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虛空世界，這基本是銀葉團的最後一站。

傳說中的東之位庭，或者人人只聞其名不聞其處的輪迴之地，兩者都無法設為目標。混沌之母讓九鳳將混沌的遺骸帶回東之位庭，但九鳳本身也不知道東之位庭在哪。銀鈴說東之位庭在虛空世界的一角，卻不知道這‘一角’到底是什麼地方。相信告訴銀鈴這個消息的長者學者，相信他本身也不知道。

至於輪迴之地更不用說……一句話，沒人知道！

能夠進入虛空世界，接受虛空歸真和虛空歸實的特殊庇護，再接受虛空世界無限無盡能量的滋養，這本是一件令人激動的大事。換作別人，這比晉陞下位神祖更值得高興。然而，當虛空世界的老鳥大翼神宵的翼城找到杜南一行人，他們正在糾結一個問題：第一頓吃什麼？

“杜先生，你們……”

“呃，翼城先生，是你啊。來來來，我們正想開飯，正不知道第一頓先吃什麼呢。”杜南看到熟人也不奇怪。自己擁有太古神器血界，虛空世界的各大勢力不過來拉擾才怪。只是沒有想到，大翼神宵居然是第一個前來。可能第一神宵擁有自己的矜持，不想做得太明顯吧。

又或者。

第一神宵之中人才濟濟，不像其它勢力那樣迫切需求。

“你們就糾結這個？”翼城震驚了。

這是第一次進入虛空世界的人？

你們就不能表現出一點驚訝，一點敬畏，一點惶恐……給我跟其他人一樣小心翼翼完全不敢惹事生非啊混蛋。

“對。我聽說虛空歸實是不死庇護。我正有些奇怪，如果我們殺掉一頭羊，它就會變成其它動物對吧？變成大象，大鹿，大牛之類的？如果是這樣，我們怎麼吃得到東西？”杜南一副我就是普通人的模樣，貌似吃比其它東西更重要。

翼城愕然。

良久，才說道：“杜先生，你知不知道九首神宵已經暗中發布格殺令，你們的人頭已經上了懸賞榜？”

杜南聽着很平靜：“格殺令？我們會死嗎？”

翼城看到這種淡定也是無語了：“不會死，但是死一次可能損失大量修為，多死幾次你連記憶都可能沒了。九首神宵的神化獸要報復，它們要‘廢’了你們懂嗎？這種懸賞是提前支付的，誰人能夠完成誰人就可以接賞。而且這一般是在第一神宵發布的，你們反對也不會取消，九首神宵也不會承認是它們發布的。”

“喔。”杜南的反應只是一個字，也沒想虛空世界會講道理。

翼城徹底無語了。

貌似。

你們才剛剛踏上中位神祖的境界吧，在九首神宵，你們這種豪強多到數不清啊。

你們不小心行事也罷，起碼在修練上自覺一點。

現在一進來。

第一件事就糾結吃什麼……這是正常人的思維嗎？

“團長以前怎麼吃？”

“我和姐姐沒吃過東西，艾伯利翁，一直都在睡覺呢，偶爾到處走走也不需要吃東西。”銀鈴等人也一樣，只是糾結吃什麼。雖然她們吃不吃無所謂，一個念頭就能將肚子的食物變成能量。

但是。

現在不是閑得慌嗎。

翼城聽着對話本來很無語，可是轉念一想他發現不對勁了。

這些女子都不是聾子。

她們聽得到。可是，她們沒有一個對‘九首神宵’心存畏懼。這不是裝出來的，彷彿九首神宵跟路邊一小販差不多。這些人之中……咦……除了一個人臉色惶然，大部分都平靜如常。

“閣下你好，請問你是？”翼城終於‘它鄉遇故知’了，這種對虛空世界敬畏的神色才是正常人嘛。

“不敢當。我叫瀧，神祖之地的引路人之一。”瀧輕聲應話。

這一次前來虛空世界自然有不少人跟隨。

三大位庭，無庭種族，或者隱修武者也有好些跟着禁蛇來了。當然他們不會一直跟着，例如南之位庭的星獸豪強只會隨行一段，知道萬獸神宵的方向就會離開。其他人也差不多，大概會尋找自己滿意的勢力，又或者前往第一神宵碰碰運氣。

禁蛇太龐大了。

肚子里的星球就有一大堆，藉助杜南一行人突入虛空世界只想確保安全。稍稍習慣虛空世界，他們肯定不再打擾。

瀧有點不一樣。

他這種人跟學者神祖一樣，屬於不好爭鬥，只對知識有興趣的類型。杜南邀請‘引路人’算是還一個人情，感謝瀧幫忙找到混沌的遺骸。瀧在禁蛇內部更多是跟千年帝族的長者們對話，跟銀葉團成員完全搭不上話。

“引路人？喔，原來是瀧學者。”翼城對瀧示出一點尊敬。

這不是恭維，而是虛空世界的習慣。

學者的地位在虛空世界頗高。

瀧不知道說什麼，只拱手回禮，剛想問話，旁邊杜南又說話了：“翼城，你們平常怎麼吃東西？”

翼城一愕。

輕輕搖頭，然後略帶苦笑應話：“杜先生，你真不將九首神宵的事情放在心上？那好吧，我來說明一下，其實也不用多說一個動作就知道了。難得你們如此閑心……就加我一個吧，想來我也有數億年沒有吃過東西了。”

翼城招手。

杜南一行人跟上，不遠處禁蛇也迅速遊了上來。

虛空世界是很神奇的地方。

有小到一片葉子就是一座城市的小人國，也有大到有一條樹枝就掛着一顆太陽的巨木。有在海洋里飛舞的怪鳥，也有在空氣成群遊動的魚群。偶爾，蟲子如海洋一般席捲而過；偶爾，牛羊馬群如黑雲一般涌過。

各個生命中有獸大蟲小的正常秩序，也有獸小蟲大的異常秩序。

葉子可以是手掌大小，也可以半包一顆星球大小。

甚至，可以是遮蓋大半邊的深空。

“就這裡吧。”翼城自然不會花費太多時間，很快在三顆如同笑臉的星球停了下來。

“它們是活的。”一行人飛近，瀧問道。

“不是。只是星球長得像一張笑臉，也巧合是像爸爸媽媽和孩子的模樣。這裡是虛空世界，瀧學者，沒有什麼是不正常的。”翼城表示三顆星球長得像三張笑臉很正常，像父母孩子三人也很正常。

在虛空世界，沒有不正常的東西。

瀧聽着只能無語了。

在星球上，一大群一大群百米高大的巨獸慢慢路過。它們有正常模樣，也有怪異模樣。

在地表上找了一個漂亮的大湖。

翼城也不用多說，一揮手，旁邊一頭巨鹿身上被削了一大塊肉：“太久不太記得了，這似乎叫做‘萬香鹿’吧。我們吃東西就這樣，在它們身上切一塊。它們只要幾秒鐘就會復原，有可能損失一點體力和能量，只不過……”

巨鹿微微受驚，轉頭一看眾人。

慢慢轉過頭繼續吃草。

很明顯，它知道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它惹得起的。哪怕它龐大幾百倍，也能感覺這些小不點比自己強大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