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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心智不全,被他們當孩子養,那份親切他習以為常。可如今記憶回來了,修為恢復了,人也不傻了,澈兒反而多了防備心。一路以來,他們是如何利用千山他們的,他看的很清楚。他們是大哥、二哥,也是天帝和東嶽大帝。再多的解釋也沒用,回不去了,澈兒一陣苦笑,不想自己騙自己。

轉移視線這種事情綠萍做來很順手,“二位還有什麼事沒?沒事的話,不妨送兩顆靈藥給我們,阿雪耗盡了神力,如今還生死未卜呢!”

瞧着那伸過來的灰白小手,天帝那個無語,這也就是黃帝的女兒,換了別人,他能一掌拍死她。目無尊長,一點兒眼力見兒沒有,從裡到外鄙視他,簡直可惡。

“現在都沒醒?”東嶽大帝心情複雜,眼中糾結不已。

綠萍懶得搭理這兄弟倆,一副知道你還問的架勢。那懶散的模樣,天帝都不忍直視。

這各族的公主,要麼端莊高貴、要麼秀雅溫柔、要麼機靈可愛,唯獨她,那是坐沒坐相,站沒站相,酒不離手。公主的樣子沒有,倒是像極了鬧市中的女流氓。

又是一對烏眼雞!

東嶽大帝見慣了綠萍的樣子,覺得她還挺可愛的,自家大哥那眼神也忒傷人了。

“葯沒帶,你可以傳信給鬼主,讓她來天宮取!”天帝口氣淡漠,彷彿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澈兒和綠萍都不是傻子,一旦鬼主上了天,那條件可就隨天帝開了。他若真想救人,完全可以讓人送過去。天上別的不多,神官、神將那是一抓一大把,閑的頭上都長草了。

東嶽大帝垂下了頭,神思不屬。泰山府和鬼域本是競爭關係,就如現在的企業,一個官辦、一個民辦。可沒想到啊,這官辦的發展一般,民辦的反而越發風生水起。他既想阿雪趕緊醒來,讓千山安心,又希望她能一睡不醒,給泰山府一個喘息的機會。誰讓鬼主之後,鬼域除了阿雪,再無他人傳承。

“多謝大哥!”澈兒擔心綠萍和天帝杠起來,替綠萍謝了天帝,氣的綠萍肺都要炸了,這小傻子真是……多管閑事!

話不投機半句多,越待越覺得這裡空氣不好、與她犯沖,綠萍起身拎着酒罈子走向了鶴影。

看戲看了半晌的鶴影嘴角直抽抽,心想:您怎麼這時候來了?那天帝他們都看着呢,您這不是將他們的注意力全給轉移到了人牲鼎上了?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

“人牲鼎!”那兩位不請自到。

鶴影硬着頭皮上前,“兩位,我家山神正在煉化人牲鼎!”

若是以前,山族與神族交好,這人牲鼎落在山族和落在神族沒什麼區別,如今卻是大大的不妥。

“這東西邪性的很,吞噬性命就如凡人喝水、吃飯一般,千山進去多久了?”天帝眸色深沉,轉頭問鶴影。

鶴影腦容量有限,智商時而在線,時而不在線。這會兒呢,就處於離線中,“七日了!”涉及到他們山神爺的性命,他就急,再加上剛才天帝那頗有歧義的話,他心裡就更沒底了。

倒是剛才在氣頭上的綠萍,現下明白了。“該死,他們在打人牲鼎的主意!”手握的死緊,時時準備着與他們拚命。

“裡面的邪祟都被阿雪姐姐給收拾了!”澈兒一着急,這稱呼就忘了變了。他這瓤子里的靈魂,那可是很有年紀了,做阿雪的祖宗都沒問題。

安靜!

所有人各懷心事,澈兒和綠萍擔心他們硬搶,鶴影擔心千山真的遭遇不測了,東嶽大帝拿不準大哥是不是真的要為了這人牲鼎與澈兒生隙,天帝則想着如何名正言順的將這人牲鼎帶回去。

看着大哥的神情,澈兒失望不已。這時候驚動千山等於要千山的命啊,他脫口而出:“千山在裡面應該不會有危險的!”

在眾目睽睽之下,天帝探出了一股神力進入人牲鼎,見黑咕隆咚的鼎內坐着一個白衣少年,眉心微微皺着,無數幽藍的光在他周圍徘徊,他收回了神力。“這小子還真是一個妖孽,短短七日,他竟然快要煉化它了?”現在搶是不行了,澈兒提防着呢。目光掃到綠萍頸間的龍珠,蠢蠢欲動的心再次歸於平靜。

“大哥!”東嶽大帝知道大哥在盤算什麼,他心中緊張不已。對別人他下得了手,對千山,他……

兄弟眼中的祈求映入眼底,天帝閉上了眼睛,罷了,就當是弟弟佔了泰山府,他替弟弟還山族的人情好了。

“出來久了。”天帝看向澈兒,眼中還是有期待的,“真不跟大哥回去?”

澈兒搖頭,“以前都是他們為澈兒拚命,現在該澈兒回報他們了。” 與其回去讓那些神官們指指點點,擔心他推翻大哥的統治,看着大哥和自己漸行漸遠,不如待在人間與好朋友們一起逍遙自在。

東嶽大帝抬手拍了拍澈兒的肩膀,“三弟長大了!”臉上滿是不舍。這小子可以說是他看着長大的,自然而然就有種老父親看自家孩子的感覺了。

澈兒不置可否,他不知道自己為什幺元神歸位,本該死透了的人,怎麼回的人間轉世?既來之,則安之。

眼瞅着他們消失在這片沙山,鶴影直接癱地上了,一張鶴臉白的毫無人色,整個後背都汗濕了。“他們剛才……”他指着人牲鼎問他們。

“是啊!”綠萍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兒的道:“還怪老娘壞事,你自己也沒少坑你家主子。”

聽了這話,鶴影的腿那個軟,說什麼都爬不起來了,還是澈兒看不下去,伸出手臂給他拽着,他拽了半晌才起身。什麼叫做死裡逃生,剛才就是。

巫族。

雲雀被軟禁在他以前住的宮殿里,衣食住行都在裡面。想出去卻是比登天還難,外面不僅有堅固的結界擋着,還有幾十個高手日夜輪翻守着。美食美酒管夠,仿若一隻金絲雀,被養在了牢籠里,每天一睜眼就渴望着外面的藍天白雲。

“沒意思!”他的頭髮幾天沒洗了,一縷一縷的,衣裳也幾天沒換過了,拎着一壺酒仰躺在案幾後借酒澆愁。酒水順着粉嫩的唇,滑落進衣衫里,給他添了三分慵懶。

殿外夕陽西下,晚霞映紅了半邊天,照的花在笑、草在搖、樹影婆娑、竹影綽綽。

一股淡淡的桃香飄來,守門的侍衛頓覺心曠神怡,半盞茶的功夫他們只覺得困意襲來,沒多久,人就一個個倒下了。

瞥了一眼這礙事兒的結界,崔先生一個遁地術進了這寢殿。走進那醉漢,瞧他喝得微醺了,小臉紅撲撲的,眼神迷離,頓時就來氣了,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你小子倒自在,趕緊跟老夫離開這裡。”丫頭在乎的人,他就是看着再不順眼,也得順手給帶出去。

“崔先生!”雲雀以為自己又在做夢,耷拉着眼皮,笑的比哭的還難看。“我怎麼夢見你這老不死的了,就是夢也該夢一下美人不是?”

這死孩子,崔先生一記爆栗子敲醒了雲雀,“疼……”驚的崔先生連忙捂住了他的嘴,恨鐵不成鋼的望着他,“小兔崽子,你給老夫看清楚,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