，一變慢慢地說。

程運再接再厲，“因此，想要終止這一切的罪惡，就只有徹底毀滅了這個世界，然後重新創造一個美麗的、善良的、天堂一樣的世界，那裡沒有紛爭，沒有殺戮，沒有罪惡，沒有殘忍，人人都是善良的，人人互相幫助，幸福的生活，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隨着程運的描述，刃霧要的臉上露出了憧憬和嚮往，他似乎看到了那樣一個世界，嶄新的世界，所有的黑暗和罪惡都被終結。

“想要創造新世界，必然要有犧牲，我們註定會被世人誤解，註定不能顯露人前，只能默默奮鬥，註定要在奮鬥的過程中流血甚至死亡。我需要同志，我需要一起奮鬥的同伴。我已經找到了方向和道路，我雖然還不是真神，無法立刻毀滅、創生，可是我已經踏出了關鍵的一步，擁有了神一樣的力量，只要繼續下去，一定可以實現我們的理想，你願意來幫我嗎？”

“當然願意！那仙水兄他們呢？”

“其他幾個人，根本沒有參與到這樣神聖的事業中的資格，他們沒有那樣純粹的心靈。至於仙水，希望我之前的那些話起到作用吧，如果他能改變狹隘的認知，我是十分願意接納他成為同伴的，不過仙水的狀況很複雜，他有很嚴重的人格分裂，到底結果如何，我也不清楚，如果他不改變想法的話，就只能放棄他了。”

“讓我去勸勸他吧。”

“不用了，仙水是個意志堅定的人，能說的已經說了，能做的也已經做了，效果如何只能看他自己的。阿要，在創造完美新世界的道路上，我們都要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我們的世界很緊，不能耽擱了，現在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這件事很重要，很可能會因此送命，你願意接受嗎？”

聽完了程運說的任務，刃霧要說：“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理想的光芒，無比堅定，然後轉身離去。

看着刃霧要遠去的身影，程運淡淡地嘀咕：“不好意思，這次的任務不是很有可能送命，而是肯定會送命，不過我一定會毀滅這個世界，你就安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