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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後已經是晚上的事情了,奈何整個鎮子一到夜晚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甚至連燈都給滅了。這條繁華的街道,一下子陷入了沉睡之中,除了偶爾的犬吠聲外,安靜的讓人匪夷所思。

“這什麼情況?”剛要轉身回去問問關門的夥計,不想人家一看他們向這邊來,就把門給關上了。看的雲雀整個人都懵掉了,打着飽嗝和朋友們抱怨,“賺完我們錢就把我們往外轟,卸磨殺驢也沒這麼快!”

“你才驢呢!”綠萍都懷疑他是不是被那幾位大巫給整傻的或者生下來就是個傻的。

這女人真能較真!

雲雀呵呵了,他好男不跟惡女斗。

“意料之中。”千山和澈兒擔心他再搞出事情來,一左一右將他架着往街口走。整的雲雀仰頭望天,索性躺平,由着他們浪費力氣。

漆黑的夜裡,不少人隔着門縫望向他們,有手拿兵器的、也有抄着家中菜刀、擀麵杖、燒火棍的。這種被人盯着的感覺很不好,彷彿他們是無惡不作的強盜似的。好在千山他們經歷的大風大浪多了,一個個還算淡定。

神仙不與凡人斗,那是單方面的碾壓、欺負人。這幾位一路都在防備着,實屬被天帝他們整怕了,擔心從哪兒冒出些修為高深的牛鬼蛇神來。他們幾個倒是不怕他們,估計真遇上,還是對方倒霉的幾率更大一些。可他們不想浪費時間,腳下速度肉眼可見的加快,不出半個時辰就走出了鎮子。

“我還以為我們進了狼窩!”周圍是小河流水,幾座連綿起伏的小山包矗立在周圍,綠萍隨意給自己找了塊石頭坐下,那緊繃的心神總算是緩解了下來。

“哈哈哈……”這話把澈兒逗樂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有生以來會為凡人讓步至此。曾經的三界主宰,一去不返了!

千山猜到了澈兒在笑什麼,“估計他們是被什麼事情給驚嚇到了!”

他也覺得剛才他們幾個挺可笑的,沒被妖魔鬼怪嚇退過,反而被一群凡人給整的束手束腳。

“還是趕緊趕路吧,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女人的第六感,有時準的嚇人,尤其是手握命書的阿雪。

由於新秩序沒有建立,老的命書還在流轉,她這本命書上許多內容並沒有記載,無形之中給了眾生機遇和變數。為著這個,估計很多大能都會蠢蠢欲動,畢竟改變命運的機會不多。抓住了,未必能成功,錯過了,定會遺憾終身。

“大姐,忒累了,休息一晚沒事的!”喝了酒,又走了這麼長的一段路,雲雀累的癱在一塊大石板上不動彈了,一張臉皺的跟包子似的。

死人不知道累,綠萍再次揭他短,“我看你是酒喝多了,犯困犯懶了。”難得這次雲雀沒反駁,眼睛一閉,還就賴在這裡不走了。綠萍也是服了他了,嘆了口氣,靜等他們三個的意思。

這支隊伍,論修為澈兒(東皇太一)最深不可測,論見識和帶兵經驗,三個人不相上下。千山足智多謀,阿雪睿智聰慧,就她這個本事最不咋地的拖後腿,還有雲雀那個不正經的搗亂。老實說,沒他們幾個,綠萍估計她和雲雀都死幾百回了。因此,她完全信任他們,許多事都懶得操心,更懶得動腦子。

“看樣子,今晚是真走不了了!”澈兒給了阿雪一個眼神,明顯他察覺到了什麼。

阿雪心領神會,也就不堅持了,傳音給他們道:“那就請君入甕!”

一句話正中澈兒下懷,幾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傻子來算計他們?看誰命長吧!

千山無語了,抬手丟出了自己的行宮,攬着阿雪的腰故意道:“既然都累了,那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晚上。”說罷,環視了四周一圈,卻不見任何動靜。

阿雪先一步進了那座小山,澈兒和綠萍也跟了進去,千山無奈的看着睡的跟死豬似的雲雀,抬手打出了一道神力,來個了斗轉星移,將這麻煩鬼給丟回了山裡。

“哎呦喂!”半睡半醒之間,這麼猛的一撞,雲雀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揉了揉眼睛,一看周圍環境張口就來。“你們幾個可真夠朋友,給小爺扔大廳。”起身揉了揉撞疼的地方,晃晃悠悠的向里走去。

更讓他無語的是,進的第一間屋子是綠萍的,直接被人家一腳踹了出來。他一個趔趄沒站穩,跌進了第二間屋子,還沒穩住身形,就被澈兒給丟了出去,只留給了他一個“滾”字。

直到進了第三間屋子,瞧見空無一人,他這才扁着嘴躺下,“還是床舒服!”擁着柔軟的被褥睡了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幾個石室靜悄悄的。然而,在這靜謐美好下,一團白光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千山只覺得懷中山璽一熱,登時睜開了眼睛。他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在等,等對方試探的繞過大廳,等對方距離他們更近些……

“丫頭,醒醒!”魔神羅喉感覺到了一股既熟悉又強大的氣息,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徒弟。

好在阿雪只是淺眠,“應該是衝著命書來的,誰不想掌控天下生靈?”她沒睜眼,繼續裝作睡熟的模樣。“看來這一路消停不了了。”命書對那些野心家、厭世者的吸引力太大,都覺得擁有它就能無往不利。

“你若覺得它是燙手的山芋,師尊替你接管如何?”趁火打劫,那是魔族最愛做的事情。他雖然是她師尊,可在他看來,親歸親,財歸財,誰有都不如自己有。

阿雪快無語了,這師尊跟師尊,果然是不能比的。她也不慣着魔神羅喉,“過了這一關,您隨意!”就怕她給,對方都拿不走。

小徒弟的大方驚着了魔神羅喉,他有瞬間的恍惚:這丫頭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知師莫若徒,阿雪猜也猜到這魔神羅喉半晌不回話是為什麼。

“你這是要本神給你免費做打手。”這丫頭是什麼品性,魔神羅喉清楚,跟那姓崔的半斤八兩,一隻老狐狸,一隻小狐狸。“有失不厚道!”

事實上阿雪也的確存了這份心思的,“師尊英明。”

夠坦白,這下魔神羅喉反倒落了下乘。他就不明白了,自己英明一世,咋就栽在她手裡了?

師徒倆剛商量定了,外面已經傳來了打鬥聲。那位闖入者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打算先把這群高手中最厲的澈兒給解決掉,不想人家根本不在床上,床上躺着的是聖堂劍變化的正主兒。

要知道澈兒的原身就是三足金烏,可以說他們本為一體。也難怪對方落入了澈兒的陷阱,禁錮了一個寂寞。

挖了三個坑,無論闖入者掉入哪個,都不枉他們準備了一晚上的辛苦。聽到動靜後,這對小情侶一前一後衝出了石室,本來是一對一,這下好了,單打獨鬥變群毆。

闖入者的術法、修為皆為上乘,把各族的高手捋一遍,不難猜出這位的身份。

“木系術法,你是花族的人?”

神力凝結的藤蔓如靈蛇一般纏向他們的手腳,不想澈兒運轉神力時周身神火環繞,藤蔓靠近他就先溜了。軟攻不行,對方就來硬的,刀刃一般的葉片飛射而出,澈兒邊退邊躲。

人牲鼎進可攻,退可守,鐺鐺之聲不絕於耳。

斬仙飛刀斬落了攻向阿雪的藤蔓和葉片,在主人的御使下寸寸緊逼,每每穿過那團白色的人影,對方傷處都會止不住的輕顫。

整個通道一時間被神光映襯的光華流轉、牆面上斑斑利刃划過的痕迹深深淺淺。

外面的動靜驚動了雲雀和綠萍,一個趁着他們打得難分難解,抄起金錘子對着那闖入者就砸了下去;一個緊張的捏着項上的龍珠,眼睛時刻盯着那幾位的身影。

“轟!”那闖入者身手敏捷,躲過了千山他們幾個的夾擊,挨了雲雀一錘子,光影飛散,在他們驚詫的目光中很快聚合。

澈兒看出了門道,“不是花族的術法!”征戰多年,架打了無數場。對方有沒有刻意隱藏路數和來歷,他還是能分辨的。

“花族術法防禦為主,閣下失策了!”阿雪上輩子出身桃林,對花木一系的術法天生比旁人易上手。加上這輩子得葯祖的一部分真傳,別的她不敢說,於花木一道術法和習性的研究,沒幾個是她的對手。

闖入者被說的有些心虛,最大的變數沒解決不要緊,這幾個小兔崽子的修為竟然長進了這麼多?俗話說的好,雙拳難敵四手,他一個對四個,還真是越打越吃力。

轉變路數吧,玩兒火,他玩兒不過澈兒;玩兒水,惹不起弱水;玩兒兵器,那幾個小兔崽子手中的都是寶器中的寶器……

可他不想放棄這次機會,拖的時間越久,那命書就越難到手。

這場廝殺,就差把整座小山給拆了。從石室的走廊打到客廳,又從客廳打到石室。石室之間本來都有厚厚的石牆隔着,他們打了兩圈兒下來,石牆毀的七七八八。那寬敞明亮的大廳也變成了碎石和齏粉的海洋,傢具更是沒一件完好無損的了。

終於,他們幾個以多勝少。澈兒將他抵在了牆面上,手中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抵着他,他頭頂是把金燦燦的錘子,左邊是拿人牲鼎當武器的小山神,右邊是斬仙飛刀環繞的鬼域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