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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浩浩蕩蕩騎在馬背上,那是各懷心思。本來就你不認識我,我不熟悉你,如今被天上那位和人間那位硬是湊到一起,去查什麼案子,能精誠合作才怪?

擺在他們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向東,一條向西,這澈兒耍小孩子脾氣,瞧着雲雀往東走,直接就勒馬向西去了,這綠萍登時就樂了,“咱們一共這幾個人,要兵分兩路怎麼著?”

如此行事,乾脆回去好了。一路風餐露宿,找那個罪受幹嘛?

千山的心思都在鬼域少主身上,見她勒馬停下,自己也跟着停了下來,瞥了眼身後的鶴影,鶴影心領神會,立刻去攔住那小祖宗的去路,免得人跑丟了,惹出沒必要的麻煩。

剛出發就發生這種事情,紫風那個無語,果然是一群紈絝!

眼前的這幾位,不是一族少主就是一方霸主,因為不熟悉,沒一個發表意見的,愁的鬼域少主一陣頭大。“咱們先去現場還是墓地?”

睿智!

這是前世的梅舞不具備的優點。

千山的目光掃向她胸口處,那淡淡的綠色光芒還在,是他的梅舞不假。可人家不知道他是要確定鬼域少主的身份,炙熱的目光落在那裡,錯讓紫風拿他當登徒子了,發覺他家少主微一皺眉,抬手拔出了骨劍直指對方心口。

那劍又快又准,離目標只有一寸之距時驀地停住了。“眼珠子再不老實,小心我廢了它!”目光狠戾,帶着蛇類特有的豎瞳,對上它,讓人忍不住寒毛都立了起來。偏偏這位山神自小就是在血雨腥風中泡大的,不懼威脅。人家紋絲未動,目光平靜如波,倒是幾個經過的凡人嚇得不輕,有直接癱倒在地上的,有嚇的目光獃滯的……

大白天的,妖怪怎麼出來了?

“人族和妖、魔、鬼、巫、神各族,有約在先,無天災人禍,不得出門尋釁滋事。”千山手指朝着骨劍一彈,劍身發出一陣嗡鳴之聲,他險些握不住,虎口被震裂,直往外淌血。驚的紫風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位山神長的弱不禁風,實力竟如此強悍。“你大白天出門為禍,我等可是隨時都能斬了你!”

人家說的句句在理,紫風頓時就落了下風,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這一局,山神勝!

綠萍瞧着鬼域少主平靜的臉,越發覺得這女子有趣。真是沉得住氣,她這麼大時還在別人的羽翼下過着幸福的小日子呢。

有了這麼一茬,這群人就更沒話說了。直到日頭西斜,他們還在京都城百里範圍之內。

一路之上被那樣深情炙熱的目光盯着,鬼域少主渾身不自在。

這都城附近驛站、客棧有好幾座,為黃帝辦事,他們自然不會委屈自己,順理成章的入住了其中一座規模較大的驛站。

“預備幾間上好的卧房!”雲雀扔出了他那塊腰牌給迎接的官員,瞧見上面刻的圖案和那個斗大的雲字,這位官員開始時還有些懵,當第二枚腰牌扔過來後,他就剩下驚了,“軒轅!”這中原只有那一家是姓軒轅的……

“別告訴我你不認識它!”綠萍倚靠在樓梯口,滿臉疲憊的吩咐:“那幾位都是老爺子的貴客,你看着招待!”然後大咧咧的直奔這驛站的酒窖去了,明顯沒少干這“偷”酒喝的事情。

老爺子!

官員直接給跪了,他不知道這位手持黃帝令牌的女子是誰,更不敢問,連連稱是。

“別跪了,你們公主殿下走遠了!”鶴影慣會打擊人,自從飛鷹的魂魄進入他體內,這嘴上功夫就一加一大於二了。有時,還會多多少少帶點飛鷹的調皮勁兒出來。

別人看不出這鶴影身上的不同,身為鬼域少主,她看的分明。瞧着千山上了樓,她擋在了鶴影身前,弄的鶴影受寵若驚,恭恭敬敬的朝着她行了一禮,“公……少主!”出門在外,那兩個字就免了。

“陰陽有別,再這樣下去,他的魂魄要滅,你的命也沒多久了!”

“求您救救他!”傲嬌的鶴影聽到這話登時滿臉嚴肅,直接就跪在了鬼域少主面前。

有趣!

不求她救自己,倒求她救個孤魂!

“少主……”紫風自然不想他家少主管這閑事,剛要勸,這鬼域少主手腕上的鐲子動了,一縷幽魂驀地出現,“少主,一日不見,您可想死奴婢了!”

鶴影看的分明,那鐲子晶瑩剔透,泛着淡淡的寒氣,似冰非冰,似玉非玉。那鬼丫頭,就是從那鐲子里出來的。

來的真不是時候!紫風一想起和她鬥嘴的日子就頭大,本能選擇了閉嘴。

“這個送你!”鬼域少主抬手間手上多了枚珠子,和她手臂上戴着的手鐲材質大致相仿,只不過它是碧色的。

瞧見它,鶴影驀地眼前一亮,雙手接過它,那是寶貝的緊。觸手的冰涼讓他驚了一瞬,瞧着他打了個激靈,柳兒忍俊不禁,指着他手中的珠子道:“這珠子是冥河水中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玉石雕刻而成,能藏魂納魄,不傷肉身。你可收好了,這東西人界可沒多少。”

冥河中的寶貝!

鶴影頓時感激萬分,給鬼域少主磕了一個頭,“多謝您援手之恩!”

人家謝也謝了,她要達成的目的也達到了,鬼域少主不再久留,走近驛站忙着出來招呼他們的其中一個官員吩咐,“給我們一個安靜的院子!”

好美的女子!

官員的眼珠子都看直了……

“擦擦你的哈喇子!”柳兒一把將自家少主護在身後,凶神惡煞的瞪向官員,出口成臟,“我家主子豈是你能直視的,小心姑奶奶挖了你的那對死魚眼!”

剛要退走的鶴影皺眉不已,看死人一般的看着那官員,若不是有那勞什子約定在,這狗官的頭早就餵了狗了。

這姑娘真厲害!

“是……”官員立刻收回目光,誠惶誠恐的擦了擦額頭的汗,抬手招來一個侍女吩咐:“帶幾位貴客去上房!”

侍女也嚇到了,整個身子篩糠一般,忙躬身應“喏!”帶着他們一路穿廊過徑,朝着這驛站的深處行去。

人都走了,該他替未來的主子出口氣了。

還沒鬆口氣的官員剛平復了心緒,鶴影就笑眯眯的將人摟進了懷裡,指着一行人消失的方向問:“你知道剛才過去的是誰嗎?”

官員哪兒知道這個啊,一臉懵逼的搖頭。

“聽說過鬼主的寶貝女兒嗎?”鶴影眨巴着一雙眼睛,很友好的問那官員。

鬼域……

腳下一軟,那位官員臉色煞白,險些沒摔地上。鶴影好心的扶了他一把,拍着他的背教育道:“以後記住了,不該你動的心思不要動,不該你看的人,一眼都別瞧。你的腦袋雖然大,可長的並不結實。”

娘唉……

官員的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險些從嗓子眼兒里跳出去,目送着這位好心人離開,整片後脊都汗濕了。然後,慌不擇路間一頭撞上了柱子,沒嚇暈過去,倒把自己給撞暈過去了。

洗了個熱水澡,這綠萍衣衫鬆鬆的系了個扣,走進了與她一牆之隔的小院,那些護衛見此美景,各個一臉通紅,頭垂的低低的。

“見過公主殿下!”大廳門口的門神爺——紫風,遠遠瞧見這位衣衫不整,濕發隨風飛舞裊裊婷婷而來,嘴角扯了扯,捂着眼睛,向她行禮。

白天還和她打架,現在就慫成這副樣子了?

綠萍纖纖玉指戳了戳紫風的後背,故意湊近了逗他,“人在這邊呢?你朝誰行禮?木頭還是牆頭?”

淡淡的檀香味兒鑽進鼻孔,這紫風只覺得後背一麻,整個人都傻了,好似木頭人一般,保持着行禮的姿勢,逗得這綠萍登時大笑不止。

聞着笑聲出來迎客的柳兒微微躬身,“公主殿下!”

“你家少主呢?”她太閑了,這裡又都是臭男人,解悶,她第一個就想到了這位神秘的鬼域少主。

瞧着眼前美人的粗礦,柳兒扯着嘴角,努力的適應着,“我家少主剛沐完浴,正更衣呢!”拘謹的請她進了大廳,剛給她上好茶點,她家少主就到了。一身淡紫色裡衣,長發半干,發尾處還在滴着水,整個人看上去少了幾分清冷,多了股子淡然出塵的味道。

綠萍捏起一塊兒點心送入口中,以手撐頭的望着那鬼域少主,越瞧越是覺得她有趣,“我原以為鬼域少主青面獠牙,誰知道是個大美人!”

從來沒有交集的兩個人,都對對方產生了興趣。

“我原以為公主殿下是位白髮蒼蒼的婦人,不想竟是活死人!”鬼域少主不知何時手中多了把白玉梳子,一面試探着對方,一面梳理着漆黑的長髮。

果然是個慧眼如炬的美人!

綠萍抬手掀開長發,露出脖頸處那早已經長好的傷疤,那是兩個小小的牙印,淡粉色,一看就有些年頭了。

“神女旱魃咬的!”鬼域少主眼中浮現一抹溫柔,怪不得傷口如此小,原來姐妹情深,那旱魃定是萬般無奈之下才做此選擇的。“我觀公主身上有股陰寒至極的力量。”話點到為止,對方願不願意說,那是她的事情。

“是應龍伯伯的龍氣,否則,旱魃一過赤地千里。”她自嘲一笑,姐姐已經困守在那片沙漠之中了,不多她一個。

“公主如此信我,可是有事相求?”對陌生人如此坦誠,她自認為做不到,所以她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想。