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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宴會,醉翁之意本就不在酒!

老狐狸、小狐狸成堆、成群、成伙兒,你一言我一句,聊到了大半夜。曼妙的舞姿沒人欣賞、各種佳釀無心品嘗。各懷心思,總算在天亮之前,把他們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套了個大概。要命的是,套到的東西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誰都不敢肯定。回到族中,少不了一番調查、一番研究,才能得出最適合本族發展的策略。

外面的世界不消停,孤城那裡就更熱鬧了。

天才蒙蒙亮,千山他們就被東搖西晃的床鋪給驚醒了。

“什麼情況?睡覺都不讓睡了!”仗着自己修為高深,雲雀抻了抻被子,將整個身子縮到了被子里。即便是地震了,整個酒樓都塌了,他們最多埋裡邊,壓不死也砸不死。索性,繼續蒙頭大睡。

有淡定的,就有手忙腳亂的。

人都是自私的,這種時刻都是帶着自己最親、最愛的人一起逃命。至於其他人的死活,還真顧不上。溶月拉着君歸直奔樓下而去,這時候保護自身和妹妹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千山見阿雪和綠萍出了卧房,一把拉住了阿雪,“趕緊離開這裡!”

踹開了澈兒的房門,見他打着呵欠走出來,又一掌劈開了雲雀的房門。

“雲雀……”朝着裡面焦急的喊他。

酒樓抖如篩糠,樓下幾個身姿各異的人被震的倒在了地上。瓷器碎裂的聲音響成一片,空酒罈子滾了滿地。總之,樓下大廳內是一片狼藉。

“我說,別大驚小怪好不好?”澈兒將雲雀從被子里拽了出來,大家你拉着我,我扶着你,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樓下,然後穿過滿地滾着的酒罈子和倒在地上的人們走到了街道上。

正當他們奇怪這地震怎麼突然來臨時,道道白色的光芒以城主府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展開去。片刻的功夫,地震莫名停止。

澈兒望了望城主府的方向,目光很快轉向城外,眼神中透着股子凝重的味道,“來高手了!”

聽他這麼一說,溶月和淡風才把心咽回了肚子里,只要這麻煩不是來自孤城內部就好辦。

“那就先看熱鬧!”綠萍把雲雀想要脫口而出的話給先一步說了,聽的他瞬間無語。白了綠萍一眼後,飛身一躍上了酒樓的樓頂,俗話說得好,站的高看的遠。

其餘幾位立刻跟上,剩下了溶月和君歸在地面上,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最後一致決定出去看看。

還沒站穩當,感覺一陣風由遠及近的掠過他們身旁,澈兒和千山他們防備的再快,也沒人家快。那武器剛召出來,那抹紫色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他們身前的街道,然後是城門的方向。

隨着女子的離去,整個城市彷彿一下子活了過來,所有的禁制煙消雲散。那些被定住的人們清醒後,有發懵的、有不明所以的,還有出現短暫失憶的……

“我怎麼睡在地上?”夥計只覺得渾身骨頭都是僵硬的,用了全部力氣從地面上爬了起來。

那些喝酒的、吃飯的,同樣有種骨頭都快散架的感覺,“渾身怎麼這麼酸?”

“我也是……”

街道上人流穿行不息,明明知道自己在逛街,可總覺得發聲了點兒什麼似的。可到底發生了什麼,還真弄不明白。整個城市一下子活了起來,人們繼續着他們被封印前的舉動。

“好快的身手!”千山一個瞬移追了過去,澈兒他們見狀,擔心他吃虧,也追了過去。

隨着城主的的到來、離開,籠罩在孤城之上的能量罩消散開去。看的千山他們驚喜不已,沒了這鬼東西礙事兒,離開這裡就好辦多了。

孤城外站着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身穿一身灰色的長袍,生的高大,長相周正。

城主臉上戴着與衣裳同色的面紗,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居高臨下的望着他。絲絲縷縷的哀傷、思念、埋怨凝成了視線,多年的委屈與等待卡在嗓子眼兒,想說說不出,想哭沒有淚。

莫名的熟悉感讓男子眉頭微皺,腦中回想着自己是否在哪裡見過這個女子,可回想了半天,愣是啥都沒想到。

千山他們幾乎與兩位白巫醫前後腳到達了城門附近的高層建築上。那姐妹倆,瞧見來人,激動的雙眼都在冒光,“父親……是父親!”本想出城,奈何城主不允,只一道道道的目光就禁制住了她們的身形。

“不要傷害她們!”男子緊張的邁出了幾步,意識到自己莽撞後,立刻收回了腳,生怕激怒了她,傷到自己的孩子們。

城主果然沒了繼續的動作,只回身望着男子。依舊居高臨下,目光中卻多了一抹複雜的情愫。

“夏雨,你也出身巫族,叛離巫族已是大罪,切莫再添罪過!”溶月不清楚這位城主到底想幹嘛,自己和妹妹如今已經淪為她案板上的魚肉,死就死了,可父親不行。她們已經送走了兩個妹妹,父親再有個萬一,她們會承受不住的。

城主回頭瞥了那說話的小丫頭一眼,見她與那滿眼擔憂的女子生的一般無二,心中刺痛。索性,眼不見為凈,她很快又將目光轉移到了城門下的男子身上。

從小看了無數戲本子的雲雀登時捕捉到了什麼,頭趴在千山和阿雪中間道:“好像有故事啊!”

千山抬手將他的大腦袋推開,自己的肩膀隨便他靠,他家阿雪不行。這行為看在阿雪眼裡,登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雲雀十分中肯的給了他一個評價,“醋缸,小爺要想挖你牆角那是分分鐘的事情。生死之交!”一把將千山摟了過去,嘻嘻笑道:“我你還防着?”

話音剛落,他腳面上挨了一腳,疼的他一陣齜牙咧嘴,低頭一看,一雙白色的繡花鞋踩在了他的靴子上。順着鞋子網上瞧,正是另一個當事人阿雪,登時就慫了。

綠萍瞧熱鬧瞧的有意思,就差沒抓把瓜子兒磕了,八卦的問他們,“你們說,他們打不打的起來?”

天天打打殺殺,該找樂子的時候,綠萍很會給自己找樂子。這就好比一根弦,綳得太緊,很容易就斷;真正的好獵手,每次拉弓都是有分寸的,弓就是生命,弦就是血液,缺一不可。

“這誰知道?看着就成了!”澈兒召出了一罈子美酒,邊飲邊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看戲。

都是高手,千山他們在窺視城主和外面那個男子的同時,人家也發現了他們。

“雲少主!”從人群之中看到了雲雀,這男子登時大喜。

雲雀沖他擺擺手,尷尬的給千山他們介紹,“這位是巫族白巫醫那一派的,已經卸職幾百年了。曾經的大將軍寒江!”

大將軍!

還是白巫醫那邊兒的,越來越有意思了,白巫醫囚禁了黑巫醫。同時,白巫醫又和白巫醫有過節,戲本子都不帶這麼精彩的。

“幾位打算出手管這閑事,還是直接要了巫支祁等人離去?”城主夏雨回頭望向他們,修為到了她這種程度,能感應到幾大天寶就在他們手中。她沒興趣加入塵世之中的爭鬥,只想解決了自己的事情,不留遺憾而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就達成了一致。千山有禮的向她行了一個晚輩禮,“您若肯把巫支祁和黑巫醫交給我們,我們立刻回神族交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時看八卦會把小命看沒的。這兩位的修為,明顯比他們高太多了。

“山神,把巫支祁他們提來!”夏雨聲音不大,可遠在城堡的山神和月奴卻聽了個清清楚楚。

“是!”山神領命而去。

月奴感應到了整個城池的變化,飛身一躍消失在了這城堡之中,再出現時,已經到了街道上。這麼美麗的女子,自然招來一群男女老少的圍觀,而她頭一次看到活的、會動的人,還是這麼多,登時有些發懵。

“好美的姑娘啊!”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媽拉着月奴的手看孫媳婦一般的看着她,若不是體力不允許,早把人拽走了。

一位婦人打扮的女子身後背着一個孩子,滿眼艷羨的瞅着月奴,彷彿在懷念她逝去的青春一般,“瞧這皮膚嫩的,能掐出水兒來!”

還有幾個小孩子,圍着月奴轉,一雙雙清澈的眼睛中滿是驚艷。

片刻的功夫,這條路就被堵的水泄不通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圍着月奴,欣賞藝術品一般的欣賞着她,嘴裡還不忘誇獎一番:

“簡直是神女下凡!”

“美啊……”

“我若是能生個這麼美的姑娘就好了!”

……

月奴急着離開,偏偏這群老弱婦孺打不得、罵不得,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再說城門那裡。

寒江擔憂兩個女兒的安全,飛身一躍上了城牆,與夏雨兩兩相望。他滿眼不解的望着她,“我們可曾相識?還是我得罪過城主,孩子們是無辜的,還請您高抬貴手放她們離去。”他抱拳一禮,誠懇道:“寒江這裡要殺要砍,悉聽尊便!”

他說自己不認識她?

夏雨覺得這是迄今為止,她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她被氣笑了,心痛的久了,已經不會痛了,一雙眼睛就那麼直直的望着他,無悲無喜。她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什麼都忘了。

“這雙眼睛……我究竟在哪兒見過這雙眼睛?”寒江還是覺得對方似乎很熟悉,然而又想不起這雙眼睛的主人和自己到底有何牽扯。

“父親,你走……”

“我們沒拿到命書,沒臉回去見師尊,更沒臉回去見您!”

出於做女兒的本能,她們淚盈於睫,只想讓父親趕緊離開這裡不要管她們了。

可做父母的哪裡捨得自己孩子出生入死?

他若離開,還算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