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上方落下來的目光。
君無咎抬頭。
樹上的暗衛猛地縮了縮脖子。
被主子看上一眼他要折壽十年。
最近這段時間，主子脾氣越來越奇怪了，先前時候，只需要做到聽命行事，不出差錯，就不會受罰。
現在就複雜的多了。
暗衛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尋思着改日試試把自己變得滿臉的包，這樣能力也會強大。
走出去鼓着一個包，肯定會有很多大姑娘小媳婦覺得他強壯。
跟着他春風一度。
秦姣姣用視線警告錢婆子不要繼續這個話題。
老姐妹直接討論一下男人之間的事兒，完全是可以的，年紀微微一大，誰還不為家裡死老頭的那方面發愁呢。
錢婆子開車，她倒是不會反感。
只是得有分寸。
最起碼不能讓當事人聽見。
這多尷尬。
錢婆子瞧見從木屋裡走出來的君無咎立馬轉變話題，盯着秦姣姣巨大的黑眼圈：“你瞅瞅你眼睛，跟那啥似的，黑不溜秋的一圈，你又不是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可不能熬夜了。”
錢婆子話落，落在秦姣姣臉上的目光更凝重了。
君無咎盯着她，目光裡帶着審視。
帶着不贊同。
陡然聯想到晚上女人氣息突然消失的事情。
是被所謂的師父給帶走嗎？
天底下有這麼厲害的人物嗎？
他還以為是她有什麼斂息的本事。
秦姣姣跟着錢婆子說了幾句話，就把錢婆子給趕出去。
剛想往縣城去，把薛妄交代的事情給解決了，這樣也能鬆一口氣，太監這個群體，她不歧視，不過是身體殘缺罷了，她是大夫別說缺少第三條腿，就是三條腿全都缺失的人，她也不少見。
只是，她擔心被拆穿了身份。
到時候麻煩。
認認真真的鑽研醫術，才是她喜歡的。
帶着功課不是很繁忙的小小，背上背簍，朝着外頭走去。
剛走出自家，瞧見一個書生打扮的人朝這邊走來。
腦子恍惚一下，她從原身的記憶里，得出眼前人的信息，秦志西。
老周氏最喜歡的孫子。
聰明且長得好看。
瞧着文質彬彬的。
一眼看去，極為唬人。
“堂姐！”秦志西停下腳步，視線落在小小身上，眼睛微微眯起。
“這小孩是？”
“關你屁事！”對於不喜歡的人，秦姣姣才不喜裝模作樣，直接表露出不喜，才能節省時間。
“堂姐你對我是不是有誤解，我聽說你給小多多請了個西席，他也開始讀書了？我有些書籍筆記是他用的到的，堂姐你不必對我這麼防備。”
“黃鼠狼給雞拜年？”秦姣姣眯起眼睛。
原身記憶里，這位弟弟也是這麼的溫和謙遜。
只是……
原身比較單純，又單純又蠢，見的人少，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一種叫笑面虎的東西。
前身過的不好，那是眾所周知的。
秦志西給過幫助嗎？
並沒有，偶爾三兩句安慰的話，那不過是張張嘴巴就能說出來的。
這個世界上，最能哄騙人的就是男人嘴裡的話，比真金白銀輕賤很多，但是往往會又無數的人信了。
“堂姐，你之前對我不是這樣的，難不成是奶奶最近的舉動讓你遷怒……”秦志西開口，話裡帶着清淺的試探，想要知道眼前的秦姣姣到底是不是他所認識的秦姣姣。
秦姣姣視線落在秦志西臉上。
她頓了一下，雙手包臂：“好吧，攤牌吧，先前對你就跟對猴一樣，我是耍你的，開心不。”
秦姣姣說完，帶着小小往縣城走去。
秦志西皺起眉頭，看向秦姣姣背影，不一樣，是真的不一樣，她眼裡帶着對他的不屑，非常的不屑，看見他的一瞬間，就跟看見什麼髒東西一樣。
這是那個畏畏縮縮的堂姐嗎？
簡直就換了一個人一樣！
清晨空氣裡帶着清新的涼意，背着背簍的人挺直肩膀，走路姿勢都變得大氣場面。
這樣的任務……
可惜是敵人！
秦志西站在路上，隱隱約約還能從小院里聽見小丫的笑聲。
他嘴上露出笑來。
心裡閃過一種打算，臉上的笑容越發深刻。
朝着小院走去。剛推開大門，瞧見院里一邊扎馬步一邊背誦千字文的兩個孩子，他臉上露出溫煦的笑，剛打算開口說話，一頭花白花白的豬跑出來，對着他橫衝直撞。
溫和書生氣質的秦志西瞬間大驚失措。一臉慌亂。
八戒聞着秦志西身上濃烈的臭味，厭惡從眼裡划過。
直接把人趕的遠遠的。
這才跳到河裡，將自己洗乾淨，洗的香噴噴的，跑回小院，黑溜溜的視線落在君無咎身上，拿着自己的豬蹄子戳了戳君無咎的小腿。
眼睛一眨一眨的。
似乎在求表揚。
君無咎盯着地上的豬，眼裡閃過笑。
這到底是什麼品種的豬，他竟然可以從豬眼裡看見情緒。
背書的小丫盯着在君無咎身上磨蹭的八戒，眼裡露出羨慕來！
……
另一邊。
秦姣姣到了縣城，先去了一趟青.樓，瞧見乖乖寫字的吳典，眼裡閃過詫異。
這麼一個小紈絝，竟然改變了性子。果然，青.樓女子多手段，尤其是對付吳典這種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少年，不能小覷啊。
將針對性的藥劑留下，朝着小院走去。
推開門看見院里坐着喝茶的薛妄。
薛妄看見秦姣姣，視線不經意從小小身上划過，他眼裡的詫異越來越濃郁。
盯着秦姣姣，目光里多了些慎重。
上次見面，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多多身上。
沒有發現，還有個長得好看的小傢伙。
這孩子長得可真像一個人。
“秦娘子你可真是多子多福。”薛妄提着茶壺，給秦姣姣傾倒一杯茶水。熱茶氤氳熱氣，旁邊還燃着一個香爐，香爐里青煙裊裊，向上飄忽。
一時間也分不清是茶香，還是檀香。
喝茶、品香，悠閑的清晨，彷彿是碌碌忙碌的人羨慕又嚮往的。
然而，大多數為了生活奔波的人，是沒有時間停頓下來。
世人慌慌張張，不過是為了碎銀幾兩。
“雲公子如何了？”秦姣姣拍了拍小小的後背，笑着問道。
她不想跟人談起小小，尤其是小小身上還帶着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