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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那個無語,送了千山一個大白眼兒,溜達到了離他們最遠的位子,隨意的坐了下去,靜靜的啃起了蘋果。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頂着,只要不傷到他身邊的人,他就兩手一攤,開始擺爛。

“歸墟之下曾經封印着一抹靈識,什麼時候封印的,是誰封印的,都不得而知。在老夫強行將歸墟納入鬼域時,發現它異常強大,然而有趣的是,它沒有阻攔老夫,甚至看都沒看老夫一眼。”

“先生擔心打草驚蛇,便沒動它?”邪帝隨口一問。

崔先生頷首。

後知後覺的雲雀登時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我說你這老不死的怎麼這麼放心留在六界,原來早知道那位克制主宰者!”不過很快又被澈兒給摁了下去。一個求知慾旺盛,一個滿臉的無可奈何,冤家無疑了。

崔先生沒有否認。“只是沒有太大把握,惡魔之眼和惡魔之心,殘存的另一位的靈識,才是老夫曾經最有把握的。”畢竟一山不容二虎,這個宇宙可容不下兩位主宰者。

聽了這話,大佬們驚訝有之、不敢置信的有之、擔憂不已的亦有之。

“不愧是老狐狸,連自己的頂頭上司都算計的明明白白。”雲雀現在很想找塊好木材,做塊排位,把這位老爺子給供起來。

倒是澈兒心性堅韌,早早看透了掌權者的把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他死而復生了,不管他們在其中扮演着什麼角色,他都不管,想挾恩圖報,門兒都沒有。

“老夫莫名覺得它很熟悉。”崔先生也是連連嘆氣,他那時也覺得自己不可理喻,明明只接觸過那一次,何來的熟悉之感?

澈兒眉頭微皺,嘴巴比腦子快了一步,“主宰者?”

崔先生開始還覺得不像,經他這麼一提,許多似有似無的線索一串聯,還真覺得有那麼一絲相像的地方。

“海中的那位?”千山沒接觸過主宰者,只是憑着與生俱來的直覺猜測,沒想到崔先生竟然點頭承認了,這讓千山也陷入了沉思……

他們這是捅了強者的窩不成,這一個接一個的,無論從來歷還是修為上,那都是碾壓他們的存在。活着,當真是個艱難事情,是門技術活兒!

邪帝頓時熱血澎湃,“世間竟真的有如此修為的高手存在?”體內好戰的因子在覺醒,大有要去會會這位高手的意思。然而,現實卻狠狠地給他潑了盆涼水。澈兒緩緩踱步,眼中的疲憊顯而易見。一隻大手拍上了邪帝的肩膀,“你我在那些強者眼裡如沙粒芥子,邪帝如今添了三位外孫,還是抽時間多去教練孩子們才是!”

千山感激的沖澈兒點了點頭,說實話他還真怕這位老丈人一時糊塗,他的阿雪護短,到時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雲雀動作也很快,拽着邪帝就往外走,“小爺一天沒瞧見那幾個小兔崽子了,想的抓心撓肝的,您陪我一起去看看!”得了千山抱拳感謝,送了對方一個大白眼兒,匆匆出了大殿。

不提幾個孩子還好,一提起他們,邪帝滿腹柔情,“是啊,他們現在一天一個樣兒,長的可快了。孤一天不看看他們,就渾身不舒坦。”

嘎吱一聲,厚重的大門隔絕了外面的說話聲。

“天道如此!”也只有經歷過毀天滅地的大災難或者大戰之後,才能有如此深的領悟。所以,崔先生一直布局,目的就是希望能給後輩創造更多的資本,擺脫命運,也就是主宰者(天道)的操控。然而,事與願違,變數又來了!雖然不知道那位是何打算,可據他與那位打交道的數十萬年來看,那位是不可能接受反叛精神存在的。“唉,最終怕是還有一戰!”

儘管有了心裡準備,可聽崔先生這麼說,在場諸位還是不免嘆息。有戰必有傷,看着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消逝在眼前,其中滋味不言而喻。說真的,有時他們寧願自己是消逝的其中一位,兩腿一伸啥也不用惦記。不想事與願違,他們活成了最痛苦的一撥神靈。

惡魔之眼。

青碧色的大地上,幾座不高不低的山丘矗立在其中,遠看毫不起眼,近看才發現,在群峰掩映之中,一顆墨綠色的眼球赫然鑲嵌在山石之中。

“怪不得它保存如此之好,原來有泉水做障眼法!”那位發出了一聲喟嘆,下方泉水常年不斷翻湧,就像是燒開的沸水一樣,泉水周圍存在着大量硫磺沉澱物,因此周圍的顏色也都是深紅色的,加上泉眼獨特的瞳孔造型讓人在空中俯瞰,感覺就像是一隻眼睛盯着你看一般。

可能是惡魔之眼中的殘存靈識感應到了危險,那泉水在它到來之後翻湧的速度更快了。這種反常的行為看在它的眼中,讓它不覺心情舒暢,“你識得本尊?”

“……”不想它問了個寂寞。

偏偏它不是個好相與的。“不說話本尊就當你願意奉獻本尊了!”說罷,它飛身而起一躍幾十米高,泉眼周圍霎時被一股強大的神力禁錮,儘管這抹靈識下意識的進行了反抗,卻也成了徒然。

“轟隆隆!”因它們之間的拉鋸戰,周圍山石不斷的崩碎,地面形成了好幾條大裂縫,有一人寬的、有數米寬的,泉水四處奔騰。青翠的植被,被兩股力量碾壓成粉,紛紛揚揚落到了地面。裂縫經過擠壓,層層疊疊撞擊在一起,周圍一陣地動山搖。

它仿若一位有經驗的垂釣者,魚兒咬勾後立刻緩緩收線,而不是急着先把魚兒甩出水面。那抹靈識扮豬吃老虎,它就一點一點的增加神力,直到對方孤注一擲,它才用了七分力將那抹靈識拖出了水面,猴急的化作了一團黑光將那抹金色的靈識包裹住,一點一點的吞噬進了腹中。

吃飽喝足,它消化了三日,硬是趕在天亮之前到達了惡魔之心的所在地。山石漆黑如墨,只有那顆化作心臟模樣的小湖泊紅的詭異,紅的讓人望而卻步。

當東方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層層樹影照射射在大地上,溫暖了萬物生靈時,那顆無時無刻不在劇烈跳動的心臟,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正一步一步的靠近着自己。

“誰?”那抹靈識先下手為強,一堵充滿毀滅之光的能量牆赫然出現在了它的身前,它毫無準備的與能量牆撞了個正着,一聲巨響後,能量牆轟然破碎。那抹靈識明顯驚了,“找死!”化作一團黑霧,攻擊向了它。它身形才穩住,就迎來了對方的攻擊,只能先避開了這一擊,隨後與對方進入纏鬥階段。

“原來你也是惡的那一面!”怪不得這傢伙如此強大了,思及此,它心裡竟然多了一絲同病相憐的感覺。

“你是誰?我在這裡修鍊我的,可沒礙着任何東西的事。”不得不說,這抹靈識不是一般的自恃清高,竟然把它當成了東西。這讓它好不容易生起的一絲憐憫之心瞬間化作烏有,出手也越發的狠辣無情。

“好一個不礙着別人的事,這裡可不是你曾經的那個宇宙,寄人籬下,還如此囂張,活該你被吞噬!”

“……”那抹靈識被它的話驚的瞬間失去了反應,若不是逃的夠快,早淪為了它的盤中餐。

靈識時進時退,試探對方底細的同時,也在套着對方的話,“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這個宇宙的一份子?”

它聽的哈哈大笑,不答反問:“你說呢?”招招凌厲,瞅准機會就給對方使絆子。

那抹靈識也不是好惹的,故意拉開了戰場,一會兒衝上雲霄,一會兒逃入地縫,不想敵人耐力十足,始終與它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在保證自己不陷入對方圈套的前提下,緊咬着對方不放。

“我知道了,你是天上的那位!”那抹靈識最多也只是猜測,可就是這種猜測,離最終答案那是越來越近了:。

眼瞅着身份即將被揭穿,它反而有些慌了,狡辯道:“天上的大人物多了去了!”卻不想在那抹靈識看來,這就是欲蓋彌彰。這兩位,一位不想在實力沒能與主宰者持平或者高於主宰者之前暴露行蹤,引來主宰者或者主宰者追隨者的追殺;一位想盡辦法的拖延着時間,目的就是渾水摸魚,找機會溜之大吉。

高天上,崔先生、魔神羅喉、天帝、女媧大神和道祖隱匿了身形,遠遠的瞧着這邊的動靜。越是瞧,魔神提着的那顆心就越揪的緊。

“看來天不亡我六界生靈!”女媧大神唇角微微上揚,歡喜之情不言而喻。它們自己窩裡斗,總比他們賠上一切的好。

女媧大神的想法與道祖不謀而合,道祖捋着鬍鬚神清意爽,“讓它們斗去吧!我們只管護好自己的地盤就是!”

聽到這裡,魔神羅喉在心裡狠狠地罵了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嘴,礙於魔族的千秋萬代基業,還是站到了他們那一邊。

崔先生擔心他們的出現,會驚動了那邊打鬥的二位,一個術法,帶着這群高手隱匿到了更高的位置。

只見那邊的爭鬥越發激烈,就着熟悉的地形,惡魔之心中的那位兜兜轉轉的將它誆騙進了心門。“送上門的大餐,我可不客氣了!”說罷,頭頂之上又下來一道閘門,它顧頭不顧尾,被一分為二,那抹靈識看的哈哈大笑,準備先拿少的那部分祭五臟廟。大口一張,瞬間的功夫,它就被吸入了那抹靈識的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