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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毀了一了百了,可封印到頭來還是會留下隱患。千山望向崔先生,“難不成以您二位的修為,也無法毀掉它?”

老爺子自然不想在幾個小娃娃面前栽面兒,只能如實告訴他們,“這東西是一位幾十億年前的老魔頭肢解後的心臟所化。保留了他大部分的怨氣和修為,可以擊碎它不假,卻不是現在。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它留在這裡還有未完成的使命。”

修為到了他們這般天地,那是前知多少年,後料多少年。許多的事情他們都能預料到,奈何天道使然,他們不能去干涉。就如同這幾個小娃娃的成長經歷,許多事可以避免,只要這些老古董出手相救。可這樣,他們也無法快速的成長起來了。凡事有利有弊,因果循環,周而不始。

“……”眾人無語,又是這陳詞濫調。

“你們將來若是有機會遇見了那魔頭的眼睛,要麼毀了它,要麼打散附着在其上的靈識。否則將來眼睛與心臟相遇之日,就是各族滅頂之災之時。”崔先生又丟出了一個重磅炸彈,炸的他們那是外焦里嫩。

雲雀直接就不幹了,氣鼓鼓的走了過來,一個不小心一巴掌下來竟然把棺材蓋兒給拍碎了。嘩啦啦的響聲不斷,地上多了無數塊兒大小不一的紫水晶。

“老頭兒,你到底是和誰一夥兒的?我們現在赤地沒出去,那破案子也沒查完,您又給我們找事兒。”他扶額,這群老不死的,還真拿他們當免費勞工使喚,說扔哪兒扔哪兒,說讓他們幹啥他們就必須幹啥!

兩位白巫醫為雲雀捏了一把汗,膽顫心驚,依舊不敢吱聲,緊閉着眼睛生怕會看到血腥的畫面。沒想到崔先生不但沒動手,反而哈哈大笑。“小兔崽子,你這膽子比天都大!”

“崔先生若是和天帝他們一夥的,你們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看不下去的老應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句話,懟的雲雀不言語了。他就是再傻也回過味兒來了,一時衝動口不擇言,偏又嘴硬不肯服軟。

“惡魔之眼!”魔神羅喉的聲音突然響徹在腦海之中,阿雪不置可否。轉身就向崔先生保證,“師尊所言弟子記下了。”

他們幾個就是一體的,一個答應了,其他人就不用廢話了,那肯定也會跟去的。澈兒和千山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這原是他們這些仙神的職責。雲雀那個無語,有種被迫上了賊船的感覺。

“晚輩覺得這次平安回去,還是先把我和阿雪的婚事辦了要緊。”千山覺得再不出手,他和阿雪的婚期就真的遙遙無期了。

此話一落地,綠萍滿眼戲謔的逗阿雪,手指挑着阿雪的下巴,嘖嘖稱讚,“這主意不錯,沖沖喜,給咱們去去晦氣。”

阿雪臉紅如霞,嗔了綠萍一眼,只是這一眼實在沒啥威懾力,綠萍臉皮厚,全當沒瞧見。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千山,“便宜你了山神爺!”

那表情活像吃醋一般。然而這話聽在千山耳里、心裡,別提多熨帖了。

“……”崔先生沉默了,咳嗽了一聲,拖字決上場,“這事兒你跟鬼主說去。”話是這樣說,可那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還是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好不容易養大的花兒,連盆都要被人給端走了,他捨得才怪。

那邊的肩膀一痛,澈兒一臉的同情的瞧向千山,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努力吧,哥們!這老爺子可不好對付!

整的千山霎時無語問蒼天,娶媳婦怎麼這麼難?

有了應龍和崔先生兩個老古董作陪,一路暢通無阻,那些雕像什麼的,噤若寒蟬;那些乾屍什麼的,頭兒都不敢冒;至於亡靈,就更沒敢造次的了。

待飛出這座大殿,老應龍用了個移山填海之術將整個淡水湖給移走了,只剩下了這座詭異的大殿和墓葬矗立在一片窪地之中。

崔先生以大法力打出了一道結界,然後丟下一個巴掌大小的沙盤,他吟誦的繁複的古老咒語,隨着那兩片嘴唇上下開合越來越快,那沙盤越變越大,很快就形成了數十座沙山。瞧着差不多了,大袖一揮,周圍金燦燦一片,彷彿一夜間換了副天地一般。

“小隱五千年,大隱一萬年。五星出利東方。佳木至,結界破!”話剛落地,老爺子一跺腳,地動山搖。那曾經困住了整片赤地的結界也隨之破裂開去,遠處那成群的魔獸和數以千計的乾屍一起沉入了黃沙之中。就彷彿它們從來沒出現過,所有的一切皆出自他們的幻覺。

話音如洪,穿山過境,就連東嶽大帝他們都聽見了這悠遠的聲音。可再看時,崔先生和應龍已經不在漫漫黃沙中了,陪伴他們的只剩下了驕陽似火。曾經的青碧色一去不返,短短一日間,滄海桑田。

對於這兩位老前輩的突然消失,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高人嘛,從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

營地。

“我們能回去了……”兩位神官歡呼了起來,其中一位甚至淚盈於睫,太不容易了。曾經的同僚都死了,就剩下了他們!

東嶽大帝一臉肅穆,目光一直朝着神殿的所在方位。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在望什麼。

“飛飛,我們可以回家了!” 藍桉喜極而泣,激動的全身都在顫抖。他已經被關在這鬼地方許多年了,整日面對着那些不死生物,他嚮往外面的生活嚮往的發狂。

飛飛點頭,“我想桃林了,我好想桃林。”她曾經以為,再也回不去了。甚至有可能會把小命交代在這裡,結界破了,這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感覺到赤地的結界已破,兩位大巫心口就是一痛。一個把澆花的水給灑了,一位打坐時身體一陣前傾,險些摔地上。

走在鬆軟的黃沙上,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

“營地的事情已經告訴你們了,說不定我們回去後還能見到那些冒牌貨。”雲雀給溶月和君歸打預防針,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那幾個冒充她們的複製品,應該算是她們的仇人。就是不知道他們下得去手與否了。

做了這麼久朋友,雲雀想什麼,這幾位幾乎不用猜。於是,都加入了進來,“她們說是她們自己殺了弱水,這些天表現的相當崩潰。”套話嘛,當然是循循善誘的、有側方面呼應的、最好還有幾個關鍵時刻推一把的。

“一個個哭的梨花帶雨,現在看啊,假的就是假的!”綠萍本來還挺同情她們,結果自己卻被幾個冒牌貨給利用了。她心裡不爽到了極點,暗暗發誓:看老娘回去怎麼收拾她們!

溶月嘆了口氣,來了一個深呼吸,然後緩緩道:“我們在大殿外遭遇了魔獸軍團和乾屍大隊,殺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後來那座大殿出現了,我們就進了大殿。”

“誰知道進來沒多久,又遇上了會動的石像,我們身上那些輕微的傷痕,都是那時候留下來的。”

眾人聽的認真,遠遠望去,一隊衣袂飄飄的靚麗風景線遊走在沙地上,彷彿是盛開在沙毯上的花兒,很是養眼。

“血腥氣引來了蝙蝠,也虧的我們身上法寶不少,這才平平安安進了主墓室。”說的口渴了,溶月示意君歸替替她,君歸頷首。

“我們當時看什麼都覺得稀奇,從沒見過那麼大的水晶棺,更沒想到水晶棺中躺着的不是美人兒,而是一個臭老頭兒。”

聽到這裡,雲雀他們不厚道的笑了起來。鶴影甚至不服氣的質問她們,“兩位神女,誰規定的水晶 棺 里只能躺美女?”

這裡套話套的剛進入正軌,突然冒出一個打斷的。澈兒已經咳嗽了一聲讓他閉嘴了,可這位鶴影大人,愣是沒察覺。“我們男人有權有勢的那麼多。”

“行,等你將來掛了,本神給你準備水晶棺入殮。”千山都無語了,這時候是說這個的時候嗎?這笨鳥兒啊!

此話一落地,鶴影懵掉了……

“後來弱水看到了那雙環玉佩,叫了我們幾個過去。我們以為那不過是普通的玉石,也許只是墓主放這裡鎮墓所用。誰知道……”君歸越說鼻子越發酸,嗓子眼兒里就跟堵了無數棉絮似的,上不來下不去,癢的厲害,噎的嗓子生疼。

“你們摸到了玉佩,複製出了好幾個你們,你們一時間也分不清到底誰是親人,誰是複製人了對不對?”阿雪接過了話茬兒。

兩個白巫醫點頭,肯定了阿雪的猜測。

一切彷彿就發生在昨天,突然的毫無預兆,那就是一場噩夢,揮之不去。溶月閉上了眼睛,緩了緩心神,繼續道:“複製人先對我們展開了攻擊,當時墓室一片混亂。弱水是第一個倒下的,她善良、膽小,最不會攻擊別人了。”

大家聽的心情越發沉重,雖然他們不在現場,可此刻卻彷彿置身其中一般。

“後來淡風也死了!是我殺的,當見到乾坤缽後,我才知道,我殺的是自己的妹妹!”溶月淚如雨下,君歸拍着她的後背,用她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她。

那時的溶月真想橫劍自刎謝罪,可弱水和淡風的魂魄不允許她死,她們質問她,“你死了,誰把君歸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