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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陌生男子打探一個小姑娘的去向……”掌柜的不屑的瞥了一眼護衛,彷彿他真就干出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一般。

護衛那個無語,他就是真想干那事也不能找個姦細。他盡量扯了扯嘴角,不動聲色,撓着頭裝的和那春心萌動的小子一般,“您……看出來了!”滿臉羞赧,“剛才……在街口匆匆一撇,就……對那位姑娘動了心思。”說的情真意切,“您放心,我不是壞人。若是姑娘願意,我問過了就去提親!”

他不知道,他的舉動救了他一條小命。那女子手中捏住了三枚繡花針,手就背在背後,上面隱隱可見紫色的光。

竟是虛驚一場!

“人家以為你是登徒子嚇的從後門出去了!”婦人忍俊不禁,說的護衛一臉失望,“啊”了一聲,訥訥不語半晌。滿臉受傷的道了句:“多謝,那我這幾日就多在附近盤桓,說不定天可憐見,還能遇見伊人。”禮貌的作了個揖,轉身離去。

屋內的柳兒哭笑不得,若是紫風沒有死,若是他對自己也有這份心思……

可惜伊人已逝,到底還是他們緣分淺薄。

收拾好情緒,抬頭見那大巫的侍女在笑自己,咳嗽了幾聲化解尷尬,“請您轉告大巫,崔先生的命書好像出了什麼問題,具體的小女也不知曉。”

命書出了問題,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兒。

侍女回返後,將柳兒的消息一字不落的轉述給了兩位大巫。她們互視了一眼,從對方臉上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一個糾結不已,“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挺過去。”另一個嘆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切都看我們的動作有多快了!”

若這消息是真的,那麼她們最該做的事不是一統天下,而是儘可能的儲存靈氣。帶着巫族的高手儘快的逃離這個星球,而不是在這裡束手待斃。

“我們分頭行動!”

“好!”

她們達成了共識,部署起明日的事情來。

花開兩支,各表一枝。

阿雪剛離開不久,綠萍他們就遭到了魔獸大軍的攻擊。這些魔獸,大部分是死人和一些毒物拼接而成,看着是人首蠍子身、人首蜈蚣身、牛首人身,如同人類先期膜拜的神靈一般。實則不過是一群行屍走肉,空有蠻力,聽命行事的儈子手。它們暴力、它們力大無窮、它們的身體很堅固,不會輕易被凡兵所傷。這也是顓頊帝多年沒有消滅它們的原因,血肉之軀對上這種怪物,能全身而退實屬不易,談何徹底消滅。

綠萍臨陣對敵經驗豐富,那幾年的戰場不是白待的。當年阿雪他們被困在困神陣中一個甲子,人間的時間比那裡慢幾倍,也相當於人間的好幾年了。再加上困在弱水中的年頭,四捨五入間也快二十年了。這二十年里,她一直待在顓頊身側,陪着他與魔獸大軍殺了無數回合。

“這些東西怎麼越殺越多?”澈兒一臉沮喪的望着綠萍,他周圍密密麻麻的碼了一人高魔獸的鎧甲。他手上的雙錘那是神界的神兵利刃,對付這些死物,輕而易舉。每每有魔獸衝過來,他雙錘輪翻招呼,幾錘子下去魔獸要麼化作齏粉飄蕩在空中,要麼被強大的力量擊成了小碎片,做了花花草草的肥料。

鶴影手中拎着一把桃木劍,邊殺邊向他靠攏,生怕這小祖宗突然撂挑子不幹了,那他和綠萍就腹背受敵了。“你以前不是喜歡打怪獸的嗎?我們就當回到從前了。”

這話是不錯,可澈兒就是覺得哪兒不對勁兒。腦子一動,手上的動作就慢了下來,兩隻魔獸從他後面攻擊而來,他愣是沒發現。鶴影時刻注意着他的情況,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抬手打出了幾隻桃花釘,兩枚射中了魔獸的眼睛,一枚射進了魔獸的咽喉,慘嚎聲響徹雲霄。桃木是這一類生物的剋星,瞧着它們掙扎了片刻就化作了一縷黑煙消失無蹤。鶴影長舒了口氣,這位小祖宗若是有個萬一,他可賠不起。

“這是趕盡殺絕的節奏!”綠萍靠了過來,三個人被圍在了一個不大的圈子裡。掃視了一圈兒周圍悍不畏死的魔獸,再瞧瞧自己的左右,她突然有了種步入絕境的錯覺。此刻的她不懼死,卻不想這麼窩囊囊的死。她寧可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意死在別人的算計之中。

周圍黑壓壓一片,來不及辨別它們到底是什麼奇形怪狀的存在,雙方人馬就殺了起來。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鶴影和澈兒累的氣喘吁吁,殺了兩個時辰了,這握兵器的手都抖了,援兵再不到,等千山煉化人牲鼎出來後就見不到他們了。

奈何這時候,小拖油瓶還跟着搗亂。

“澈兒好怕……”從沒覺得如此無助過的小祖宗扁着嘴,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兒,瞧着可憐的緊。

鶴影被他碎碎念的沒好氣,語氣不好,帶着點兒責備的意味,“男子漢大丈夫,不準哭!”話音一落,澈兒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哇”的一聲,哭開了。

他想回家有錯嗎?

為什麼要罵他?

那些魔獸見過舉起武器與它們拚命的,見過臨陣脫逃的,就是沒見過哭鼻子的。各個一臉懵逼,隨着包圍圈越來越小,它們手中的刀槍劍戟齊齊向他們攻來。兩個大人護着一個孩子,奮力迎擊而去。此時若是慫了,只有成為肉醬這一條路。

就在他們殺的昏天黑地,澈兒驚懼不已時,一抹白色的身影驀地出現在上空,落在了他們身旁,抬手間打出了數枚桃花釘,在一片哀嚎聲中,鶴影喜極而泣,綠萍閉上了眼睛,長長的舒了口氣。

“鶴影,帶他們走!”

“是!”

主心骨又回來了,鶴影的精氣神也回來了,一個轉身化作了原形。綠萍猶豫再三,理智讓她選擇了相信阿雪,一躍飛上了鶴影的後背。至於澈兒,他已經傻在了那裡,阿雪姐姐回來了,太好了……

“得罪了!”鶴影無奈的將澈兒抓在了爪子里,飛上了高空。隨便找了個山峰落下,放下了他們。眼瞧着阿雪打出了一道繁複的手訣,一個瞬間的功夫,弱水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幾千隻魔獸觸及弱水,彷彿寒冰曬到了日光,消失的那是無影無蹤。他們瞠目結舌,太可怕了……

收回了弱水,阿雪瞧着那青翠欲滴的大地如今黃沙一片,那是既難過又無奈。為了救人,她這也是迫於無奈。還好她是葯祖的傳人,繼承了花木一脈,別的本事沒有,信手栽花種樹那是小菜一碟。手中混沌之力緩緩注入這片沙地,抬手間心隨意動,幾種有趣的小植物在這片沙地上生根發芽,不多時已經遮住了漫漫黃沙。

“不愧是姓崔的徒弟,做起陷阱來一套一套的!”腦海中驀地出現了魔神羅喉的聲音,阿雪無語,他們有難的時候不見他出手相助,沒事了他來的倒快。

沒人搭理自己?

魔神羅喉心中不爽,這丫頭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敢輕視她?話說的那叫一個難聽,“以為憑藉一點兒小聰明就能攔住巫族的圍殺,自不量力!”

“您有本事您來!”懟人,她見得多,自然也學會了其中精髓。一句話,說的魔神羅喉沒了動靜。

初戰告捷,阿雪心情分外的好。有些人就是不能慣,你越好說話,他越拿你當軟柿子。

人吶,都是欺軟怕硬的,神也不例外。

殺了這麼兩日,他們都筋疲力竭了。

夜色深深,遠處傳來大小夜貓子的笑聲,在這寂靜的夜,顯得格外詭異而陰森。老話說,不怕夜貓子叫,就怕夜貓子笑。

“看來,附近要有人離世了!”點着篝火,鶴影邊加柴邊無聊的說著閑話,“以前,每次聽到它們笑,附近的村落都會死人。”

聽了這話,澈兒不自覺就往阿雪和綠萍身旁挪了挪,這兩日他嚇壞了。整個人看着病懨懨的,沒有一點兒精神。阿雪心疼他,給了他們幾壇酒,“喝吧,喝完了回去睡覺!”

這荒山野嶺的,沒了千山,沒了雲雀,他們就只有露宿荒野的命了。

白天這裡還經過一番廝殺,晚上就要睡在這裡,澈兒開始時很嫌棄的,“我想睡屋子,睡大床。”抱着阿雪送的那罈子靈酒,邊喝邊生悶氣,可憐巴巴的。

“喝完了就有大床睡了!”任性的小孩子可真不招人喜歡,綠萍哄着他,拎着酒罈子跟他碰了碰,“咱們干一壇!”打着灌倒他,耳根子好清靜些的主意。其他人沒反對,她這計劃實行的還算順利。

阿雪舉目望向那人牲鼎,見裡面的光芒依舊,知道千山還在努力煉化人牲鼎。唇角溢出一抹笑,欣慰的笑。一旦千山煉化它,它就會成為山族的護族神器。他的資本越厚,別人越無法小看他。

不知不覺,這一罈子酒見了底兒,澈兒的小臉喝得緋紅一片,眼皮子抬不起來,嘴裡嘮嘮叨叨個沒完,“綠萍姐姐……澈兒好想回家……好想回家!”說著說著人倒在了沙地上。

世界總算是安靜了。

“好好休息,明日不定有什麼麻煩等着咱們呢!”綠萍提着酒罈子沖鶴影虛碰了一下,鶴影頷首,盤腿而坐,閉上了眼睛休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