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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之中,平衡是根本,是本質,亦是我的法則。”奧法西斯張手虛握,那從大地飄起的無數金色螢光朝他匯聚而去。螢光聚攏如河,數條金色光河凝聚在奧法西斯的掌間。形成了劍柄、護手、劍身直至劍尖。轉眼間,一把黃金巨劍就出現在奧法西斯手裡,巨劍的劍身上,有一條條銀色的轉折紋路,如同電子迴路般浮現明滅。

“仲裁者。”奧法西斯道:“和你的無光一樣,它就是我的法則。”

艾倫的視線落在那把仲裁者身上,粗略看去,這把巨劍並沒有太過特別的地方。可當艾倫仔細觀察,便發現這把巨劍如果將之數字化的話,便會發現它每條紋路,左右劍刃的鋒利度乃至護手的裝飾花紋等等,均無比對稱,體現了一種絕對的平衡。

在兩位至尊各自亮出自己的武器之後,艾倫對於他們的法則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單手劍無光以及黃金巨劍仲裁者均是兩位至尊的法則實體化,這和支配者將源力實體化形成各自的刻印武裝其實是一個道理,但在層次上卻是雲泥之別,兩者間的距離如同隔着一個世界。就如覺醒者無法理解支配者的層次,支配者同樣看不到至尊的境界。艾倫不由慶幸自己和三位至尊都有交集,所以他還沒到那個層次,卻得以看到那個世界的動人風光。

弗里烏斯嘴角微微牽起道:“你和斯伯納克肯定是註定的宿敵,你推崇平衡和秩序,那個老東西則堅持混亂和無序。但對我來說,無論平衡還是混亂都只是暫時的,宇宙的最終,必定歸於黑暗。”

他抬起長劍無光朝奧法西斯一指。

公正之王腳下的影子突然分裂成八道,然後每道影子皆竄起一根黑色火柱,火柱旋轉合攏,形成如同山峰般粗柱的黑火衝天而起。高空那些層疊的鉛雲直接給火柱轟出一個數百米平方的缺口來,透過那個雲層的缺口,可以看到雲後儘是一片光怪陸離的光芒!

然後劇烈的衝擊波才陣陣散開,縱使隔了近兩公里的距離,那爆炸所釋放的風暴依舊讓艾倫有些喘不過氣來。他駭然看着那開始化成蘑菇雲的火柱,艾倫大致猜到那應該是弗里烏斯的黑葬,不過這發黑葬較之以往威力上升不止十倍。僅是一次爆炸,大半個戰場便已經炸上了天。

這時,一抹金光閃現,從濃郁煙柱里掠出,筆直滑過戰場往弗里烏斯衝去。

是奧法西斯,公正之王除了盔甲上沾了些黑灰之外,竟然連皮都沒有蹭破。他表情嚴肅,雙手持黃金巨劍筆直衝鋒,艾倫看到的金光便是巨劍折射出來的光線。

弗里烏斯微微沉腰,手上無光突然噴出一蓬黑色氣焰,那漆黑的氣息將無光全然包裹,黑帝皇如同抓着團不斷扭動的黑焰迎向了公正之王。

兩大至尊在中間距離相遇。

奧法西斯巨劍橫掃。

弗里烏斯則舉起無光,拖着那蓬黑色氣焰筆直斬下。

一金一黑兩道光芒在戰場上交匯成一個十字。

然後弗里烏斯身後一條半米寬的溝壑筆直推行,延伸千米。奧法西斯腳下的地面則無聲湮滅、大地陷落,出現一個如同通往地獄的缺口。

兩人同時往後飄退,接着再次撞上。然後仲裁者和無光不斷交鋒,每一次碰撞,均有金光黑焰無序漫射,把僅剩下的小半戰場切得支離破碎。

開戰還沒有一分鐘,弗里烏斯一劍開出來的戰場便已經成了廢墟。這個時候,戰場對兩人來說已經沒有意義。至尊交手,星球便是戰場,空間對他們的限制已經微乎其微。

再一次強硬地碰撞之後,弗里烏斯做了個奇怪的動作,他把無光刺進自己的影子里。然後在下一刻,整個古王城蘇拉卡均震動了起來。接着但凡是有陰影的地方便噴出與陰影面積等同的黑色火浪,瞬間,王城化成了黑焰地獄,黑色的火焰可以從任何地方噴發,將把接觸到的物質摧毀殆盡。

艾倫落到地面,他剛才所在的那高塔祭壇正在傾塌。非但祭壇在傾塌,整個王城那些大大小小的平台街區都在倒塌,無數的碎片落入了黑色的火海之中。弗里烏斯的一擊,把整個蘇拉卡轉眼摧毀!

抬起手,前方的黑色火海便居中分開,於是艾倫看到弗里烏斯抬劍指向公正之王,無光劍上纏繞的黑色氣焰分裂成數以百計的細小火流,靈動交錯地卷上奧法西斯的腳,接着把他朝弗里烏斯拉去。奧法西斯不為所動,專註舉刀,然後在接近黑帝皇的瞬間斬下。弗里烏斯橫劍格擋,接着兩人腳下升起漆黑光幕。

光幕直上百米高空,在中間合攏,於是大地上多了顆巨大的漆黑光繭。艾倫非但視線所阻,就連感知也無法深入這個光繭。他知道那應該是弗里烏斯的黑淵,當時在阿加雷斯上,他已經嘗過黑淵的滋味。

這時黑淵光繭的一邊,由地面開始,黑色的光幕轉為金色。金光不斷化開,直到和黑光平分秋色。跟着金色和黑色的光線,分別從對方的光幕中升起,最終兩種顏色的光混為一體,形成讓人無法直視的強光!

艾倫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仍覺得雙眼火辣,視線模糊。隱約看到閃爍的強光里有兩條身影又撞在一起,但他已經無法再繼續看下去。那撲面而來的能量氣息如同海嘯掀起的巨浪一般,正洶湧而來。艾倫轉身疾掠,並用上了空間跳躍,這一退,便退出了十公里。等他停下來時,轉身看去,身後王城的建築均被壓平,大概蘇拉卡自建成以來,地面還未曾如此平整過。然而今天在兩大至尊的源力碰撞之下,一切高於地面的事物均被抹平。

相距超過了十公里,哪怕艾倫窮盡目力,也僅能看到原處地面上的兩個黑點。因此他沒看到,此刻在戰場的中心,弗里烏斯一手抬着仲裁者的劍鋒,另一手則把無光送進了奧法西斯的胸口裡。在公正之王的披風后面,一蓬噴吐的黑色氣焰正囂張地扭動着。

“看來我稍勝一籌啊。”弗里烏斯笑道。

奧法西斯哼了聲,一個毫無風度的頭錘砸在黑帝皇的鼻子上。弗里烏斯大概沒想到堂堂的公正之王會用上如同市井之徒打架般的手法,給砸了個措手不及,從奧法西斯胸口抽出無光踉蹌倒退,然後才怒瞪着艾達華星的皇帝。

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被無光捅破的盔甲下,傷口裡散逸出來的不是鮮血,而是飄蕩的金色螢光。奧法西斯皺皺眉頭,伸手在盔甲上一抹,於是傷口連同盔甲的缺口被一掌抹消。弗里烏斯冷笑道:“恢復得倒是快,不過你應該清楚,傷害你的可不是什麼源力或武器,而是法則。所以就算傷口恢復了,但你受到的傷害卻不會因此復原。”

“不用你來提醒我,難道我會不清楚。”奧法西斯抬起巨劍:“再者,也不是我一個人受傷,你不也一樣。”

“我可不記得有被你的劍碰到。”弗里烏斯話音剛落,突然臉色一變,張嘴噴出了一口金色流螢。

“你好像忘記我的法則是平衡,我的仲裁者和你的無光有點不一樣。它雖然看上去是武器,可其實不然。它更像是一個冷眼旁觀的裁判,當局勢有所傾斜時,便會把強勢的那一方削弱,以保持平衡。”弗里烏斯笑了起來:“所以你看,和我打架不見得那麼有趣。要不我們就此打住,我還要趕回艾達華星看看呢。”

“你的法則還真是無賴,這點倒和那個小傢伙有點相似。”弗里烏斯是想起昨日和艾倫交手時,被他的贖罪日製造了同等傷害。可如果仔細體會的話,則會發現公正之王的平衡法則卻沒贖罪日那麼簡單。

“不過這樣也好,要是贏得太輕鬆的話,可就沒有意義了。”弗里烏斯冷笑道:“想要回去的話,就不要敷衍我,拿出真正的本事來,奧法西斯!”

奧法西斯嘆了口氣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他吸了口氣,然後抬起頭道:“喂,觀戰的小傢伙們,你們該走了。露茜和馬因,你們先回艾達華星去,我和這混蛋估計沒有個三五天的功夫很難有結果,你們就不要在這裡乾等着了。”

“還有你,艾倫。你已經看得夠多的了吧,但接下來的戰鬥不歡迎觀眾在場了,老子要放開手腳幹了。你也給我離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奧法西斯的聲音就這麼跨越了空間,無論是艾倫還是遠在外太空的露茜等人,均清楚聽到他的話語。艾倫皺了皺眉,如此精彩的戰鬥他自然不願錯過,可奧法西斯的話聽上去應該不像開玩笑。也就是說,剛才兩人的交手對他們來說不過僅是熱身而已,現在才是要動真格的了。弗里烏斯曾經說過至尊之戰,波及的是正顆星球,現在看來此話不假,否則奧法西斯也不會清場,以免波及到他和露茜等人。

艾倫只得作罷,發出信號聯繫自己的星艦,然後離開了古王城蘇拉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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