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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兒和飛飛都聽懵了……

然而冰兒卻懶得管這個,抓着她們的肩膀問,“那位鬼域少主是何模樣?”

飛飛搖頭,這鬼域少主長什麼樣子,她哪裡知道?

冰兒側頭看向香兒,看的香兒半晌才回道:“鬼主攔着,沒讓那位少主露面!”

聽了這話,冰兒頓時大喜,沒錯了,她若猜的不錯,那位鬼域少主很可能就是他們的少主。傳說那位鬼域少主生來就是死胎,即便老鬼主強行褪去了她身上的死氣,以她另一半先天靈氣所化的血統,凡魂怎可進入她體內?沒有魂魄的活死人,又如何突然復活,十年來修為精進?

“冰兒姐姐……”兩個丫頭腦中一陣混亂,想問個清楚吧,冰兒卻趕人了,“你們趕緊去洗洗吧,熏死人了!”話畢, 她轉身就去尋其它長老了,這是大事,必須知會她們。

你聞聞我,我聞聞你,的確是臭氣熏天!從來沒這麼狼狽過的兩隻桃花妖頓時就受不了了,一隻往外嘔,什麼都沒嘔出來;一隻皺着小鼻子,立刻就往小溪那邊跑了。

“喂,等等我!”腳下是一片殘紅,空中花雨漫天,不時還有一些小的桃花精在枝頭笑,好不熱鬧。

送走了那群不速之客,母女倆回了鬼域大殿。那魑也不趴在地上裝死了,在地上滾了幾滾,活動了番筋骨。總算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整的這片大地跟發生地震似的,晃來晃去。“老子自由了……”

女兒的閨房這十年來,碧絲去了無數次。每每進來,都覺得這閨房布置的太寒酸了,“你可還缺什麼?母親讓它們去找。”

“女兒這裡已經很好了!”鬼域少主與她只一桌之隔,明明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的生母,她卻覺得有幾分陌生。

瞧着這疏離的母女倆,柳兒就覺得胸口悶得慌。她記得,她見過許多全家一起進了鬼域的,他們之間都是親密的。可她們少主和鬼主,不像母女,倒向是主家與客人的關係。

“可我看這裡還是缺少了女兒家閨房該有的精緻。”碧絲總是拿她當年在桃林的閨房和這裡的比,奈何這倆地方哪兒有可比性,一個無時無刻不是鮮花環繞,處處桃香、陽光明媚;一個陰冷、潮濕,活人都見不到一個,更見不到太陽。

“母親!”這位鬼域少主雖長到至今都未踏出過鬼域,但她冰雪聰慧。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她那顆七竅玲瓏心,她接過柳兒端上的果子送到了碧絲面前,只問她:“東華帝君和黃帝可是也選中女兒了?”

柳兒登時驚的目瞪口呆,“鬼……主……”他們少主該不會如此倒霉吧?

“母親會想到辦法替你擋去這差事的!”鬼主起身,抬手撫摸着女兒的臉,柔軟的發,又是愧疚又是心疼道:“大不了我們將鬼域交給他們便是!”

關鍵是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鬼域少主很快意識到這一點,“怕是他們想要鬼域是真,想要炸干鬼域最後一絲利用價值也是真!”

如今人界多了個泰山府,乃天界扶持;鬼域雖有千年歷史,卻不過是只困獸。

碧絲汗顏,女兒說的何嘗不是她最害怕的。

聽着她們母女的談話,柳兒頭皮發麻,太可怕了。

“一個窫窳大神之死的真相都查不明白,他們的面子不好看,兇手更會肆無忌憚。真是一招好棋啊,母親!”她話未說完,握着碧心的手,繼續道:“看着吧!趁着這件事情,人界、鬼界、神界,要大洗牌了。”

十年來,她閑來無事翻遍了鬼域的書,對這三界之中的事情可以說是瞭若指掌。人界黃帝眼裡不揉沙子,赤地還在黑巫醫手裡,就如同國土少了一角,他怎會甘心?

還有那位東嶽大帝,他既讓自己的兄弟成了泰山府君,就等於是插手了人界的輪迴,黃帝怎會甘心?

碧絲驚訝於女兒的聰慧,又是安慰又是擔憂,她想要照顧她一世,讓她一世無憂的。可為什麼?命運連補償的機會都不給她?

“或許我跟着這群紈絝,才是最安全的!”既然他們選了一群惹不得的人物出來,那混在其中也許不失為保命之道。

“你真這樣認為?”此刻的碧絲滿腦子漿糊,竟不知不覺間讓女兒給說服了。

“嗯!”

見她點頭,碧絲的心更亂了,連連揮手,“你讓母親再斟酌斟酌!”

碧絲不知道怎麼走出的女兒寢殿,臨出門時,甚至撞了門框一下,她們立刻奔過去扶她,反而被她揮退了。

寢殿安靜的落針可聞。

“少主……”柳兒可憐巴巴的瞅着她家少主,一雙小爪子緊緊的握着她家少主的手,“不要去好不好?”

“傻丫頭!”鬼域少主嘆了口氣,“人界帝王和神界之主點名,你以為我鬼域拼的過他們?”

這番話如當頭潑下的涼水,淋的柳兒手腳發寒。

柳兒欲言又止,可到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照顧了少主二十載,她不想少主去送死,這個秘密一旦出口,是不是就能讓少主改變心意?可少主也說了,這件事是人界帝王和神界之主牽頭,他們無力改變。一旦她說了,那後果不是她一個小丫鬟能承受的。

“怎麼了?”一句話,拉回了柳兒的神志,小丫頭“啊”了一聲,逗得她家少主抬手給了她一記爆栗子,“人小鬼大!”

“人家本來就是鬼嘛!”柳兒嘟囔了一陣,理了理自己的劉海兒,矯情起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兩條小胳膊抱住了她家少主的大腿,“反正我不管,你去人間不帶着我,我就拽着您大腿,不讓您出這寢殿。”

十年來,頭一次瞧見這丫頭如此撒潑,既刁鑽又可愛。她無奈一笑,剎那間整座大殿都亮了,“你不怕光?”

“人家可以晚上陪你嘛!”柳兒搖着她大腿一陣撒嬌,弄的她雞皮疙瘩掉一地,怕了她了,“行……跟着……”

此話落地,柳兒眼珠子驀地亮了亮,狡黠無比,一蹦三尺高啊,圍着她家少主就一陣陪小心,“少主你不知道,不是柳兒不懂事,是您離不開柳兒伺候。你的衣食住行,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柳兒安排的……”

鬼域少主覺得身邊跟着個小尼姑念經,雖然煩了些,倒也挺享受這種聒噪的。

再說男主千山一行人,回到烈陽府邸,他們找了一圈兒不見烈陽和香露,千山的心頓時就慌亂起來。

“他們人呢?”鹿王他們從殿外抓了香露的貼身侍女杜鵑和紫蘇,直接帶他們進了大殿,與出來尋人的千山撞個正着,那兩個丫頭見到千山二話不說直接就跪了,神情忐忑。

“說不說!”鶴影是他們北方山脈資格最老、修行最高的一隻精怪,在這些小精怪的面前還是有威嚴的。

“我……”紫蘇第一個猶豫了,瞥了眼同伴,見她同樣這樣瞅着自己,更沒主意了。

鶴影可沒功夫跟她們蘑菇,“你們倆可想好了,你們的親族可都在鶴爺爺眼皮子底下修行呢!”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鹿王心裡吐槽着這傢伙的暴力,“真是,都不會憐香惜玉。怪不得他一直光棍!”

兩個丫頭楚楚可憐,為了眼不見心不煩,鹿王別過了身去。

得,這次鹿王明擺着不幫她們,她們互視了一眼,一閉眼,索性把千山走的這一日光景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來,這千山他們離開沒多久,香露就感覺到了她北方山璽的靈氣波動。這頭髮才梳了一半,人就衝出了這山府。烈陽自然帶了這山府大部分精怪去尋,所以他們一回來看到的是空落落的景象。

“他還敢回來!”千山的指甲陷入了肉里,睚眥欲裂的模樣嚇壞了兩個丫頭,“滴答滴答”鮮紅的血珠子落在地面上,剎那間開出了一串紅色的花兒。

心念一動,千山消失在了這山府里。

“少主……”鶴影還傻傻的喊呢,鹿王一把拽着他出了大殿,“趕緊變身,我們去人界都城!”

“啊?”鶴影懵了一瞬。

鹿王扶額,他這是倒了八輩子霉了,一個兩個的都不帶腦子。“這群大佬剛坑完人,自然得有信得過的人護着。”

經過鹿王這一點撥,鶴影茅塞頓開,也不管繼續馱這小輩丟面了,還沒幻化成本體就催開了,“你快點兒!”馱着這隻鹿王就飛上了空中,速度發揮到了極致,有好幾次險些沒把鹿王給摔下去。

今日的都城格外熱鬧,黃帝的寢宮中莫名進入了幾隻毒蛇,恰巧被剛回來的女兒給撞見了,她抬手打出了一串指甲大的瑪瑙原石,三下五除二就將幾條蛇的舌頭給打爆了。

“殺戮太重,遭報應了吧!活該!”說這話的女子三十幾歲模樣,一身麻布粗衣,難掩俊俏眉眼,頭髮利落的盤在腦後,用一隻木簪別著,滿臉不屑的瞅着他這個手拿寶劍臨危不亂,正打算和毒蛇大戰一場的親爹。

“珍珠!”見到女兒,黃帝眉開眼笑,劍入劍鞘,隨手扔給趕來救駕的護衛們,抬起大手剛要拍拍女兒肩膀,人家卻不領情,躲開了。黃帝知道女兒還在恨他,只道:“回來就好……”

“不是你讓我回來送死的嗎?”人家根本不拿正眼看黃帝。

“我……”黃帝想解釋,卻也知道這次的任務九死一生,他不知道如何解釋。

“既然做了梟雄,就別跟這裡假仁假義,我看着想吐。”人說走就走,留下一句,“記住我叫綠萍,您的女兒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如此頂撞君上,那些護衛覺得這女人簡直瘋了,一個個的武器朝向綠萍,剛要拿下她,黃帝開口了,“大膽,這是孤的女兒,你們公主殿下!”

這話傳進綠萍耳里,她彷彿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公主?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