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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事!”阿雪邊說邊用寶劍刺向大鶚的後背,本來還耷拉着腦袋,只剩一口氣兒的大鶚,只覺得背上一疼,不敢置信的驚呼,“柳木……”話音剛落,它就化作點點碎芒消失不見了。

但凡鬼怪,最怕的就是被雷劈過的柳木製品和有些年份的桃木製品。剛好這兩樣東西,阿雪是一樣不缺。

“紫風……紫風呢?”翻找了半天,地上除了土、雜草、就是碎石,什麼都沒有,或者說一點兒血肉的影子都沒有。阿雪只覺得鼻子發酸,眼圈一紅,淚珠兒啪嗒啪嗒的落在了地上。

千山一把將她抱進懷裡,哄孩子一般的哄着她,“紫風死了,你還有我們!”

她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可惜,天不由人願。她還記得,曾經自己涉世未深之時,都是紫風在明面上護着她。他陪了自己度過了最懵懂的一段時光……

“都是我的錯!”綠萍心裡難受極了,因為她的緣故葬送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她拽着阿雪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招呼,“你打我、殺我都行,我對不住紫風,是我害死他的。”

無論是打鬥聲、還是說話聲,事無巨細,那在玉鐲中的柳兒都是聽進耳里的。她伏在地上一陣嗚咽,她不敢大哭,擔心哭聲驚動阿雪,更擔心她知道自己的真實修為。

“你儘力了,阿雪!”千山安慰着她,越是安慰,她哭的越是傷心。

“沒想到我的阿雪那麼殘暴,竟然拆了大鶚。”

“紫……紫風在它肚子里!”阿雪沒有像綠萍希望的那樣揍她一頓,更沒殺她。她只是痛心,為何她那般努力了,還是保不住她想保住的人。拆了那大鶚又如何?她的紫風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

自己的心上人為別的男人哭,即便這個男人已經死了,千山心裡還是酸酸的。偏偏聽着的哭聲,他又心疼。這時候轉移注意力是最佳方案,“這裡可是西王母的地盤,阿雪,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經他一提醒,綠萍登時恍然大悟,目光中滿是恨意的望着那個山谷的方向。“今日這事,即便傳出去也沒人相信是她做的。”她可不認為,誰有膽子在她的地盤上動手。

阿雪擦了擦眼淚,將這幾天的事情捋了捋,頓時就有了計較。她記得,今日打鬥時,那老人消失了一瞬。“也許,她那時只想教訓一下我們,後來我們答應了她的約定,她想讓那兩隻怪鳥滾已經來不及了。”

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睿智,這才是他的阿雪。千山會心一笑,十分贊同她的說法。

“那老女人果然陰險!”綠萍恨的直磨牙。

阿雪從不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她只知道,今日仇今日了。“既然她不識好歹,那就換一個明是非、知進退的仙門之主。”因為命書的緣故,她了解了許多隱秘之事。

千山和鶴影都有些發懵,他們覺得阿雪異想天開。這西王母手握煉丹之術,誰能替代的了她?

“少主,您是不是傷心太過了?”鶴影替自家主子發愁,他家神女好不容易恢復神志了,可萬不能再多一個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的山神夫人了。

一個眼刀子飛過去,鶴影頓時閉了嘴,山神真是寵妻無下限啊。他區區一隻鶴,沒有話語權。

只有綠萍相信,阿雪能做到。“你說,上刀山下火海,我陪你!”

聽到這裡,玉鐲中的柳兒一陣苦笑。“紫風你聽到了嗎?黃帝的女兒和他一樣精明。”不行,殺人償命,他們都該死!

“昆崙山下方有一個深淵,名曰無間地獄。地獄中有一縷玉魂,修鍊了十萬年,乃玉脈所化。”阿雪唇角微微上揚,她和惡鬼打了一輩子的交道,再多打一次也無妨。“這昆崙山中的事,她無一不曉。”

鶴影聽傻了,獃獃的站在那裡,如同木頭人一般。他心中發顫,這幾位不愧是闖禍的祖宗,那天都敢捅個窟窿。他心中默默祈禱着:山神別應,千萬別應,您那未來夫人傷心瘋了,您不能聽一個瘋子擺布……

偏偏這裡武力值最低的綠萍不怕死的開口,“打開它,我陪你!”

這是幫忙嗎?這是縱容!

鶴影扶額,將最後一絲希望寄托在他們山神身上,奈何他們山神直接用行動告訴了他,拿出了山璽對準了他帶來的人,在鶴影目瞪口呆中,他們片刻的功夫就被山璽吸附了進去。

“山神爺……你好歹留個後再去也成啊!”那地方聽名字就知道不是善地,鶴影趴在石壁上乾打雷,不下雨,瞧的那些精怪們哭笑不得。

外面的千山被他的話嗆的一陣咳嗽,再看向阿雪時不自覺就紅了臉。

綠萍那個無語,見阿雪垂頭害羞的模樣,一時忍俊不禁,“山神的人說笑話、解悶倒是一頂一的。”插科打諢,將這曖昧的氣氛給岔過去了。

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這昆崙山的探子回了宮中,恭恭敬敬的跪在葯園外稟報,看都不敢看那一臉肉疼的西王母。“主上,他們殺了大鶚和鵔鳥,離開了。”

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西王母一臉可惜的嘆了口氣,“兩個廢物,死就死了吧!”

她哪裡知道,她的做法已經激怒了他們,她隨時面臨著被取代的風險。

“喂,等等小爺!”眼瞅他們就要進入山中了,那多日不見的少年郎雲雀突然從天而降,緊跟着他們的腳步而去。

有位山神在就是好,他們不費吹灰之力進了昆崙山山脈底端,越是往裡走,這空間越是大,腳下的道路也越是險峻。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綠萍邊走邊懟,在她看來,他們該是敵人才對。人族公主、巫族少主,和前方的軍隊一樣,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在你巫族享受榮華富貴,不像你啊?”那麼愛吃、又嘴刁的巫族少主,上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幹嘛。

這烏眼雞說的就是他倆,見面就掐。千山和阿雪習慣了,在前方帶路,由着他們鬥嘴,就當一路來解悶了。

“聽說某人被綁,連累的千山和阿雪來救,本少主雖不待見這人吧,好歹相識一場,總不能見死不救。”自己離家出走的事情,他是不會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的。畢竟,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子,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嘲笑他。

俗話說得好,說人不揭短,偏這雲雀絲毫不在意,有啥說啥。

“死雲雀!”綠萍氣的臉都綠了,不管不顧就追上去,逮着人就揍,雲雀開始時還有些手忙腳亂,後來就應付自如了,“你這死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呢?”

“死人沒心沒肺,你沒聽說過?”

雲雀修為在她之上,武藝也比她強,幾招之後就將綠萍給制住了,冷哼一聲氣死人不償命道:“現在知道了!”順手一推,將她推給了阿雪,還好阿雪底盤夠穩,接個死人不在話下。

“阿雪,他欺負我……”綠萍沒出息的告狀,聽的雲雀一陣翻白眼兒,嗤之以鼻,“那麼老了,還和一個小姑娘告狀,真有你的!”抬手搭上千山的肩膀,繼續前行。

冰冰涼涼的手拍在她手背上,阿雪邊走邊觀察着周圍的地勢。那綠萍告了一個寂寞,也就消停了。抬手解下腰間的酒葫蘆,倒了半晌,發現酒沒了,立刻追上去和阿雪討要,“阿雪,我沒酒喝了!”

人家喝酒論斤,她喝酒論壇、論壺;人家喝酒,最多當它是飲料,她喝酒,當水喝。

阿雪抬手召出了一個花囊,塞到她手裡,“你受仙氣所傷,喝些也好,能固本培元。”回她的是一個無奈的笑,死人小心身子有何用處?打開花囊,瞧着裡面密密麻麻的酒罈子,綠萍眼前一亮。隨手召出了一罈子,拍開泥封,那陣陣梅子香就傳了出來,她擦了擦酒罈子的口,猛的給自己灌了兩口,那皮膚上灼熱的痛感瞬間緩解了不少。

眼瞧着他們幾個放慢了腳步等她,綠萍心裡溫暖一片,又灌了一口,追了上去。“你們不知道,這仙氣茵茵的昆崙山,仙人待在這裡有助修行、凡人待這裡一日便可長命百歲、百病不生,我這樣的死人若是沒有鬼域的酒保着或是西王母的靈藥滋養,就只有死路一條。”

“好歹你也是黃帝之女,那老太婆就沒送你顆靈藥保命?”雲雀嘴更毒,堂堂仙門之主從綠萍嘴裡的“老女人”榮升成了“老太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誰會將人質當祖宗供着?

“你傻啊你?”綠萍是個窩裡橫的,懟起雲雀來毫不嘴軟,“我可是肉票,肉票啊大哥!”

誰知道招來了雲雀的一陣嘲諷,“還有臉說這個,我若是你就一頭撞死算了,沒用!”氣的綠萍酒罈子脫了手,直接就砸了過去。

“小心!”千山護着阿雪閃到了一邊,無奈的望着那倆活寶。他交的什麼朋友?鬥嘴一流,氣人一流,關鍵時刻不是不在,就是拖後腿。這脾氣,還一個比一個大。

這麼好的酒,就這樣毀了可惜,雲雀一個旋身,穩穩站定,手上拎着酒罈子聞了聞,頓時饞蟲大鬧五臟廟,渾身都痒痒。他隨手撓了撓,又聞了聞望梅止渴。可眼前這美酒,他就不敢入口了。畢竟,活人和死人還是有區別的。這酒他若喝了,五臟六腑也就徹底交待了。雖不致命,以後的口腹之慾算是和自己無緣了。

“你還我酒!”綠萍伸手去討,一張臉黑沉的可怕。

雲雀直接將酒罈子丟了過去,“本少主大人有大量,好男不跟女斗。”轉身就粘上了千山和阿雪,小手伸到他們面前,一臉討好,“她有了,我的呢?”看的阿雪有些懵,本以為他會適可而止或者只是開玩笑,可那小手一個勁兒的動,如那招財貓一般,根本沒有停歇的意思。

阿雪無語,回去又得搶劫一把酒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