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樂之地，有劍有甲便是爹娘。”雪鼠老頭又一句，杜南更是愣住了。

凌駕於下界六層之上。

凌駕於小混沌之上。

傳說中永生不死的心層終樂之地，居然是‘有劍有甲便是爹娘’的奇葩世界？

這合理嗎，必須不能合理啊。

我又不是穿越回到古代，怎麼感覺掉山賊窩裡了？

“看來杜小哥不太懂，老夫就買個老，給羅嗦羅嗦幾句。”雪鼠老人放下酒杯，稍稍平伏一下，然後才說道：“首先，終樂之地不缺人。無論你本身是武神還是普通人，只要有了孩子就一定能生下來，而且一定能夠養活。在這裡沒有夭折或者流產的可能，人類或者獸類都能輕易養育孩子。野獸的孩子除非被吃掉，否則一窩幾百個都不是難事。”

這話杜南不反對。

因為本身是生命之神的關係，杜南感覺到這裡沒有‘病逝’和‘夭折’的例子。

“再者，終樂之地不缺時間。不管是武神還是普通人，大家都擁有無限的時間可以揮霍。因為實在太閑，大家製造孩子的機率也更高了。加上這裡的環境極好，植物，野獸，魚鳥，想要什麼都有。有些東西不需要太努力，伸伸手就能得到。例如你種植了一些果樹農稼，它一定是年年豐收的，絕對沒有斷收的可能。”雪鼠提說第二點。

杜南更不反對，星神，武神，神祇，哪一種人物不是壽元無限啊。

不同的是。

終樂之地將‘不死’普及化了，人人都能夠享受這種特殊待遇。

身為神祇，杜南當然理解這種‘閑’的真義。

“杜小哥是武神，想必明白時間無限有什麼意義吧。嚴格來說，終樂之地的人們是閑得過頭了。於是，各種奇葩遊戲也成了他們的愛好，包括……戰爭。”雪鼠說到這裡，頓了頓，凝視杜南發現這年青一點異樣都沒有，只好再說：“看來杜小哥經歷過這種‘以人數為基礎’的戰爭，那老夫就更直接一些說明。為什麼說有劍有甲便是爹娘，因為這些人都是在……玩！”

“因為大家都不會死，所以戰爭也是一種遊戲？”杜南有點理解了。

“對。正因為所有人都不會死，大家都不害怕戰爭。在這裡生命是無限，缺只缺少武器和鎧甲。當然，騎獸和獵獸也是一種助戰工具，深受大家的需求。”雪鼠說道。

“還有其它原因吧？”杜南想了另一種理由。

“沒錯，還有更加重要的原因就是……普通人可以吊打武神和神祇這些平常仰望都不夠資格的大人物！只要數量足夠多，普通人可以輕易擊敗武神和神祇們。由於大家都不會死，這也不存在仇恨一說。在這裡如果武神被普通人幹掉也不會記恨找麻煩，畢竟這不算太光彩的事情。”雪鼠笑道。

“那競武場是什麼？”杜南再問。

“武神和神祇的‘樂園’，比這種戰爭遊戲更高一層格鬥遊戲。競武場本身就是幻界，進入幻界才可能避免心層的力量鎖禁。如果杜小哥不太懂，就想象競武場是一個獨立的小型宇宙，讓武神和神祇們隨意打個痛快。無論怎麼破壞，幻界的主人都能在一個念頭回復所有東西，所以不怕兩人打得多狠。還有一點杜小哥一定要知道，進行競武的雙方一般都會立下‘死約’，勝者奪走敗者的一切，包括生命與力量。”雪鼠說道。

“二人剩一？不對啊，我聽說有敗者的，他們就是逆降者。”杜南故意問道。

“應該這樣說，進行競武又不立‘死約’的人都是敗者。不是哪一方輸了叫做敗者，而是兩個人都叫做敗者。只要沒有膽量立下死約與對手分決生死，這類人都被稱為敗者。在終樂之地沒有死亡，競武場是唯一會出現死亡的地方。競武場敗亡不能歸算在終樂之地上，因為它是幻界中的死亡。”雪鼠說得很清楚，生怕杜南不知道競武場的利與害。

完全決勝，必有一方敗亡。

如果不立死約，大家都會以‘敗者’來鄙視你。

所以，競武者不適合膽小的人。

杜南聽着想了想，心裡知道競武場還是將來的事情，這碎片大陸上肯定沒有這種地方：“雪鼠老先生，說一說個人軍團吧，我還是不理解有劍有甲便是爹娘的意思。”

眾人聽着笑了。

雪鼠舉酒輕飲一口，慢慢說道：“杜小哥，這一點都不複雜。例如你想要建立一支軍團，只要你能提供三樣東西就夠了。”

杜南奇怪：“什麼東西？”

雪鼠笑道：“一，兵器；二，鎧甲；三，坐騎。”

杜南更奇怪：“不要錢財，不要糧食？”

雪鼠大笑：“杜小哥還不習慣這裡是不死之地啊。在這種不會死亡又飲食無憂的地方，要錢要糧做什麼？只要你有劍有甲，你想要什麼東西都可以去搶。沒吃的，去獵獸。羊群牛群狼群虎群，要多少有多少，你打得過就行了。沒膽量，去搶糧。只要你人數夠多，例如我們鎮子來了幾千騎，我們的糧食得乖乖送上一部分。”

杜南一下子聽懂了：“原來是這樣。其實送了也無所謂，對吧？”

眾人哈哈大笑。

雪鼠也在笑：“當然。這裡不止年年豐收，你不煩打理瓜果谷菜，月月豐收，甚至天天豐收都有可能。總之大家最需要的只是刀劍鎧甲，還有一匹跑得快的騎獸。只要有了‘武裝’，想要什麼東西都可以爭取入手。”

杜南笑了：“我現在倒想知道，這些士兵的忠誠度有多高？”

眾人再次哈哈大笑。

雪鼠笑道解釋道：“杜小哥也知道忠誠度的重要性？哈哈，不錯，你是懂行的人。老夫就說了吧，他們的忠誠是……能給你揮刀，能給你擋箭；能為你衝鋒，能為你拚命；不管敵從強，他們絕不退後；不管任務多難，他們絕對聽令。哪怕快要死了，他們也會在敵人身上咬掉一塊肉。如果你繼續給劍給甲，他重生十八年依然是你的手下。但是，你這一劍一甲一騎換來的最忠誠士兵……別人二劍二甲二騎就能拐跑。”

“哈哈哈哈！”

雪鼠說完，大家同時大笑起來。

杜南也是大笑，早早猜到了這種結果。在這不會死亡的世界中，拚命就是最廉價的東西。這跟亡靈法師召喚骷髏兵差不多，它能夠一次又一次爬起來，而且絕對服從你的命令。但是，另一位亡靈法師提供的好處大一點點，它的‘忠誠’就別人了。

心層終樂之地是特殊地方。

在這裡都是不怕死亡，也不會死亡的活人，如果他們仇視你或者不想鳥你，隨時都可能脫下鎧甲拍拍屁股走人。在這裡大家都當戰爭是一場遊戲，所有人都任性到爆炸。因為大家都忠於這種規式，所以他們一般不會破壞這種規則，投入身心去‘玩’戰爭。一旦超過他們心理承受的範圍，節操馬上喂狗了。

“終樂之地，寶物無數。杜小哥，在這裡戰爭並不是無意義的東西。”眾人大笑間，雪鼠忽然又一句。

“有寶物？怎麼說？”杜南本來以為軍團毫無意義，沒想到又聽這樣一句。

心裡也在想。

在這種地方放眼所見都是現代都市，而且是完全禁隔力量的特殊地帶。

寶物什麼的不是力量之地才可能出現嗎？

“寶物就是有人故意留下來的東西。”雪鼠笑了，又說道：“杜小哥知道競武場有‘死約’的規則，如果一個人覺得把握不大又必須打，那他就可能留下一些寶貝了。普通人的遺產當然不算什麼，一位武神，甚至一位神祇要留下一筆遺產，它的份量則有可能打動所有人。別說普通人，連同等級別的神祇都想獲得。”

杜南微微搖頭：“雪鼠老先生，不對吧。這裡任何有能量的東西都會變成‘廢品’，可能留下什麼重要東西嗎？”

雪鼠老人也點頭：“沒錯，神晶星心神器之類的東西確實不能留下。不過，超神器可以。因為擁有器靈，超神器會被當成一種‘特殊生命’對待，它的力量跟我們一樣會被鎖禁起來。它無法發揮威力，但是沒有被毀，到了競武場一樣可以使用。”

聽到這裡，杜南迅速拿出一柄長刀……超神器，炎煌火牙。

眾人看了同時一愕。

沒有想到。

眼前這位年青人如此相信他們，直接就用一柄超神器試驗了。要知道，只要情報稍稍不對，這一件超神器就毀了。雪鼠老人也是愕然，隨後撫須微笑。作為一個情報人，獲得如此信任也是一種巨大榮耀。當自己道出情報，對方懷疑再三那種表情才令人厭惡呢。

杜南試了試炎煌火牙，發現這柄超神器跟自己一樣被鎖禁了。

沒有被清洗力量，它也被當成一種生命對待。

“雪鼠老先生，如果是太古神威又會如何？”杜南收了長刀，試問道。

“還復原樣。”雪鼠微笑說道，又補了一句：“如果你想要使用，這裡的空間會直接從你身上奪走，還歸為原樣。要是你身邊周圍無人，你還可以‘撿’回它。要是有人，那就得搶了。在這裡太古神威並不會被毀，只是你可能失去它。因此，在終樂之地太古神威也算一種可以保存的寶物。”

杜南點頭。

神鎧和神兵會被吸汲力量，變成普通鋼鐵。超神器和太古神威則相對安全，但是仍然無法使用。

一頓飯得了這麼多情報，杜南也有點意料不及。

“如果我要建立一支軍團，雪鼠老先生有什麼建議嗎？”杜南坦言問道。

“那要看你有多少劍甲資源，又有什麼大目標？”雪鼠老人撫須問道。

“資源我有很多，比你們想象的都要多。我的目標嘛，這塊碎片大陸的‘心核’控制器。”杜南最後一句話，桌前四人都愕然了。

這個青年在打‘心核’的主意？

光憑他一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