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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聽說了沒,老巷裡的那誰被人陰了!”

“聽說被整得還挺慘,被人發現的時候他好像已經瘋了。”

“不是說喝高了被人整的嗎?這會兒還沒緩過來吧?”

“我還聽說,他那些朋友們問他是誰下的手的時候,他只是一直說‘貓’和‘怪物’等等,估計是真被嚇傻了。”

“前陣子他不就摔死過小貓嗎?為那事我說了兩句話他還踹我一腳呢,到現在還疼。要我說,這就是報應……唉,老闆,再來一根油條!”

……

大清早,老樓區附近的一些買早點的地方,人們一邊吃着早餐一邊說著關於紋身男的事情。

紋身男是在半夜十一二點的時候被人發現的,他幾個在會所看場子的哥們見他一直沒去,就找了兩個手頭比較閑的人過來找他,結果家裡沒人,最後在死胡同那兒找到的。

找到紋身男的時候,他還保持着蜷縮在地上的樣子,渾身抽搐着,意識恍惚,嘴裡咕噥着什麼,沒人聽得清他在說啥。在紋身男周圍全都是啤酒瓶的玻璃碎屑,身上衣服有很多被炸裂的碎片劃破的地方,手上、臉上、露出的一截小腿那裡都是傷口,褲子仍舊沒提起來,不過尿騷味很重。

那時候有半夜下班回來的人經過,看到那邊手電筒照着,就瞅了瞅,然後,流言就傳開了。

沒人報警,就算報警了,警方也不願意管。這些人都是留有案底的,對於這幫人之間的私人恩怨,警方現在也懶得去理會,再說那人不過是個小嘍囉而已,沒必要去花時間花精力調查。

不管紋身男那邊是個什麼情況,也不管老樓區小巷周圍的居民們是怎麼去談論的,東區大院這邊,鄭嘆一身輕鬆地起床,蹲在他專用的椅子上吃早餐。

昨晚回來的時候,就算洗過爪子,吹過風,但身上的酒氣還是沒能消散多少,一回來就被焦爸發現了。

焦爸還懷疑鄭嘆去那個酒館子里偷吃或者偷喝酒了呢。不過看鄭嘆挺清醒的,走路又穩健,精神還不錯,身上也還乾淨,也就沒多想,不過,還是對鄭嘆叮囑晚上別去酒樓飯館之類的地方,小心被炖了。

鄭嘆扯扯耳朵,事情已經解決,晚上也不會在那邊久留。

解決一件心事,鄭嘆昨天晚上睡得都特別香,今早上吃了一大碗焦媽做的三鮮粉,然後跟焦家的四人一起出門。

到樓下之後焦爸騎着小電動去生科樓那邊,焦媽拎着菜籃,和鄭嘆一起送倆孩子去學校,然後鄭嘆去遛彎,焦媽去買菜。

天氣漸漸回暖,現在的太陽曬着很舒服。

校園裡的鳥又開始聒噪,樹葉開始抽芽,估計用不了多久,校園裡那幾條“天屎之路”又要開始噼里啪啦往下掉鳥屎了。反正鄭嘆現在都不往那幾條路上走,校園環境好綠化好是一回事,但鳥多了屎也多了,走那兒隔老遠鄭嘆都能聞到鳥屎味。

鄭嘆走在校園的綠化帶里,這裡不準隨意踩踏,當然只是對人而言,對貓來說就無所謂了,反正鄭嘆經常踩踏。

這裡有一些花開着,下雪的時候鄭嘆就看到過,只是沒過來看。走近瞧了瞧,看葉子像是蘭老頭說的茶花,就是不知道什麼品種,怪好看的。

鄭嘆湊上去嗅了嗅,沒什麼香味。

正瞧着花,鄭嘆聽到不遠處有個女孩的聲音,估計是在跟她男朋友打電話。

“你都去明珠市協助項目三個多月了,不是說三個月就能回來的嗎……延遲?還要多久……好吧,希望下個月能見到你,對了,我送你的標本你覺得怎麼樣?”

女孩一邊講着電話,腳上的高跟鞋踢着路上一顆小石子。

“你說什麼?!”女孩的聲音陡然提高,“那是我用宿舍前面那棵雞爪槭的葉子親手做的標本!怎麼可能是街上賣的那些劣質貨……你當然分辨不出來!你知道罌粟和虞美人的區別嗎?你知道櫻花和桃花的區別嗎?你不知道,你連哈士奇和阿拉斯加都分不清楚!”

在旁邊聽着的鄭嘆:“……”在明珠市的那位兄弟,你辛苦了!

很快,那女孩掛斷電話,踩着高跟鞋嗒嗒就快步離開了。

鄭嘆又回想起了從前進大學時候追妞的日子,那時候為了把到那幾朵高嶺之花真是花招百出啊。低頭看了看現在的毛爪子,鄭嘆再次仰頭感慨,世事難料!

鄭嘆正對着天空做一臉沉思狀,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黑炭,你在看鳥嗎?”

鄭嘆聞聲耳朵一動,轉頭看過去,下一刻,一坨鳥屎從天而降,剛好滴在鄭嘆的耳朵上。

鄭嘆:“……”

麻痹的,所以說老子恨死這幫到處拉屎的鳥了!一點節操都沒有!!

罪魁禍首已經飛走,飛走之前還叫了兩聲以示存在。

鳥屎剛滴到耳朵上的時候還帶着點兒溫度,但很快就涼了,還有那股味兒,讓鄭嘆很不得將那隻臭鳥抓過來這樣那樣之後再分屍!

“耳朵別亂抖,會抖到身上的。”小卓說道,話里還帶着笑意。

聽着小卓的話,鄭嘆立馬不動了,僵在那裡。

小卓從包里拿出紙巾,緩緩蹲下來。

鄭嘆看着她這動作都有些驚心,挺那麼大肚子這樣蹲下來沒事嗎?

小卓用紙巾給鄭嘆將耳朵上的鳥屎擦了擦之後,手指點點鄭嘆的頭,慢慢起身,“你這運氣啊!”

鄭嘆扯扯耳朵,這運氣真差!

“走,去我那兒吧,給你洗洗耳朵。”小卓走到垃圾桶邊將紙巾扔掉,對鄭嘆說道。

鄭嘆也覺得耳朵那兒怪怪的,心裡總感覺耳朵上還有一坨鳥屎在那裡,鄭嘆都能聞到味兒。洗乾淨了心裡才能舒服,不然膈應。

一邊往西區那邊走,小卓面上的笑一直沒止住,還跟鄭嘆說道:“聽說絕大部分鳥類是沒有膀胱的,直腸也很短,大小便同時進行。人和貓要是想方便可以先憋着,等到廁所再排泄。可鳥不行,它們隨時隨地都可以排泄,包括飛行的時候。”

所以這幫沒膀胱的鳥類才是真正的隨地大小便的沒節操貨色!

鄭嘆一路走一路在心裡罵那些聒噪的鳥,包括許久沒路面的“將軍”也被鄭嘆一起罵了。

再次來到小卓住的西區大院,鄭嘆見到了出來遛彎的幾隻貓,還有幾隻在它們自家陽台那兒趴着曬太陽甩尾巴。

西區的貓也漸漸多了,鄭嘆剛來的那段時間也曾來過西區大院周圍,那時候貓並不算多,而且還有好幾隻看上去還帶着胎毛的小貓。一轉眼,小貓都變大貓了。

不知道到時候東西區的貓會不會來場大戰?警長很定很高興。

群架啊,一想到那場面鄭嘆就覺得壯觀,還真沒見過貓打群架的。

想着想着就已經到小卓住處了,那位保姆正在看電視,見小卓回來一臉關懷的笑意,可是在瞧到小卓腳邊跟着走進來的鄭嘆的時候,保姆臉上那笑一下子就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