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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妍用了些晚膳,將布陣所需的清單交給青嬤嬤,領她與二管家一道採辦。

宇文琰已回府,到靜堂拜見凌薇。素妍說得對,他只是想告訴凌薇收留青霞、紫霞的重要『性』,卻未想會讓凌薇擔心,令凌氏父子心生憂慮。

宇文琰亦請了凌氏父子過來一併說話。

凌修齊在翰林院辦完差事,偶爾會與相熟的同窗、同屆高中的官員一起喝茶,每日無事時會早早回到左肩王府,住在凌薇為他們父子安置的專門客院里,今兒一回來,就聽凌老爺父子說了左肩王府的事。

他總覺得,這裡面透出一些古怪。

凌薇按捺不住,一心想知道衛州王府的事,“聽王妃說,葉氏出事了?”

即便凌老爺是他的舅父,宇文琰還是覺得這是王府的家事,更事關老王爺的聲譽,低應一聲,“葉氏成不了大事,娘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他吐了口氣,實言相告,這不妥當,畢竟今兒發現的事,事關朝廷機密,他還是決定繼續圓這個謊,“青霞、紫霞的事……”

他猶豫着如何說話,才能合情合理。家和月圓881

凌老爺則認為宇文琰是為難,道:“王爺,無論怎樣,她們到底是你的姐姐和妹妹。”

凌大爺道:“他們一次又一次地算計王爺、王妃時,可曾想過王爺是她們唯一的兄弟。”

凌二爺修齊微皺着眉頭,他只覺得這事很奇怪,到底哪裡怪又說不上來。

凌薇面『露』難『色』。宇文琰是她的兒子,紫霞、青霞生有二心,可到底不是她生的,卻又都是老王爺的骨血,她怎麼說都不合適。

凌老爺道:“王爺怎麼看葉氏母女買流星閣殺手對付你們母子的事?”

宇文琰微微一笑,釋然的。不以為重地道:“流星閣到底是江湖門派,想殺我們母子倒不至於,本王到底是皇族親王,而娘是有封號的親王府側妃。他們最多也就是打聽王府的一些秘聞舊事。借打聽到的事做文章。”

凌修齊也覺這事頗有些小題大做,“要真敢傷害王爺表弟和姑母,這些人就別想活了。”

流星閣再猖狂,還不敢貿然對左肩王下殺手,要真是這樣,還不怕被朝廷給滅了,任他們再厲害,到底是江湖門派,一個江湖門派哪敢與朝廷作對。

凌大爺問:“王爺可知那紙條寫的是什麼?”

宇文琰道:“那是他們專用的文字,只有他們才看得懂。不過我想不會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最多就是打聽娘年輕時的事,或者看我有沒有做什麼越矩的事。”

凌薇神『色』微沉,她十五歲時就被葉氏算計生下了宇文琰,之後又在大火毀了容貌,着實沒有什麼隱秘。只是當年。她從德州到衛州葉家,葉家三房的老爺曾一度糾纏過她,但那時葉老太太還在,他倒不敢有過分之舉,而她住在葉家的時間也不算長,不過是三個多月

宇文琰掃過幾人,“王妃說。我嚇着娘和舅舅了?”

凌薇臉上含着淺笑,早前是被嚇得不輕,可這會笑容燦爛。“沒有的事,只是覺得這事很大,去找妍兒商議。”只是她沒想到,宇文琰會因為這事找大家議事。

凌老爺早前的凝重一掃而光。化成了淡淡的笑。

凌大爺也『露』出釋然與輕鬆的笑,審視着凌薇與宇文琰,見他們母慈子孝,打心眼裡為他們高興。家和月圓881

凌修齊雖帶淺淡的笑意,卻隱有深思。

宇文琰道:“為早上嚇着娘與舅舅的事。本王道歉。”

凌老爺覺着這言重了,“都是自家人,你也是擔心你娘才說出來的。不礙事,不礙事!”音落,他先爽朗地笑出聲來。

宇文琰見沒事了,道:“今兒有事耽擱了,我還沒吃飯呢。”

凌薇“喲”了一聲,當即喚了喬嬤嬤來,正要令喬嬤嬤去大廚房弄吃的來,只聽青嬤嬤的聲音傳來:“王爺可來了?”大丫頭回了聲“在偏廳呢”。

青嬤嬤攜着紫鵲,是特意過來送膳點的,含着淺笑,進了偏廳欠身行禮,“王妃猜着王爺回府了,孫嬤嬤煲了只『葯』膳雞,又下了一缽喜面,令我送來給老敬妃、王爺和大家都賞賞。”

凌薇心下好奇:“喜面?”

好好兒的,哪來的喜面。

紫鵲將托盤擱到桌案上,喬嬤嬤從靜堂小廚房取了碗筷來,給眾人盛雞湯和麵條。

青嬤嬤道:“一更二刻時,江家來報喜的小廝到了,可不是件大好事么,今兒酉時下大雨那會兒,平國大長公主給江家添了個大胖小子。”

阿九生了!

去年二月生了位千金,滿周歲時被新皇賜封為二等郡主,與鎮國大長公主的長女一樣,都是二等郡主。文雅封的是三等郡主,等同縣主,不過郡主的稱呼更為尊貴些罷了。

凌薇笑:“添丁進口這是喜事。”

青嬤嬤笑着頷首,來報喜的人照着規矩送了喜面、喜蛋,又有一隻脖子上扎了紅綢巾的公雞,不需用,看到那公雞,便知是添了個大胖小子。

有了喜面,孫嬤嬤又煲了只『葯』膳雞,正好用雞湯下了面吃。

凌太太因掛着德州家裡無人照應,給凌修齊訂親之後就離去了,臨走的時候叮囑了凌薇和凌大爺,留意着要給最小的修婉在皇城尋個好婆家。

凌大爺亦聽人說了江家的家規,在皇城都是數一數二的家風嚴謹,問:“江家可還有十幾歲未訂親的少爺公子?”

青嬤嬤皺着眉頭,“眼下十幾歲的,只得六爺江傳堂,在江南慕容家學藝,也早與鎮國公府的文馨郡主訂了親。”

凌大爺面『露』憾『色』。聽說江家的門風好,家教嚴,兒孫們個個都爭氣,凌大爺頗想與江家結親的念頭,想着自家的兩個妹妹,個個都是才貌出眾的,沒想江家的適齡男子竟早早訂了家,訂的還是鎮國公府的嫡長孫女。

宇文琰想了片刻,突地道:“我倒想起一個來。韓媒婆的兒子江詩允!”江家除了江舜誠的兒孫,還有同族的子弟。

這孩子當初在晉陽,那可是出名的神童,前年恩科他因染了風寒未能應考。

青嬤嬤靈光一現,“喲!這位公子倒是晉陽西嶺江氏里少有的人才,如今得有十五六歲了,早前是見過幾回的,長得相貌堂堂,文質彬彬,談吐也不俗……”

凌大爺審視着凌薇,又看着凌老爺,支吾道:“他娘是媒婆……”這身份也太不搭配了。

媒婆、穩婆,這都是下三濫的職業,凌大爺頗有些介意。

凌老爺道:“江家人都沒因韓氏是媒婆而介意,我們又何必介懷。”

青嬤嬤笑着連連應是,“江詩允的姐姐詩恩,嫁給了江家老太太娘家的侄孫兒。虞老爺在西市天橋旁開了家拍賣行,專拍三百兩銀子以下的物件。虞太太又開了家綉坊,家裡有幾座田莊,日子倒也過得殷實。虞二爺上屆恩科中了進士,在雲州做知縣。虞家祖上,原是晉陽的貴族。虞老爺被庶子迫害,這才棄文務農,後來又從了商……”

她細細地說了一遍,凌大爺一提,青嬤嬤就嗅出些異味來,凌修潔是許了親的,凌修婉亦才十三四歲的年紀,若是許了江詩允,可不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么。

宇文琰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好吃!香!”凌薇卻沒吃,看着他吃,小聲叮囑道:“你倒是慢些,砂鍋和缽里多着呢,吃了再讓喬嬤嬤盛。”宇文琰不管不顧,依舊大口吃面,直吃得“倏倏”直響。

凌老爺本還矜持着,想過會兒涼些再吃,見宇文琰吃得香,捧了碗嘗了一口湯,膏湯香味撲鼻,雖說是『葯』膳湯,竟有一股子難得的香味,誘人垂涎欲滴。

青嬤嬤又道:“允爺九歲就過了童試,十二歲過了鄉試中了舉人,這在晉陽是出了名的神童。上回恩科,染了風寒,這才沒有下場,加上江家老候爺說,他的年紀到底小了些,下回應考也是好的,畢竟身子要緊。”

若他是一早來的皇城,應該在皇城書院讀書。凌修齊道:“我怎沒聽說過此人?”

青嬤嬤道:“他沒在書院讀書,在家裡閉門苦讀,每遇不懂的地方,就去拜訪求教。倒聽老候爺說過,說他年紀不大,已是學富五車了。他原在皇城書院學過一陣子,說先生們講的課,多是他一早讀過的,就不願再去,與虞大爺倒也親熱,二人常在一處讀書做學問,近來聽說與虞盼兒的夫婿祈栗交好,兩人常在鄉下莊子里讀書。”

凌修齊反覆念叨着“祈栗”的名字。

凌大爺問:“怎了?”

凌修齊道:“聽說此人三月時寫了篇《富國論》,曾一度名動皇城。只知是個山野村夫,頗有些才華,見解獨到,周大學士與江大丞相都頗為讚賞,就連皇上瞧過後,也說此人乃是一個能人。”

祈栗竟是虞家大小姐的夫婿,繞來繞去,又與江家扯上些關係。

青嬤嬤笑道:“這便難怪了,聽韓媒婆說過,允爺與祈公子交好,又有虞大爺,他們三個倒是極好的。”

虞家與江家雖是姻親,但因門第懸殊,虞家只在過年過節或大宴會時才去江家,平日倒不常去。因着虞老爺與江傳達一起做生意,少不得有些生意上的往來,虞老爺與江家二房倒是熟絡親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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