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姣姣伸手在牛肚子上摸了一把，很容易就摸出小牛犢子的位置。
她拿出高濃度的麻醉藥，慢慢注入牛身體里。
痛苦的發出咩咩叫聲的牛慢慢閉上眼睛，看見牛躺在地上，楊寡婦的女兒瞪大眼睛，猛地回頭看向楊寡婦。
“娘，你是我親娘不，你怎麼能夠帶人來把牛弄死，我家就這麼一個值錢的東西，你是不是恨我恨得要死，看不得女兒日子好過一些。”
說著話，她眼裡流出憤恨來。
推開楊寡婦就要拉扯秦姣姣。
楊寡婦伸手拉住她女兒：“唐翠翠，你娘怎麼可能害你，一邊去，如果秦丫頭都沒有辦法，那是你家的牛合該死了。”
“你是我親娘嗎？”唐翠翠盯着楊寡婦。
跟楊寡婦極為相似的五官變得扭曲起來。
伸手用力一推，把楊寡婦推到地上。
她走到秦姣姣身邊，剛想扯開秦姣姣，發現秦姣姣拿着一把錚亮的刀子，把牛肚子給打開那麼長的口子，鮮血順着傷口流淌，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
慢慢流淌的血液變得緩慢。
唐翠翠臉色一白。
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殺豬宰羊的場面她也看見過，但是那都是直接一刀致命。
這麼割開肚子，她慢慢往後退了一步，秦姣姣手裡拿着手術刀，既然來了這裡，拿起手術刀，就得為躺着的生命負責。
她一層一層割開。
不見絲毫慌亂。
被推到地上的楊寡婦身前蹲着一個六歲的小孩童。
他盯着楊寡婦：“姥姥，你咋在地上躺着？”
“腰疼。”楊寡婦回頭看一眼唐翠翠，眼裡的神色複雜的很。
小孩子把楊寡婦給扶起來：“給揉揉就不疼了，姥姥狗蛋想吃糊糊雷。”
楊寡婦臉上的笑定住，小孩都知道她有舒芙蕾了！
造孽啊！但是她不會做。
“姥姥不會！”楊寡婦甚至都沒有往秦姣姣那裡看一眼，她看見秦姣姣把舒芙蕾做法賣給杏花樓的掌柜，這個時候她怎麼可能讓秦姣姣違約。
想了想說道：“姥姥明兒給你留一個。”
“姥姥給狗蛋做着吃，熱乎乎的好吃哩。”狗蛋抬頭看着楊寡婦。
楊寡婦猛地回頭看向唐翠翠。
唐翠翠扭開頭。
舒芙蕾在杏花樓賣的可貴了，如果她也會，那能掙不少錢，也就這個固執的老娘藏得死死的。
她認罪服軟，帶着孩子去水鄉村好多趟了。
誰料水鄉村老娘家裡什麼都沒有，連個糖都沒的吃。
還貼過去好多東西。
楊寡婦慢慢站起身子，只聽見人群里傳來一陣倒吸氣的聲音，她立馬朝着秦姣姣那邊看去，只見秦姣姣把小牛肚子從牛肚子里拉出來。
活蹦亂跳的小牛身上還濕淋淋的。
稚嫩的哞哞聲響起。
楊寡婦臉上露出笑來，她就說找秦丫頭是沒錯的。
只見秦姣姣從隨身帶着的木箱子里掏出針線，在牛身上縫合起來。
“這東西掛樹上去。”唐翠翠的男人孫有才指着地上的胎盤，對着人群里的人說道。
秦姣姣給母牛縫合好，慢慢站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老腰，在地上給牛做手術，風險大的很，但是她沒的選擇。
看向楊寡婦說道：“給牛找個乾淨的地方休息，不要讓小牛去吃牛乳，好好養着，不能沾水，一個月就能恢復。”
人做月子也是一個月。
牛的傷口癒合用多長時間，秦姣姣也沒有衡量過。
但是一個月的話肯定沒問題。
這會兒正好是冬日，也不用去耕地，讓牛休息一下，說的過去。
唐翠翠的婆婆走到秦姣姣身邊，指了指癱在地上的牛：“沒死？”
“沒死，還有呼吸，心臟還有起伏，只是睡著了，我給他弄了重度蒙汗藥，不然活蹦亂跳的牛，我可扛不住，一道下去，就被牛蹄子給踢飛了。”
秦姣姣話落，唐翠翠的婆婆臉上露出笑來。
感謝的話說了一大堆。
把秦姣姣給誇得天上有地下沒。
秦姣姣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臉上的疤痕，被這婆子一誇，她都要以為自己臉上的疤已經消失了，不然這怎麼聽都虛偽。
打斷婆子的話：“結算一下？”
唐翠翠的婆婆姓朱，她立馬掐腰，瞪圓眼睛：“都是鄉里鄉親的，結算啥子？”
“？？？”啥玩意？
獸醫都得收錢，更何況她是人醫。
如果不是為了掙錢，來這裡幹啥。
楊寡婦也發現情況不對，這一家子咋回事，請人幫忙還不打算給錢，這也就算了，人還是她帶來的。
楊寡婦回頭看向朱氏：“快給錢，別愣着。”
“親家母說的啥話，咱們都是一家子……”
聽着推諉的話，秦姣姣煩不勝煩，劁豬的事兒她選擇性忘了，提着自己的箱子，轉身離開。
楊寡婦瞪了一眼朱氏，轉身跟着秦姣姣跑出來，從自己身上摸出一錢銀子遞給秦姣姣：“秦丫頭這是說好的銀子，你也別擔心我吃虧，一個寡婦能把日子過到現在，我也不是好惹的，非得讓讓他們把錢給摳出來。”
“您心裡有數就好。”就這一家子的親家，怕是省心不了。
楊寡婦自然也想到這些，臉色沉了下去。
。
秦姣姣回到自家，用熱水浸泡一下手，舒緩上十分鐘，把手從水裡拿出來。
看向灶下的火剛滅不久。
小院里全是雞肉的香味。
拿着木碗給多多盛了一碗雞湯，對上小孩眼神里的篤定。
她心裡微微疑惑。
篤定什麼？
小小年紀又在暗暗發什麼誓言嗎？
小丫啃着雞腿出去跑了一圈，不一會兒身後就跟着一串的小夥伴。
秦姣姣也不小氣，把雞肉剁開，沒人分了一塊，小丫的雞腿啃完以後還想吃，拉着秦姣姣手臂討要。
秦姣姣笑着把人給抱起來。
鍋里只剩下雞湯了。
一塊肉都沒有。
甚至臉雞屁.股都沒有。
小丫瞪大眼睛：“我那麼多颼颼呢？”缺了門牙的小孩說話漏風，想知道自己的雞肉去了哪裡，迫切的看着秦姣姣。
秦姣姣指了指院里排成一排的小朋友：“都給你好朋友吃了呀！”
小丫蹲在地上，看一眼小朋友們再看看鍋。
原先她想要有朋友，但是現在……
突然覺得朋友都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