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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彷彿有預謀一般,各族的高手在得之有西方神靈即將踏入東土奪寶,無論是真想幫忙的、護犢子的、還是看熱鬧的、想渾水摸魚的都湧向了沙漠。

而東土在此時也發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神界、人界合力蕩平了巫族族地。兩位大巫和那八位殘魂被天帝下令囚於丈夫國,女丑以身做牢。

接着,天帝以雷霆手段處置了殺死窫寙大神的兇手,把挑唆貳負的危和動手殺神的貳負禁錮在了疏屬山上,並銬住了他們的腳,又將他們的雙手與頭髮反捆在一起,綁在一棵樹上,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隨後,那丟了許久的窫寙之屍終於浮出了水面,被神族風光大葬。

整件事情突然結束,遠在天邊的阿雪他們絲毫不知,各族得到的消息均來自官方。雖說都希望這件事情趕緊翻篇兒,可總覺得進展的太快,有些詭異。

山族的消息應該是最靈通的,可他們查了幾日,依舊一無所獲。

烈陽和夜辰在山府大廳將事情捋了一遍,只得出了一個結論。“越梳理越覺得像是那二位布的局。”

“是啊,以此名正言順的拿下巫族,將巫族從神譜中剔除。”

“前方有人族和神族對敵巫族軍隊,後方有那幾個孩子帶着我們的精英幫他們永絕後患,不愧是老狐狸!”

“既然他們想把這件事翻過去,那我們再追究也是無益。不如趁此機會將孩子們的元神要回來。”

“山族許久沒有辦喜事了!”

說到這裡,他們互視一笑,那身為長輩的歡喜悉堆眼角。

至於鬼域,他們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遠在千里之外的崔先生師徒身上。天帝說什麼他們就當是什麼,黃帝愛怎麼折騰也隨他折騰。鬼主如今算是想明白了,什麼都沒那師徒倆重要。

唯一發覺事態有些奇怪的邪帝,知道鬼域是指望不上了,本來打算請桃林幫忙追查的,不想桃林看的太清楚了,直接把整件事掰開了、揉碎了,分析給了至尊邪帝。

幽幽桃花深處,泉水叮咚,清風徐徐,送來一室清香。桃木所制的條案上,擺放着桃花插瓶,三兩碟靈果、一壺壺上好的桃花釀。酒香與花香纏繞,別有一番滋味在其中。冰兒和幾位長老坐在邪帝對面,與他兩兩相望,不時敬上一杯酒,倒也相談甚歡。

“女丑剛下界就被巫族囚禁,偏偏逃回神族的只有那隻大螃蟹。囚禁神女,當滅全族。巫族就此從神族剔除,外人再怎麼覺得事有蹊蹺,也無處下手。”那位大長老給自己滿了杯桃花釀,動作優雅的舉杯抿了一口,滿眼的諷刺不言而喻。

冰兒嘆着氣,“囚十巫於丈夫國!哪兒來的十巫?那八位最多還有一縷元神在世已是好的了。”

邪帝捏着杯子,久久沒有動作,腦中將百年來所發生的事情一一捋順,彷彿串聯起了什麼,又彷彿缺失了什麼。

“那又如何,別說千年後,就是百年後,有幾個還記得這檔子事情。”一位矇著半邊面孔,明顯容顏有損的年老長老感慨:“既成事實、勝於雄辯!”

“最可惡的是窫寙大神的死已經蓋棺定論,誰殺的不要緊,誰受益才是關鍵!”能在桃林任長老的都是人精,一語中的,聽的冰兒他們默默無語。

“現下我倒覺得這是他們提前就布下的一個局。”那位年老的長老一語道破了所有人心中的猜想。“目的就是除去巫族,並且削弱我們各族的勢力。可惜,他們遇到了幾個異數。”

眾人頷首,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兒。

“是啊,既可以除去巫族那個心腹大患,又可以不動聲色的剷除各族的未來繼承人。這算盤打得,不是一般的響!”那關鍵的一環,經長老們一提點,邪帝恍然。抬手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止不住的狂笑,“孤果然不適合國君的位子!”起身出了大廳,在一眾長老的嘆息聲中,他隱入了桃花深處。

他很想哭,也很想笑。此刻他才明了,他與天帝和黃帝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身為一族之首、一國之君,要麼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要麼走一步算十步。他們做到了,所以神族日漸昌盛,華夏越發富強。而他沒做到,落了一個國破家亡的下場。

他曾經恨過黃帝,恨他為何如此精於算計?恨他為何亡了蜀?然而,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它既不能把蜀國還給他,也不能把桃夭和孩子們還給他。

他為難了自己半輩子,什麼也沒得到……

遠處默默看着這一幕垂淚的飛飛剛邁出了兩步,本想上前安慰安慰那又哭又笑的“蜀王”。可她身後的藍桉拉住了她的手,在她回頭的剎那沖她搖了搖頭。

人吶,誰還沒個崩潰的時候!身為男人,有些場面,他們是不願意別人看到的。藍桉深深地體會過,他清楚的知道,這時候安靜比安慰重要。邪帝需要釋放,待他釋放了所有的情緒,歸來時會變得越發強大。無論是從心裡承受力上講,還是從精神力上講。腦子騰空了,才能裝下更多的東西,才能運轉的越加迅速。

再說沙漠之中。

經過了一日的布置,所有人都閑了下來。

崔先生和魔神坐在藤席上下棋,別看年紀大了,這殺氣卻絲毫不比年輕人遜色。殺了半晌,二位手上各有斬獲,越下越起勁兒。

觀棋的應龍和澈兒一個不時提上一嘴,“錯了,應該下這裡!”一個搖頭,頭一次覺得自己的棋和他們一比沒那麼臭了。

小情侶坐在沙山上,望着夕陽西下,一個摟着心上人的細腰,一個說著魔神羅喉是怎麼纏上自己的。聽的那個人心裡發堵,恨不能直接一山頭丟過去砸扁了魔神才好;說的人滿臉無奈,鬱悶之情可見一斑。

“就是這樣,我沒有秘密了!”阿雪說累了,將身子往千山懷裡一縮,靜靜的看着千山的表情,擔心他生氣,手指纏着他的發,乖巧的如同一隻被主人訓話的小兔子。

“這麼說,他一直寄居在你的手背上?”千山將她的兩隻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眼神越發危險,看的阿雪多少有些心虛。

男人嘛,一旦愛上一個女人,就恨不得將她的所有一切都視為自己的所有物。

一雙大手將小手緊緊的包裹住,低頭吻了吻,彷彿雄獅一般,標記着自己的領地。

“吃醋了?”阿雪小聲的哼哼。

千山頭往下垂了幾分,驚的阿雪小心臟不受控制的亂跳後,登時惡趣味的低頭吻了下去。這個吻略待懲罰性,咬的阿雪唇上一痛,不由就害怕了起來。好在千山感覺到了她的不安,及時收了手。

兩個人的氣息都有些亂,有那麼一瞬間,千山真想立刻就入洞房算了。婚禮什麼的,回去再補。可那姓崔的和魔神兩個老混蛋還在,他一人身單力孤,還真不是他們對手。

“我……”阿雪的小臉上緋紅一片,一雙美眸霧氣瀰漫,小心臟彷彿跳到了嗓子眼兒,“你嚇着我了!”

她就是再厚的臉皮,也會害羞。畢竟,不遠處有自己的長輩和朋友們在,這若是被他們瞧見了……

千山低頭抵住了她的額頭,二人之間的距離太過曖昧。他忍俊不禁的看着她,“怕了?”

阿雪頷首。

千山瞧她如此誠實,登時失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僅喜歡粘着她,更喜歡欺負欺負她、逗逗她。他就像是瘋魔了的病人一般,不僅喜歡看她笑、看她鬧,還喜歡她跳腳的模樣、喜歡她生氣時撅起的小嘴,和惱恨時的臭臉。而她,就是他的葯,治他不治之症的良藥。

“你欺負我……”小拳頭雨點兒一般全砸在了他的胸口,他驀地心頭一熱,抓住了這兩隻惹事的小手,湊近她耳畔道:“再動手,我不客氣了!”溫熱的呼吸熏的小耳朵紅彤彤的,越看越想咬上一口。

阿雪不明所以,那懵懂的小眼神看的千山登時無法自持,再次封住了她的唇。這個吻,足足持續了好幾分鐘,直憋的阿雪整張臉都紅成了蘋果,千山才意猶未盡的放過了她。

“別惹我!”他氣喘吁吁的盯着她瞧。

阿雪覺得自己比竇娥都冤,她什麼時候招惹他了?

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它的主人告誡她,“我不是聖人,尤其還是在心愛之人面前。”

聽着他意有所指的話,感受着那炙熱的眼神和烤得慌的手掌,阿雪登時恍然大悟,起身就向沙山下行去。再不走,就真的要被吃干抹凈了。眼下,可還有一場大戰等着他們呢!

“娘子!”身後跟着一個討債鬼,不時拉扯一下她的手臂,“我們是時候想想成婚後生幾個小娃娃了。”

阿雪整顆心浸在蜜罐里,就是不搭理他,聽他胡說八道。

“鬼域必須有繼承人,我山族也一樣。”

阿雪想提醒他,還有桃林呢,下一刻千山已經把桃林加了進去。“我還真給忘了,還有桃林!”

若不是兩人手牽着手,阿雪一度以為那傢伙對她用了搜神大法。

“總不能都給他們,我們身邊還要留一個才對。”

阿雪聽的心化成了一汪溫泉,暖暖的、甜甜的。

“不行,我們負責生,生了丟給他們帶。我們過我們的二人世界才好,就生三個,多一個都不要。”

“……”

“等他們大了,就去繼承家業。我們遊山玩水,順便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