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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稍等一下,我馬上進宮,回來後讓你帶一樣東西給王郎。”趙念奴道。

又變成了王郎,全二長子心中古怪地想。

反正與他無關,這個嘴萬萬不能多的。

趙念奴立即進宮,將信交到趙頊手中,信上第一句話便是六塔河,狄青,天下第一武藝,乾坤大挪移。

趙頊先是納悶,隨後怪異地笑了起來。

接着往下看,看後神情略有些沉重,信後還附有一樣東西。

王巨實際到現在活動範圍不是很大,陝西,京城,再陝西,頂多是保安軍,延州,雲岩縣,慶州與鄭白渠一帶。這裡多是旱地,用江東犁與犁鏵不礙事。不過換在兩浙、淮南與江東,或者河北一些低洼所在,蒲草從生,蘆根交錯,初次墾耕,蒲葦往往就能使犁鏵受阻。實際在鄭白渠也出現這種狀況,不過王巨未怎麼留心。

況且千百年來就是如此,大家不注意,王巨也想不起來。

直到他察河時,向一個老農討水喝,兩人交談,說了一些,包括這個犁鏵。

王巨這才想起一樣東西,犁刀,這也不能怪他,畢竟這是農村的事物,他本身也很少看到過。即便前世看到了,也不大注意。

有了犁刀,可以先用牛拉犁刀先將草根蘆根割斷,再墾耕,可省力過半,或者直接鑲在犁轅上,墾耕與耕耘一道進行。難道這個物事現在宋朝都沒有出來?

於是觀察了一下,還真沒有看到。

然後他又認真的回憶,前世看到過的,這一世又沒有的農具,又想到了一個農具,鐵鎝。就是一個模樣很古怪的六齒或四齒鐵耙子,但釘耙齒更長,介於釘耙與二齒鎬之間。當然它不是用來除草、碎土與平土的。那用省力的釘耙與鋤頭足矣。它的作用正是代替牛與犁耕田用的,效率有些慢。一人一天只能耕一畝,而且不及犁之深,優點就是比犁耕的平整。

為什麼王巨想到這個,這也是被逼的,整個宋朝缺少耕牛,於是用更落後的踏犁,效率並不比鐵鎝高,拘束更多。反正這時代人力也不值錢。

人力不值錢還導致了秧馬的消失,現在百姓插秧乘坐在象小船的秧馬上插秧,不用彎腰。不過後來因為效率低,人直接蹲在田裡插秧了。於是農民越來越苦。

王巨知道,但沒辦法。

雖苦一點,至少比餓死得強。看看現在河北災區百姓的窘迫。

因此上了這兩樣事物的示意圖,寫明其作用,請求趙頊交給有關部司,制出樣品,向水澤多的各州縣官員手中發放。讓他們教導百姓製作犁刀,以便增加耕耘效率,或者製作鐵鎝。解決部分缺少耕牛農民耕地的困難。

難道大宋沒有這事物?趙頊也狐疑地想。

其實畫出來了,也不是複雜的東西。因此趙頊難免也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不好意思,現在宋朝還真沒有人發明出來!

不能小看了它,以前王巨就說過,江東犁的重要性。就這個小東西,不知道多養活了多少百姓,它不亞於湧出兩個名相。

趙頊正要叫人,想了想問:“那個送信的全二長子在哪裡?”

“就在我府上。”

“我們一道過去看看,朕再問一問情況。”

他們一道來到趙念奴的府邸。

全二長子立即施禮。也是老熟人了,但地位懸差太大。全二長子十分拘束。

“二長子。”

“喏。”

“聲音幹嘛那麼大,不用緊張。朕問你。”

“喏。”

趙頊要倒,說:“你不要喏了,朕問你,你家大郎為何寫這封信?”

“陛下,小的也不清楚,不過大郎在大名府吃飯,聽到兩個鄉紳的議論,隨後就寫了這封信,說是比治河還重要。”

“沒有治河重要,不過確實也很重要。那兩個鄉紳議論了什麼?”趙頊還低估了它的作用。

全二長子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雕蟲小技!”趙頊不屑地說。不過王巨說轉移視線,這個計策也不錯。然後又問:“那你們這一路看了什麼?”

“看了很多地方,黃河北流,御河,滹沱河,漳河,還與百姓談了談,對了,陛下,我們還遇到了三股小盜匪。”

“盜匪?”

“都是活下去的災民,一般十幾人一夥,都讓我們打敗了,還全部抓獲了,不過大郎問清楚情況後,給了他們幾十貫交子,讓他們回去做良民百姓,並沒有送到官府。”

“唉,朕之失啊。”

“陛下,大郎說仁宗時也有,眼下國家困難,這種情況難免會發生。太平了,那個百姓願意冒着殺頭的危險做盜匪?”

“一定會太平的。”

“陛下是好皇帝。”

“朕也不打算做好皇帝!”趙頊兇狠地說。全二長子嚇了一跳,他也誤會趙頊意思,趙頊指的好皇帝是老好人皇帝,不是他想的那種好皇帝。

“那你家大郎可說了黃河什麼?”

“沒有,現在正在看東流,看完了再去看故道與濟水,然後回京向陛下稟報。”

“他倒是很辛苦。”

“是吃了很多苦……”全二長子老實地說。

“唉。”趙頊不知道說什麼了。

“陛下,我這裡有兩樣物事,你順便帶給兩位太后。”

趙念奴說著,讓婢女端出兩個小罈子。她先打開第一個罈子,趙頊驚奇地問:“玉鹽?”

細鹽技術交給所有衙內後,很快泛濫成災,銷路不錯,它不象原先強行磨碎的細鹽,因此乾淨易融化,特別宋朝冷菜比較多,高檔酒樓第一個就離不開它。但因為技術敞開了,製做的人多了。價格猛烈下降,完全成了薄利多銷的生意。敞開的結果,因為有許多是私鹽模式。國家也不象以前那樣受益了。

趙頊無意中曾問及此事,然後將當初幾個參與的華州官員。又再度貶官。反正那幾個參與的官員,這輩子休想再上來了。

當然,那也是過去式。

受損的僅是細鹽,無奈,當時不管是王巨,還是延州的商戶,地位太低。不過燒酒與竹紙出來後,再也沒有人敢打它們的主意。

趙念奴說道:“陛下。不是,你嘗一嘗。”

趙頊伸手醮了一點,放在嘴邊嘗了嘗,驚訝地說:“這是什麼物事?”

“好東西吧,你再看這個,這個可以放在嘴裡慢慢吃的。”趙念奴又打開另一個罈子說。

“這就是你們要做的生意?”

“什麼我們,擴大了,以後還不是交給內藏庫,我們是在替內藏庫經營。”

“慚愧啊慚愧。”趙頊哈哈樂道,讓衛士抱着兩個小罈子進宮。

趙念奴這才說:“全二長子。將這兩樣東西帶給你家大郎,問符合不符合他要求的標準。”

“喏。”全二長子回去。

新年很快到來。

按照慣例,除夕之夜。宋朝皇帝會在宮中宴請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