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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意思,剛想裝回蒜,沒想到蒜是裝了,皮也被扒了。他無奈一聲長嘆:“唉,那兩隻老狐狸選的怎麼都是人精?”一個個的沒長毛,長了毛比猴子都精。

“笨了的都掛了幾批了,再不選幾個聰明的難保不是送人頭。”

雲雀死魚樣兒,懶洋洋的撇撇嘴,“那就祝他們好運,別陰溝裡翻船。”仗着手中握有他們的一縷元神就如此拿他們當猴子耍,陰險。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就不信了,他們幾個好好修鍊,將來干不過那兩隻老狐狸。

一巴掌拍過來,後腦勺有些疼啊!這還不算,正舒服着呢那沒良心的直接將他扔下了,還好他身手敏捷,不然非跟這岸邊的鵝卵石們親一個不可。雲雀齜牙咧嘴的望着那下黑手的,追上去一拳拄在他後背上,“你謀殺啊你?”

千山看傻子一般的看着他,“你才陰溝呢?”

意識到人家為什麼摔他,雲雀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這張嘴怎麼就那麼賤?說話不經大腦,挨罵也是活該,趕緊着就追了上去。“我可是連我自己都罵了,懂不懂得尊老?”那是一副嫌棄的要死的模樣望向千山,修為不行就拿歲數壓人。

唉,這小子啊!

朋友自己選的,受着、受着,不受着能退貨怎麼著。

他們周圍的景物隨着那假阿雪的離開漸漸發生了變化,走動間河灘不見。腳下鵝卵石化成了青青碧草,看的他們一臉懵,隨着一層淡淡光暈的消失。一片破舊的石頭房子出現在遠方,炊煙裊裊、如夢似幻。

“這……不會又是個白骨窟吧!”雲雀沒義氣的將千山推到了自己身前,讓他先行。招來千山一陣吐槽,“閉上你的烏鴉嘴吧,真是白骨窟,本神第一個把你丟出去!”惹來雲雀小聲嗶嗶,“沒義氣!”

逗着玩兒是逗着玩兒,真有麻煩,自己的命都可以為對方豁出去。

這就是兄弟!

整個人被浸泡在弱水中的阿雪沒有死、也沒有如那假阿雪所料,等死。當日她逃出一目國後,憑着與千山之間的契機感應。她尋到了弱水,因為不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她只能從發源地開始尋。奈何尋了兩日,沒尋到千山他們,她反而遇到了“西王母!”

一身清雅的鴨蛋青色裙衫,襯的來人冰肌玉骨,比往昔多了股子純然的靈氣,眉目越發的慈和。她從天而降,自帶強大的氣場。

“西王母!”阿雪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瞭然。玉魂,怕是已經徹底的滅了西王母,佔據了這具肉身,取代了西王母在昆崙山的地位。

別人面前也就罷了,在她面前還裝什麼?如今的一切,可都是她給的,“還是喚我仙主吧,我不是她。”面對這樣一個風華無雙的女子,她羨慕有之、嫉妒有之,最多的還是惱恨。憑什麼她能擁有那麼多別人可望不可及的東西?

阿雪笑而不語,修成神身後,她就開悟了。對於她們來講,肉身也好、名利富貴也罷,不過大夢一場,浮雲隨風飄散。名字不過一個代號而已,喚什麼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你要去尋他?”仙主挑釁的看着阿雪,目光中醋意滿滿,摻雜着不忍和決絕。畢竟,她是自己的貴人,殺她,還真有些不忍心。

好奇怪的目光!

“你要阻我?”一語中的。阿雪也不笨,她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嫉恨,心想自己還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送走了一個敵人,又給自己製造了一個麻煩。費力不討好,浪費時間精力。如今後悔沒用,解決這個麻煩才是關鍵。

說話間動起手來,在仙主看來,這鬼域少主修為高深且有命書相護,她必須佔盡先機,才能藉著弱水隔絕萬物、毀滅萬物的力量殺了她或者囚禁她。

論修為,她們不相上下,這讓仙主很驚訝,明明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片子,怎麼會有如此一身的傲世修為?可她來不及細想、來不及思考了,兩人打鬥間她故意刺激阿雪。“他們已經漂遠了,我若是你就先管管那個死人,她可是沉入弱水深處了。”

綠萍!

阿雪眸光森寒,“你傷了她?”出手越發的快速,明顯動了真怒了,那是一點兒餘地都沒留給仙主。

“掉下去有一會兒了,你再和我蘑菇,她必死無疑。”在崑崙數年,別的沒學會,這狡辯、奸詐,她學了個十成十。

打鬥間,她分出了一縷靈力打入水中事先做好的假綠萍,親眼瞧見綠萍的身體直往弱水河深處落去,被水流裹挾着漂向遠方。阿雪瞬間不淡定了,抬手打出了一掌攔截下了那縷靈力,仙主知道機會來了,指尖白色的一枚玉針打向了阿雪的心口,阿雪靈覺敏銳,閃身一躲,雖避開了要害,到底還是傷着了,那枚玉針沒入了她的肩膀。一股鑽心的疼痛席捲全身,阿雪微微皺眉,“好深的心機、好絕的算計。”

這仙主抓住了她的弱點——重情。

“自不量力!”既然傷了,那就把命留在這裡吧!此刻,她修為全開,欺負阿雪肩膀有傷,出手速度不及她,那是招招致命。阿雪心系綠萍的蹤跡,本就分出了一部分心神追蹤而去,如今又傷了肩膀,哪裡是她的對手。

白色的身影如斷了線的風箏被仙主打落弱水,仙主眼見着她沉入水中,眼見着她追蹤假綠萍而去,眼見着假綠萍爆炸,將她炸的遍體鱗傷,眼見着她無聲無息的沉入水底。她唇角微微上揚,轉身間變成了阿雪的模樣,低頭在水中一陣打量,瞧着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頓時就樂了。“有了這副皮囊,就好辦多了。”

她順着弱水一路向下尋去……

弱水中一片冰寒,阿雪昏迷了一天一夜,被水流推着一路向下游漂去。還好她掌控了冥河水的力量,這股力量在她體內自動運行起來,抵擋着弱水的侵蝕。

她醒來時,已經身處冥河水形成的一個大水泡之中了。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身處水底。為了自保,她用元神召喚了命書,可這次命書卻沒有應召而來,一個聲音響徹在腦海之中,不是崔先生的聲音,一會兒男一會兒女,險些沒聽吐阿雪。“你上次強行改變了死亡三角中那麼多亡魂的命數,這是你該付出的代價。”

好嘛,救鬼還有罪了!這年頭,果然好事難為!

“你是誰?”阿雪用意識和它交流。

“笨蛋,難怪你會被算計!”換來的是對方的嘲弄。

“命由天定!一切皆記載在命書之中,不得改變!是你所定?”她雖得了無數命書帶來的好處,可也厭煩透了它的專橫霸道。憑什麼自己的命要掌握在別人手中?她偏要改了它不可。

“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待你保住命再來和我分辨吧!”說罷,切斷了命書和她的聯繫。

那頭兒的崔先生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護短的他二話沒說就衝進了命書之中,直奔那浩渺的宇宙盡頭而去。前方光影璀璨,形成了一股強大的能量場,這讓崔先生根本無法靠太近,恨的直磨牙。“老夫給你們賣了多年命,就這麼一個徒弟,你們連這點兒面子都不給老夫嗎?”

“別說的這麼可憐,她就是一個禍害。一個企圖逆天的禍害,在我們能給的包容中,隨她怎麼折騰。可過界了,自然要撥亂反正。”

崔先生翻了個白眼兒,抱怨道:“還不是你們養的老鼠膽大妄為。老夫都看得出來,那幾個孩子絕非凡品,若哪天他們真的將這天翻過來,別怪老夫沒提醒你們。”說罷,抱了抱拳原路返回。

後面的光影無言以對,有些遲疑的思忖了半晌,有問有答,“這老小子一定瘋了,幾隻小麻雀還能翻天了不成?”

“他們折騰他們的,我們只管看戲就成。劇本早已寫好,任何人都無法改寫結局。”

“……若是改寫了怎麼辦?”

一陣沉默過後,總算是有了答案,“那只能是宇宙新規則的誕生。幾百億年了,你覺得可能嗎?”

是啊,可能嗎?

這宇宙中有那麼多的星球,那麼多的高級文明,那麼多驚才艷艷的人物,他們都無法做到,幾個乳臭未乾的小傢伙憑什麼?

弱水中漂流的第一年,阿雪逼出了那枚玉針,一面用修為維持冥河水的保護罩,一面修復着身上的傷勢。

弱水中漂流的第二年,傷勢痊癒。她嘗試着逃出弱水,奈何弱水水面被仙主動了手腳。上面那薄薄的一層水反射着太陽的光芒,五光十色,美極、妙極。可她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打出一條通道來。

弱水中漂流的第三年,冥河之力所剩無幾,這鬼地方隔絕了她與鬼域和外界的一切。想起千山、想起母親和父王,想起雲雀他們,她決定冒險一試。她打算將這冥河水煉化為她所用,只有這樣她才有機會活下去,潛能都是逼出來的。有時你不逼自己一把,永遠無法知道自己能超越什麼極限。

弱水中漂流的第四年,衣裳被腐蝕了個乾淨,白皙的皮膚上出現大大大小小的創口,她疼的恨不能立刻死去,可她沒有,因為,他們在等她,等她回家。

弱水中漂流的第五年,肉身被腐蝕的只剩下了骨頭,魂魄依附在骨架上。一年來,瞧着自己的身體漸漸消失,感覺很想哭,可她沒有,因為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